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她，看起來，好眼熟！”冉紅葉愣了半響，說話都不利索，看著那張雄雌莫辯的臉，清麗淡雅的讓人看第二眼便錯不開，那種美是一種毫不招搖的內斂，不似上官芷蕓的艷光四射。

“出去吧！”本想阻止冉紅葉揭開風若煙的假面具，但冉紅葉手太快已經被揭開，云飛揚也取下面具，輕輕的說了一句。

眼見云飛揚已經有不悅的征兆，冉紅葉吐吐舌頭，連忙提著裙子往外走去，還是少點好奇心的好，保命要緊，回頭再找常輕風那小子打聽打聽去。

冉紅葉退去，屋內只剩云飛揚和風若煙二人，云飛揚坐在床邊，低頭看著沉睡中的人，眼里逐漸浮起寵溺，這么善良單純的女子，是怎么在軍中待了四年。

還記得上次在西部草原，但凡看見戰場的婦孺，她都會難過憤怒。

這些年她一直都是孤獨的，不讓人接近，才可以不暴露自己，柳夫人或是最了解她的吧，以致柳夫人的死讓她無所適從。

云飛揚就這么在床邊坐了一天一夜，不曾閉眼，一直這么盯著風若煙，屋內靜的只剩二人呼吸的聲音，一旁的燭火燒完了半根，云飛揚一動不動，影子卻隨著燭火在墻上跳躍。

冉紅葉偷偷來看過幾次，堡主都沒有離去的意思，她只得自己送信去葉府，讓常輕風躺在床上繼續裝病。

天色黑下來，睡了十二個時辰的風若煙黛眉輕皺，后腦勺微微疼痛，身子扭動幾下才睜開眼，一雙翦水秋瞳甫一睜開便對上一雙布著些微血絲的眼睛。

有一瞬的晃神，風若煙感覺自己就要沉溺在那雙如深潭般的眼里，雖然從來看不透他的想法，但是卻可以體會掩映在底部的痛苦和關切。

然而，沒有讓自己沉溺多久，風若煙便想起他那場鋪張的大婚，掙扎著坐起身子，臉色沉的可以滴出水，轉頭看了一圈四周，已經認出這個地方便是郊外的冉府里那間藥房。

云飛揚以為她風若煙是什么人，此時此刻他眼里露出關切能做什么，府里安置著當朝六公主，然后在給自己買一處莊園叫做風府，做他的別院，他的外室嗎？

莫說如此，就是風風光光娶她進葉府做平妻，她風若煙也不屑，要與人共侍一夫，她寧可一輩子孤身一人。

提氣在體內運行一周，沒有大礙，但是后背的刺痛讓風若煙驀地想起太子府的黑衣人，娘親多年沒有在江湖走動，還有人能第一次交手便看破她的招式。

撅眉細想，本想就此離開的風若煙收回欲推開云飛揚的手，迎著他的目光看向他。

不知風若煙心中作何想的云飛揚深吸一口氣，在猶豫著該如何開口，不知該怎樣講敘這一切。

“你知道你外公一生收了幾個弟子嗎？”略微猶豫，風若煙還是一句話切入主題。

一句話云飛揚聽的一震，眼睛瞬間睜大的看著風若煙，他沒想到風若煙一直是知道他的身世，末了又明了，或許是上官師伯告訴柳師伯的。

“除了我娘親，外公一生就只有上官師伯和你娘親兩位弟子。”明了緣由后，云飛揚知道風若煙不會無故問這些，便很快的回答。

“我娘親多年未用的招式，在太子府竟然第一次交手便被看穿破綻。”風若煙黛眉再次輕輕凝起，難道師公的傳人跟皇甫昭混在一起。

“外公傳授武功從來不教招式，他只教內功心法和最基本的快、狠、準，一切武功唯快不攻，他教的弟子，一切招式都是自己悟。小的時候他便經常念叨著，幾個弟子里面唯有柳師伯聰明伶俐，不但武功底子扎實，自己的招式也是變化莫測。”知曉風若煙的意思，云飛揚便說道，聲音漸漸有些暗啞，想到了自己的外公和已成灰燼的云家莊，眼底浮起深深的恨意。

風若煙從來只見過臉上始終掛著溫暖笑意的葉景軒，這是云飛揚第一次摘下面具在她眼前顯露悲傷和恨意，沒了面具的阻擋，一切看得那么真切，風若煙覺得自己的心也微微疼起來，幾乎管不住自己的手想去抹平他眉宇間的皺紋。

“若煙，我找人幫你調查一下當年柳師伯跟什么人接觸過，或許可以查出些蛛絲馬跡。”云飛揚只消片刻便壓下自己的心緒，又恢復往常的平靜，目光熠熠生輝的看著風若煙說道。

“不用，我自己會查！”云飛揚的悲傷收起，風若煙也回過神，很快發現二人的姿勢曖昧，自己背后的衣服破了一個洞，半坐在床上，云飛揚坐在床邊身子還向前趨著，窗外天色漆黑一片，屋里的燭火已經燒完了，只剩一點火星即將熄滅，二人的影子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極其曖昧，風若煙的臉頰騰的紅到脖子根，一把推開他便要下床。

“若煙，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體內還有什么紅葉沒有查到，你現在是不是在發熱？”昏暗的燈光下，云飛揚看不清，只是離得近，風若煙臉上騰的一紅，那股熱氣讓他慌亂，連忙抓住風若煙的肩膀問道。

“放開，你這算什么，你把我當什么？”他的心急關切只讓風若煙感到鄙視和憤怒，她扭動肩膀推開云飛揚氣憤的大喊。

“若煙，我，我跟蓉公主什么都沒有發生，也不能跟她發生什么，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在他們看來我做的事是大逆不道，誅九族的事情，將來事成，自不會有蓉公主的容身之處，事敗也不會有我的容身之處。”才明白過來風若煙的氣憤原因，云飛揚有些尷尬的結結巴巴的解釋。

風若煙眼里露出掙扎之色，她雖不知為什么，但是是清楚云飛揚的所作所為，一直只顧著心痛，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

“若煙，原本我不想跟你親近，是怕連累你，可我卻一直管不住自己的心，一直在想你，你可不可以等我，等我做完要做的事，我們便隱姓埋名，做一對平凡夫妻。”云飛揚看著風若煙眼里的掙扎之色，心中忐忑的對風若煙輕聲說，溫厚的大手已經撫上她的纖纖素手，眼里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