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大祭司這話又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懷疑我嗎?”阿姝的笑意中帶著冷意,語氣頗為不悅。她不知道那日黃昏她與阿姝在蒼神殿中的談話究竟被人聽去了多少,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蒼冥無疑是已經將目標鎖定在她身上了。
“黃昏時期,是鐘情花花氣最弱的時候,此時施法,延遲的花期會更長。”蒼冥撫著將近有他一半高的鐘情花眼睛卻是斜視著阿姝的方向,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你究竟想說什么?拐彎抹角似乎不是你蒼冥大祭司的風格吧?”阿姝的語氣不耐道,蒼冥是絕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這些的,他之所以沒當著族人們將此事說出來要么是沒有證據,要么是另有圖謀。
“你認為我是在威脅我你?”蒼冥摸著沒有胡須的下巴,對著阿姝嘆息道“唉,為了個與蒼族毫無關系的女人,你可能會因此被長老和族人轟下族長的位子,你覺得這樣做值得嗎?”
“值不值得就不勞大祭司費心了,鐘情花還有兩個多月才能開放,這段時間,可能就要委屈了大祭司了。”阿姝不以為然道,施法之事她和她阿姝都很小心,應該不會落下什么痕跡的,只要沒有證據,蒼冥就不能如何。這是她唯一能贖罪的方法了。
“族長就這么有信心,我如果告訴你那日黃昏有人目擊了你施法的過程呢?”蒼冥湊在阿姝的耳邊,“族人們若是知道了前因后果,縱是你有兩張嘴都說不清了!”
“你!”阿姝怒道“你究竟想如何?”蒼冥的話讓她的內心不能平靜下來,阿顏說過,此事不僅會牽扯到囚禁于天界中夢覓春的安危,也關系到阿丑的計劃,阿丑現今的身份下落不能讓其余人知道。
西融出了蒼族后撤了隱身訣,向著凡界奔去,凡界現在屬于原始社會,人類是凡界最聰明最友善的生靈,這里倒算是藏身比較安全之地,覓春和阿丑又是姐妹,妖界的可能性也是十分大的。如果可以,他倒寧可先一步找到阿丑,有些事他得跟阿丑講清楚,蕭涼已經陷下去,無論他說什么都無濟于事,也只有讓阿丑看清自己的身份,知難而退,此事才能得到解決之法。
斷仇跟著西融身后,隱了身后倒是方便多了,方才等待中他也在周圍轉了轉,聽聞蒼族中這段時間似乎出了件大事,鐘情花花期無故延遲讓蒼族這段時間已進入警戒狀態,西融這次到蒼族來,莫不是也是為了這鐘情花而來?西融很快到了凡界,看著偌大的生機盎然的凡界,一時間不知從何處找起,他所在之地,應當就是屬于凡界東方的黃河區域了,現在凡界處于中石器時代,這一時期的人類已經造窩棚,木漿和獨木舟,會用弓箭和石器捕捉魚類和一些小型獸類,也會馴養狗和栽種一些簡單的農作物。從腳下的這片土地開始尋找,施展術法,搜尋阿丑的下落,阿丑就算受了傷,可身上依舊會有靈力,只要她在凡界,他就能通過自己的術法搜尋到她。
“族長不用如此生氣,我也不過是想和你做筆交易,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而你的秘密我會替你守口如瓶,我們這也算是互惠互利吧。”蒼冥臉上依舊帶著笑,可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阿姝看著他“是族長之位嗎?”
蕭涼采取的是一個比較笨的辦法,他拿著自己畫的阿丑是丹青,開始在空界中不斷的詢問,但凡是有人煙之地,他都會一寸一寸的尋找,走了幾乎一小個空界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問到的人沒有一個見過阿丑,反而是被那丹青上的容貌嚇住了。對于空界這些生靈的反應,蕭涼沒有生氣,在任何人眼中,阿丑的確是丑陋的,可在他心中卻是美得,她的心是這世間女子都不會擁有的勇敢和善良。現在,他到達的地方是落葉山莊,山莊周圍已經沒有魔界的侍衛守衛了,可阿顏自七星海棠被毀后也在千飛醒后回了趟這里設下了結界。
山莊的大門是緊閉著的,他走上去叩響了大門,等了片刻之后,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子開了門,看見了已經不再年輕卻依舊一張好看的面容的蕭涼,身上散發出高貴儒雅的成熟男子的氣息。看著這張比女子還要俏麗三分的臉龐,女孩愣了愣,才道“不知這位公子來落葉山莊有何事?我家夫人現在不在莊中,但卻吩咐過,這段時間山莊不接待任何來客。”
“我是天界的蕭涼,今日冒昧來訪,只是想向貴莊打聽一個女子的下落,不知姑娘或是莊中的其他人可曾見過畫中的女子,她叫阿丑,現在應該已經有四十多歲了。”蕭涼拿出那張丹青問著面前的女孩子。
女孩搖了搖頭,道“還請公子等一會,我去問問良鈺姐姐。”
不一會,女孩跟在另一個女子身后再度出來,身后似乎又多了幾個女子,為首的女子看了看畫像,才道“對不起,畫中的女子我們都不曾見過,你可以到紫暮山莊去問問丹夫人,也許她會知道這個女子的下落。”說完向蕭涼施了禮,便進去了。
走在后面的一個女子對另一個女子說道“阿丑,這個名字我之前好像聽到阿顏姑姑曾經提到過?”
“噓,小聲點,若是讓良鈺姐姐知道我們又要被挨罵了,尹夫人現在嫁到魔界,阿顏姑姑昨日才說過不要亂說話的。”另一個女子立馬小聲道,剛才那個女子也意識到什么,噤了聲,跟著良鈺一同進去。
莊門再次被關上,蕭涼拿著丹青,最后那個女子的話他還是聽見了,阿丑,那個叫阿顏的女子似乎是知道一些的。方才那個女子說的紫暮山莊,也是艾止遙和艾止水之前居住之地,現在看來也有必要去問問了。
“不,族長之位我可沒有想過,何況高處不勝寒,我對那個位子可沒有興趣。那日和你談話的女子我也調查過她了,她是你的妹妹,同時也是蒼神之女吧,”說到這,蒼冥突然湊到阿姝耳邊,“我想要的是…”
后面幾個字蒼冥說的很小聲,可阿姝聽后臉色卻沉了沉,看著蒼冥“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可知,你想要的,可是蒼神留在這世上唯一的物件了。”
“我自然知道,可同為蒼神之女,他卻把那東西交給了阿顏,而不是你,你不覺得你很可憐嗎?”蒼冥又道,那件東西是唯一能幫到他的東西了,他就算是不折手段也要將那東西拿到手。
“這不是你所該關心的問題。那東西,我可能幫不了你。”阿姝道,那是她們父親留在世上的唯一物件,那么重要的東西,以阿顏的性格,應該是不會交出的。
“是嗎?若是如此,我可能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還是你不介意族人們知道鐘情花花期延遲的真相?”蒼冥轉身道,依舊撫著未盛開的鐘情花,臉上的神色有些暗淡,眸中有一絲難懂的情緒劃過。
“這事不能讓族人知道,阿顏手中的東西我也許幫不了你,可我可以讓她回來,拿不拿得到那東西只有看你自己了。”阿姝見蒼冥的態度改變,急忙道。這是她幫阿顏做的第一件事,可卻還是落下了把柄,現在她也只能妥協了。
“多謝族長,關于那件事,這族中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蒼冥臉上又再次露出笑意,撫摸著鐘情花,阿雨,等著我,我一定會救活你的。
蕭涼到了紫暮山莊,敲響了紫暮山莊的大門,他被請進了莊中,銀丹在會客廳接待了這位來自天界的客人。牡丹也和銀丹一起出來了,她想不到,打聽阿丑下落的人竟是鴻王!
“蕭涼公子,今日到敝莊不知是為何何事?”雖是聽到女孩們說了這位男子的來意,可她還是問道。
“今日冒昧來訪,給您帶來不便之處,還請見諒。方才我已經去過落葉山莊了,此次來貴莊,是想向您打聽一下阿丑的下落。”蕭涼再次說明自己此次的來意。聽了蕭涼的話,站在銀丹身側的木綺身子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而他也恰巧看見了那個女子看向他的目光,也許,從這里可以得知阿丑的下落。
“阿丑,不是已經在千年之前死了嗎?”開口的是丹夫人,阿丑這個孩子,一直是莊中上下這一千多年來一直都沒有人提到的名字,因為這個名字中包含了許多讓她們都難過的的事。
看著莊中上下的女子陰郁的臉色和難過的神情,蕭涼知道自己似乎問了不該問的事,可阿丑是他必須要找到的“丹夫人,對不起,當初天后之死讓貴莊的艾止遙和艾止水姑娘卷入了那場災難之中,阿丑也因那場災難幾乎死去,可她沒有死,她還活著,之前曾有人見過她。我是想從您這了解一些她的事,不知你可有她的下落?”
銀丹看向他,對于他的話似乎太過驚訝,當初聽聞了天界的那件事后莊中上下無一不感到難過,空界不會平靜太久,可不曾料到,最先出事的竟會是天界,還牽扯了止遙止水和阿丑。而止遙的死,讓所有女孩都將過錯歸咎于阿丑身上,在之后女孩們回來的路上遇見了遍體鱗傷的阿丑,可對她,女孩們只有厭惡和憎恨,在那場大雨中,女孩們打她,罵她,甚至將匕首插進了她的腹中,她沒有反抗,最后在那場雨中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當木綺回來將這一切告訴她后,她趕出去時阿丑已經不再那里了,地上只有被雨水沖的已經快沒顏色的血跡和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至于阿丑,從那以后就再沒她的消息了,她試圖找過她,可卻如同大海撈針,她不相信她們真的會做出謀殺天后的事來。可如今只有阿丑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這么多年,她已經放棄了尋找阿丑,就當她已經離開這個人世了。若不是這個男子突然出現,提到這個名字,可能她們永遠不會再提起這個名字,以及那段被埋葬在每個女子心底的悲傷記憶。
“木綺,你們下去吧,我和蕭涼公子聊聊有關阿丑的事。”丹夫人說道,“牡丹,一起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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