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期默然的看著月笙,月笙的丁點害怕情緒一絲不漏的落入他的眼里,他冷然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死。”說完出手在月笙身上點住了幾處穴道,然后帶起她的雙手,兩兩相對,運氣給月笙療傷。
如此詭異的情況,月笙頓生疑惑,怔怔的看著季無期的手,眼中明顯透出不解和懷疑,很快腦中一閃季無期的這句“我不會讓你死”,便明白了過來,不由的在心中冷哼了一聲。
他定是想要把她帶到季玉雄面前,聽從季玉雄發(fā)落,活捉的自然會比死了的好。想到此,月笙更是怒火中燒,眼中明明白白的朝季無期噴出火來,直罵其小人,趁人之危。
季無期無視月笙的憤怒,待覺得月笙的傷無大礙后,手一推將月笙的兩手放下,待其手剛收回到半途,突然一個黑影在余光中一晃,下一秒站在面前的月笙便似憑空消失了。
季無期行動比感覺更快一步,晃眼看到遠去的影子,腳下一躍便也跟著追去,反應極其迅速,幾乎是轉(zhuǎn)眼的速度,便已追至黑衣人身后,毫不留情的擊出一掌,黑衣人感覺到身后的掌風,瞬間轉(zhuǎn)身跟著呼出一掌,兩掌相對,只是一碰,季無期便被擊退兩步,吐出口血來,他卻恍如未覺,欲待再追,不料黑衣人又一揮袖擺,猛烈的勁力沖得他跪倒在地,身子又是一震,嘴邊的鮮血流得更歡。
季無期手撐著地,抬眸緊緊的盯著那瞬間遠去的人影,眼中的漠然崩裂,泛起了不常有的情緒……
被人環(huán)在腰間在林間飛行,因為被點住了穴道無法動彈,而方向恰恰好,月笙面朝著黑衣人側(cè)面,如此之近,近到她能嗅到其身上淡淡的梅香,能聽到他均勻的氣息聲,可以清清楚楚的看進露在面具之外的那雙眼睛,似乎含著萬千情緒,又或許是物極必反,仿似什么都沒有,透如晶、黑如墨、潤如水,月笙便是被那樣一雙極美的眼睛所吸去了靈魂,愣愣的盯著,直到黑衣人停了下來,放開了她,她仍依然將目光放在了那雙眼睛上。
獨依樓見月笙傻了半天沒反應,只是看著他,眼神中透著明顯的光彩,他挑挑眉,饒有興趣問:“為何如此看我?”
“你的眼睛,我想要。”月笙幾乎是不假思索就說了出來,說完后還尤不知自己在說什么,直到聽到一陣輕笑聲,才頓時回過神來,見到獨依樓眼中明顯的笑意,她才醒悟過來,想到自己剛才受了魔咒般說了什么,不由的紅了臉,頗覺尷尬丟臉。
“奇怪,你怎的總是覬覦別人的眼睛?”獨依樓語氣有些無奈好笑。
“不……不允許別人有這種愛好啊?”月笙結巴了下,沖口道,因為尷尬,沒能聽出獨依樓話里的別有含義。
獨依樓笑笑,看月笙眼神中帶著調(diào)侃:“我沒有把眼睛給別人的愛好。”
“誰稀罕,你自己留著吧。”月笙心有窘迫,轉(zhuǎn)身就走,卻因為轉(zhuǎn)得太急,再加上內(nèi)傷未愈,一時腳下沒有站穩(wěn),踉蹌了下。
一股帶著梅香的溫暖氣息貼向身后,獨依樓上前一步扶住向后倒在他懷里的月笙,月笙側(cè)仰頭便對上一雙深潭帶笑的眼眸,心下一慌,如臨大敵的掙扎著起身,卻因為慌亂中踩上一塊小石子,腳下又一滑,再次摔入獨依樓還未離開的懷里,看著獨依樓眼中越發(fā)明顯的挪諛笑意,月笙是又氣又嘔,心想今天絕對是她的倒霉日,狼狽到了極點。
“不想起來了?”獨依樓挑眉輕笑。
聽到獨依樓出聲,月笙才想起自己因為一直對獨依樓進行眼神攻擊,居然一直忘記了離身,現(xiàn)在這副樣子看起來實在是曖昧,臉上頓時一熱,不管不顧的推開獨依樓,抿著唇咬牙怒視獨依樓。
獨依樓對月笙的怒意完全不以為怵,反是微瞇眼眸看著月笙此時毫無掩飾的樣子,一派閑閑說:“你這樣子,倒跟個姑娘似的。”
月笙神經(jīng)一凜,怒意消了大半,眼神閃爍了兩下,不自在的咳了兩聲,然后很快將自己顯漏出的女兒態(tài)收了起來,身板一挺,傲然的斜眼看獨依樓說:“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可以侮辱我的性別。”
獨依樓聞言愣了愣,然后便是放聲笑起來,這一笑,似是幸運鉆入林中的光暉全進了他的眼眸里,一片燦爛光華,讓人移不開視線。
但獨依樓這副瀟灑恣意迷人的姿態(tài),落在月笙眼中,不是意亂神迷,而是更大的火氣,為他的諷笑捉弄,更為自己的倒霉狼狽。
笑吧,等我傷好了,再找你算賬。月笙如此想,當然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怕說出來萬一激怒了獨依樓,就糟糕了。
“笑夠沒?”月笙冷冷開口。
獨依樓似是這才發(fā)現(xiàn)月笙的不悅,忙斂了歡暢的笑顔,眼中卻仍留著一絲笑意,朝月笙擺擺手道:“抱歉,我失禮了。”話是這么說,語氣里卻無半點歉意。
月笙雖然氣憤,卻已不想再跟獨依樓計較什么了,此時的當務之急是快點脫身,這獨依樓的心緒難測,難不保他現(xiàn)在對她和顔悅色,下一刻就要她的命。思緒一轉(zhuǎn),月笙眉頭一蹙,手捂著胸口,身子晃了晃,看起來十分虛弱的樣子。
獨依樓懶懶笑問:“這季無期不是替你療了傷,怎的看起來還是這副弱樣子?看他剛才不屈不饒追上來的樣子,應是對你挺上心的。”
“上心?”月笙嗤聲,“說的好像他是我的誰一樣。”
“他不就是你的堂哥?”獨依樓疑問提醒,眸子總是含著淺笑,如春水般緩緩流淌。
月笙睨著獨依樓:“你不要總是陰陽怪氣的,有本事摘下面具和我說話。”
獨依樓笑笑:“不過一張皮相而已,無足輕重,你若對我這張臉真有興趣,何不自己動手一探究竟?”手向月笙一攤,獨依樓一副任君而為的模樣,而其意思也很明顯,想知道他長什么模樣,是什么身份?很簡單,月笙親自動手摘下便可,不過能不能摘得下,就不一定了。
“切!”月笙撇撇嘴,“定是長得非常抱歉,才不敢脫下面具,理解理解,我是非常尊重個人隱私的。”
月笙以為激將一下或許有用,卻沒想獨依樓聞言只是一笑置之,全不上當,無奈之下,眸光暗暗一閃,又生一計。
上前一步,腳下一拌,月笙驚呼一聲就往獨依樓身上倒去,獨依樓沒讓她失望,伸手扶住她,月笙抓住機會,十分迅速的把手伸向獨依樓的臉。
只是下一刻,月笙靠著的支柱一閃,手中也抓了個空,她差點往地上栽去,站穩(wěn)后,便見獨依樓已退后了兩步,一副早猜到會這樣的表情笑看著她。
獨依樓一手負背,淡淡道:“忘了告訴你,無人知道我的真面目,你若是想看,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月笙挑眉,睇著獨依樓:“你的意思是我看了你的臉,你就要滅我的口?”
獨依樓淡笑,表示默認。
月笙聞言突然展顔一笑,笑若春花,顯得十分愉悅,明顯松了一口氣,在獨依樓對其奇怪的反應表示疑惑時,月笙已朝他揮揮手,然后轉(zhuǎn)身便走,丟下一句:“那算了,有緣再見吧。”
月笙走得瀟灑,心卻有些忐忑,走出一段距離后,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沒有追上阻攔,心便徹底放下了,加快了步子,走得腳下生風,很快便離開了獨依樓的視線。
獨依樓看著月笙的背影,雖然故作鎮(zhèn)靜,但他卻看出她是有種逃也似的離開,心下慚慚明了,原來是怕他會對她動手啊。
“有緣再見么?”獨依樓目注著月笙慚慚隱去的身影,神情悠然含笑,喃喃道:“放心,我們定還會再見的。”
流云山莊在眾人眼中毫無用處的少莊主,竟然一身高深武藝,還做了天邪教教主。如此有趣的事,他怎么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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