可如今皇上一席話又讓她遲疑,風(fēng)若煙是個征戰(zhàn)沙場的男子,若他有野心定不會顧及蓉兒,皇甫昭也不會念及兄妹之情,豈不是害了這唯一的女兒。
想到此處,心中越發(fā)悲憤的皇后面色逐漸維持不下終日在人前顯現(xiàn)的雍容鎮(zhèn)定,薄薄的嘴唇都有些微的顫抖,自己的兒女相殘,互不相讓,就這唯一單純的女兒,一生算計的皇后卻不忍心利用,這些都是是上天的報復(fù)嗎,是那些人的詛咒嗎。
“皇上做主吧!臣妾告退?!鄙钌顕@了一口氣,皇后勉強維持著最后一絲鎮(zhèn)定,淡淡的說完一句,邁著雍容端莊的步伐離去。
皇上微瞇著眼睛看著似乎出現(xiàn)了略微悲涼的背影,心中思索著她的用意,這個一生都在算計的女人想把蓉兒嫁給風(fēng)若煙估摸著是為了幾位皇子奪嫡的事。
看來事到如今,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還不知清醒,還欲將自己的女兒絞進(jìn)這場已經(jīng)沒有絲毫骨肉親情可言的奪嫡之戰(zhàn),想到這里皇上微瞇的龍目不禁閃出幾分憎恨。
“父皇,母后怎么突然就走了?!眴渭兊娜毓鞔藭r自是難以想象父母心中所想,眨巴著純凈的大眼睛挨著皇上坐下。
“你母后不是說了嗎?由朕做主,朕問你,到底中不中意葉御史?”聽到身旁純凈的聲音,皇上轉(zhuǎn)眼間一臉慈愛的問道。
“那就由父皇做主嘍!”蓉公主似是想到什么開心的事情,抿著嘴笑著說完就跑開。
皇上看著蓉公主沒規(guī)沒矩的跑開,臉上出現(xiàn)會心的笑容,如今也就剩你可以這么天真爛漫,葉景軒,你可要珍惜朕的女兒!
回到府中的葉景軒換下官服,穿上一襲暗黃色滾著銀邊的袍子,躺在花園的雕花鏤空躺椅上,那椅子上鋪著雪白的狐皮,純白沒有一絲瑕疵,一看便知價值不菲,葉景軒仰面躺在上面閉著雙目,面上不帶一絲表情,似睡著,又似在思索著什么。
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端著果盤走過來,那女子長的極討巧,眉眼細(xì)長,殷桃小嘴,低眉順目,看起來頗為膽小溫順,她看了葉景軒幾眼,將果盤擱在葉景軒身旁的石桌上時似是怕將他驚醒,輕手輕腳放上去在慢慢退到他身后束手而立聽候差遣。
這個侍女輕輕走過來之際,葉景軒便有所覺察,在她側(cè)身放果盤時,葉景軒掀開眼簾打量了一眼,只一眼便肯定此人有些微不對勁,可仿佛直覺似地,說不上哪里不對。
“黛兒,你退下吧?!背]p風(fēng)悶著臉走過來,稍嫌厭煩的沖著那侍女揮揮手。
“是!”被稱為黛兒的侍女臉上適時出現(xiàn)一絲惶恐的溫聲應(yīng)答。
葉景軒睜開眼睛看著黛兒的背影,眼瞳深處浮現(xiàn)一抹莫名的神色。
“大人,那些人都安排下去了。”常輕風(fēng)一改往日的嘮叨,臭著臉只說一句話便不再多說。
“你怎么在我身旁重新安排了一個侍女?”葉景軒也不理會從昨晚便臭著臉的常輕風(fēng),只問自己關(guān)心的話題。
“之前貼身服侍你的月兒回家成親了,我看黛兒雖是新來的,可摸樣周正,人又溫順伶俐,便安排過來給你使喚?!背]p風(fēng)一屁股坐在葉景軒身側(cè)的石凳子上隨意的說道。
“精明一世的你可不要被氣糊涂了,讓人瞧了笑話去。”葉景軒斜著眼睛看著常輕風(fēng),半是嚴(yán)肅半是玩笑,忽的不做聲,看著遠(yuǎn)處快步走過來的黛兒。
“大人,宮里的劉公公在前廳等候傳旨。”黛兒走到近前,帶著些微喘息的說著。
葉景軒抬眼之際恰好與黛兒眼神交接,看著黛兒帶著恐慌神色的低下頭,他很自然的站起身子,拍拍衣角上的褶皺往前廳走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葉御史博才多學(xué),乃我南國不可多得之青年才俊,特將六公主許配給葉御史,望二人相敬如賓,百年好合。欽此!”劉公公抑揚頓挫的念完圣旨,雙手將圣旨向前托,等待葉景軒上前接旨。
低著頭的葉景軒聽圣旨內(nèi)容著時震驚了一瞬,但很快便定住自己的情緒,笑容和煦的上前接旨,那般沉穩(wěn)的神色連劉公公都心生敬佩。
劉公公前腳走出葉府,前廳便傳來瓷器脆裂的聲音,伴隨著上官芷蕓的哭喊:“我討厭軒哥哥,討厭六公主!”
前廳的葉景軒正微瞇雙眼,思量著這事情的緣由和利弊,常輕風(fēng)也是一臉嚴(yán)肅,黛兒看似低著頭聽候差遣,可眼波流轉(zhuǎn)間心緒卻是不斷翻騰。
幾人幾乎同時被上官芷蕓的哭喊嚇的回過神,上官芷蕓推翻了桌上的茶杯茶壺便捂著臉沖進(jìn)了后院。
葉景軒從來穩(wěn)如泰山壓頂不變色的神態(tài)見上官芷蕓大哭便變了色,立刻神色緊張的追了出去。
看著如此慌張的葉景軒,常輕風(fēng)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見眾人看向自己才發(fā)覺自己有失大總管威嚴(yán)似地,抖抖衣袖,抬頭挺胸的走出大廳。
黛兒也緩緩的走出大廳,始終低著頭,眼中閃瞬即逝的精光表明她也在思慮著什么。
哭叫著的上官芷蕓在家中被上官鴻寵壞,本就脾氣刁蠻,現(xiàn)下心愛的軒哥哥被賜婚,她頓時哭的撕心裂肺,一路哭著跑回自己的房間一邊收拾衣物一邊哭泣。
“蕓兒,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是軒哥哥不好!”追過來的葉景軒看著哭泣的上官芷蕓心中隱隱作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勸解。
“軒哥哥,你不會取六公主的對不對,你只會娶蕓兒,你只會喜歡蕓兒的。”坐在床上一邊哭泣一邊收衣物的上官芷蕓忽的丟下手上的東西,抱著葉景軒的脖子大哭著說道。
“蕓兒,我——”不知如何回答的葉景軒看著淚水漣漣的上官芷蕓,目中涌現(xiàn)出焦急之色。
“軒哥哥是喜歡蕓兒的是不是,從蕓兒記事起軒哥哥每年都會到云霞山莊來看望蕓兒,每次來都會帶好吃的好玩的東西哄蕓兒開心,軒哥哥從小就很喜歡蕓兒的對不對?”傷心的上官芷蕓一邊講敘著兒時的事情,一邊哭。
“蕓兒,不是這樣!——”葉景軒胸膛不斷起伏,似是有些激動又不知該如何措辭。
“不是這樣,難道你喜歡上六公主了嗎?”上官芷蕓吃驚的打斷葉景軒,小手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臂,這一瞬緊張的忘記了哭泣。
“我不可能喜歡她!”葉景軒一句話說出來,有種很挫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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