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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徘徊花叢無情醉

第十二章初兒的死訊

老將軍抱走云初兒便直直接奔向醫館。

天色漸漸暗卻下來,街道兩旁沉積了一天的枯葉在秋風的追趕下相互追逐,瑟瑟的凄涼聲,聲聲劃在心底,亂成一團。

街上的一些商鋪打烊了。在王府附近有一家口碑不錯的醫館,老將軍大步跨入:“大夫,看病,快!”

大夫正收拾堂案,聞聲忙放下手中的活,急步上前來。看了來人懷里的女孩,擰眉透出惋惜之情,“進里面!”對于病人時間就或許是生命,老大夫不多話領著老將軍進了后堂。

老將軍托著云初兒輕輕翻放在榻上,大夫看向這血紅的裙擺滿臉驚痛,誰下這般狠手?!無奈的搖頭,卻發現自己行醫數十年第一次對外傷無從下手。

“大夫,我孫女怎樣?”大夫凝重的臉色讓自己七上八下的心好像一下跳空了般墜入深崖,可還是尋求著證實。

切上脈門,寧神幾秒,抬頭望向這一臉悲痛的老者,行醫數十年,這樣的情景并不少見,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要別人親口說出來才相信,可憐這白發人要送這黑發人了,遲早都要面對的,也不怪自己狠心說出來:“太晚了,太晚了!可憐小姑娘才這個年紀。老夫已回天乏術!另請高明吧。”

這一句話讓一位馳騁沙場大半生的老將軍,仿佛因自己的過失一招不慎,面對敵軍步步后退,然而若真是敵軍他還可以正定自若嘗試應對,可這敵人是閻王爺啊,他又該如何反抗?白發送黑發的事實逼著他退至桌邊,手臂顫抖的扶上桌角。

“胡說!”紅蕊難以置信,明明太醫都說無礙的,他一個小大夫憑什么咒小姐沒救了。

“老夫醫術淺薄自然比不過太醫,所以老夫也說了,另請高明!”大夫與紅蕊怒目相對,后四個字念得格外大聲,自己行醫數十年自認醫術雖不能與華佗扁鵲相提并論,可在這京都還算數一數二的,哪受得了這小丫頭這般無理。

“不要無理。”聲音無力的有些顫抖。

“可是,太老爺,明明剛才……”紅蕊仍是不信,猝然一聲清脆,“太老爺!”

云老將軍本是扶著桌子的,一陣陣心痛漸漸抽空了他的力氣,一個不穩跌坐在地,衣袖不小心掃落了茶杯。

“太老爺,不會的,不會的。小姐的身子還熱著呢。”紅蕊搖著頭清淚已潸潸而下。

大夫幫著紅蕊將老將軍扶起,眼底布滿無奈的同情看著這對主仆。醫者父母心,他完全明白此刻病人親屬的心情,之前的怒氣瞬間熄滅,還是讓這丫頭趕快看清事實吧:“丫頭啊,你家小姐的脈幾乎都摸不到了,這體溫只是因為身上的傷托著不治引發炎癥而燃起的灼熱,只待時間散去就……”

“怎么會!怎么會?”本是千百個不愿意相信,可是看到太老爺一下變得如此滄桑的模樣,她不的不相信眼前的事實。唔嚀著哭出聲來……

不余片刻,云老將軍到底還是久經沙場,面對此等悲痛還是站了起來。

“走,初兒。隨爺爺回家。”抱起孫女的手已隨心僵至冰點,可腳步穩健,宛若不曾聽到噩耗般,剛才好像只不過是一場玩笑而已,踏出內堂。

“紅蕊。”聲音鎮定聽不出悲痛。

“在。”聽到太老爺喚變不做多想應了聲。

“按方抓藥。”

“按方抓藥!?”

“按方抓藥?”

不約而同的質疑和震驚,紅蕊眼波閃爍透漏著擔憂。

“對,按方抓藥。”老將軍再次重復。

紅蕊從懷里拿出剛才太醫開出的藥方,心跳得那叫個七上八下,顫抖的遞給大夫,小姐這一去莫不是太老爺受打擊太大了。

大夫愣了半晌,還是接過手中的藥方,滿腹疑惑的瞅了眼這老者,雖是花甲白須,可是這器宇軒昂的氣質告訴他眼前的人絕不是一般人,這慷鏘擲地的聲音又不似在開玩笑,更不像是瘋了,遂不再多問轉身回到藥柜,按方抓藥。

“今日真是打擾了,大夫您早把堂案收拾得一干二凈卻又被云某勞煩再翻找出藥杵,藥秤,云某真是過意不去。”言下之意任誰也明白不過了,他今日只是來抓藥,并未給孫女看過病,至于為何進去這么久,完全是因為大夫忘把藥具收拾到何處了,所以翻找了很久費了些許時間。

抓了藥,紅蕊便提著隨老將軍回了云府,路上走地很急切,不似已知曉懷中的孫女已無藥可救。只是漸漸入夜,云初兒沒有之前那么燙了,因為——

“云初兒,今日我們二位陰差來帶你回去。”

“是。”云初兒俯首以禮,如今連爺爺也見了就更沒有什么牽掛了,跟在黑白兩位差官身后,邁出一步又回望了爺爺一眼。

兩位差官見云初兒邊走邊回頭,便說:“別看了,還會再見的。”

這下云初兒驚慌:“差官的意思是……”

黑衣差官嗤笑,知曉云初兒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姑娘誤會了,姑娘的爺爺戰功赫赫,為凌云的安定付出了很多,而且又不貪圖名利,是個難得的好人,上天會眷顧他的,姑娘也和你爺爺一樣是個好人……”說到這里卻被白衣差官暗下一推,住了嘴。

雖然松了口氣,可這下可把云初兒弄糊涂了:“小女子不知差官所言之意,請差官明示。”

黑衣差官剛要再開口,白衣差官便擠兌了句:“黑老兄今日話真多!”

黑衣差官甚是不滿:“這不是這趟差事特殊嗎?”

云初兒更疑惑了,本想開口卻見兩位差官各走一邊不再閑話,好像都視自己不存在般,便也不言語了。

昔日戰場拼殺的英雄,譜寫了流血不流淚神話的老將軍,此時卻抱著孫女痛哭流涕的出現在云府。

“老爺,老爺。太老爺抱著小姐回來了……”剛進府門就有下人一路通報,云府上上下下本已準備熄火休息,不料這一聲通報傳來。

老爺子離府兩年,音訊全無,今夜卻突然回來了,還是抱著被趕出去的小姐,一家老小打著哈欠來到大廳。

“你說這老爺子帶那死丫頭回來干啥?”

“干啥?你不知道老爺子從小就只疼那丫頭片子!還能干啥?給她撐腰唄!”

“你說咱云府一日不如一日這老爺子咋就有心管那丫頭的點破事?”云家兩位少爺站著抱怨道,一個個衣衫凌亂,滿臉陰郁,想必是被攪了什么好事才這么不滿。

這時老將軍邁著沉重的步子進入大廳:“初兒走了,我的好孫女初兒走了……”睡眼朦朧的人立刻被老將軍的話弄得清醒了不少。

死了?那還抱回來干啥?大廳里又紛紛議論起來,最后還是將軍先發了話,大廳又安靜下來:“爹,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您這是?”

爹都說話了幾個兒子也就大膽起來:“對啊,爺爺,您有空回來就多見見您的門生,我們云家……”

“混賬!”老將軍呵斥道。

大廳又一陣死寂,老將軍無奈道:“都回去吧!讓老夫一個人陪陪初兒。”

眾人不好再說什么,散場了。

這一夜,是如此凄涼!

次日一早,初兒的死訊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棲鳳殿,一身著華服的美婦人斜臥在軟榻上,把玩著茶盞:“孺子可教也,鳳兒這丫頭比本宮當年強,不枉我這做姑姑的一番教導。”抿了口茶,似是哀嘆“這云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龍騰宮一個腳步也在踱來踱去,“這讓朕怎么向母后在天之靈交代?怎么對得起和先帝一起打天下的老將軍?”

此時四皇子凌天朗踏入宮門,昨日下午剛去陀伽羅曼國送和親的安樂公主回來,沒有趕上和群臣一起祭拜,于是獨自一人在皇陵陪了皇奶奶一整晚,皇奶奶的仙逝他早已聽說了,可這一年半來到底發生了什么還不清楚。

好久沒回來了,宮門還是那么莊嚴肅穆,氣勢磅礴,朱紅的宮墻永遠不會褪色。一切和自己離開時沒有什么差別,錦鯉向池心游去逃避著巖岸過往的宮人,柳枝舞動著,只是扭動的那么小心,僵硬的快斷了般,沒有自己離開時那柔柔輕軟,一年半了,過不了一月就要入冬了。

他加快腳步,水亦寒早就派人傳話約好,等他給父皇母后請了安就一起去他的碧水漾春樓,幾個兄弟好久沒見一起聚聚。

剛走到龍騰宮門外,幾個小太監竊竊私語便傳了過來。

“就這么死了?唉,就大前天還見她進宮請旨了呢?”

“可不是?宮里這地方就是這樣……。”

凌天朗駐下腳步,只是想好久沒回來了,也不知宮里發生什么事,出于好奇隨口便問:“喂,你們說誰死了?”

兩太監一見是四皇子,說閑話被主子逮了個正著,便立馬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宮里人都知道這四皇子喜歡云初兒,云初兒卻喜歡三皇子的事,這大清早就這么倒霉,被逮住就算了,竟然還是四皇子。

“本皇子問話,你們沒聽到嗎?”

“回皇子……。是,是,是云老將軍的孫女……。”聞言凌天朗打算送給皇上的玻璃花瓶從手中應聲而落,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是初兒?初兒怎么會死?滿臉的震驚哀痛,呆愣了幾秒便瘋一般的向宮外跑去。

他要問個清楚,凌天朔他是怎么給他保證的?是怎么信誓旦旦地讓他放心?一聽說他封了王,就知道他肯定是娶了初兒,既然初兒嫁給了他,他為什么不好好保護初兒?初兒到底是怎么死的?

“駕!”馬兒聽聞口令毫不遲疑的又狂奔起來,只是感覺主人比剛才趕著回宮請安還要急,馬不停蹄的跟著主人的指揮,所到之處無不揚起一陣塵霧。

碧水漾春樓外二王爺三王爺先后而到,在門外與水亦寒寒暄著。遠處凌天朗騎馬飛奔而來,塵土蕩起,惹來路邊小販一陣謾罵。

水亦寒先是看到,搖起折扇道:“這不,四皇子也到了,這么急?”

二王爺和三王爺也轉頭,看向遠處而來的凌天朗,三王爺看見久別的皇弟率先笑著迎了過去。

哪料四皇子飛跨下馬,疾步而來,怒紅的眼憋漲著咸濕,凌天朔剛開口:“五弟……”話音未落一記拳腳就落下,凌天朔和凌天朗撕扯在一起,二王爺和水亦寒不明緣由,皆是奇怪,慌忙上前勸說。

“有話好好說!”

“天朗你這才回來,這是……”凌天朗二話不聽,拳頭依數落下,凌天朔本同樣是不明所以的驚訝,可見四皇弟是即不聽勸說,也不顧及兄弟情面,心里就只剩下憤怒了,揮拳就要反擊。

“大庭廣眾,二位皇弟注意身份!”

這才把凌天朗從凌天朔身上拉開:“你們兄弟倆這是怎么了?”

凌天朔從地上爬起擦了把嘴角,怒吼著發泄出口:“誰知道這小子發什么神經?”

凌天朗從小身子不好,剛使了那么多勁,一被拉開就攤軟在那里,靠著水亦寒和二王爺喘息著。他這氣喘病是生下來就有,在太醫多年用藥物的調理下配合著平時隨老將軍適當習武,只要不太過激動平日就和常人無異,否則就會呼吸困難,氣喘的難受。所以他一直呆在宮里沒有任什么職務,那次送親是他為了逃避感情堅持要去,皇后和皇上怕他留下壞了事也就同意了。沒想到如今自己回來,早已物是人非,初兒就這么走了。

二王爺立馬將他先扶了進去,水亦寒派人去請大夫。剛要回身去看凌天朗,就聽見店里兩個閑談的活計,說著云初兒昨夜突然死去的消息。

“是嗎?死了?!”說話的伙計一臉的不信。

“就昨天?三王爺請太醫給瞧得時候不還好好的?”

“那怎么又?”

“哎!”那一知道實情的故賣著關子哀嘆了一聲。

“快說,怎么回事?”

“還不是老將軍看見自家孫女受了刑法,盛怒之下不顧孫女還發著燒就硬是帶著孫女回了云府。”見旁聽的人被吊起了胃口,這才滿意的揭曉了答案。

“噢。”兩個人滋滋的談論著,自豪著自己活在這繁華的大城里,又一次目睹了這神圣的天意,“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平日里仗著自己的爺爺橫行霸道,誰料最后竟然死在自己爺爺手里。”

“天意啊!”兩人由衷地感嘆著。繼續干起了活比剛才還邁勁了,仿佛自己偷懶也會遭到這天譴般。

原來如此,可惜啊,這真出了人命他哪還有以前看熱鬧的心態。秀氣的眉峰緊蹙成一團,聽剛才的閑話,天朔兄還不知道此事,怪不得,可天朗兄剛回來就知道了,這天朗兄的心看來還是系著云初兒放不下。只是如今人卻死了?

想著已踏入屋里。空氣異常的沉悶,只聽凌天朗躺在床上不停的喘著氣,淚水從緊閉的雙眼滑落,卻洗不落這一臉悲傷。

凌天朔面向一邊,憤悶著。

看著這兄弟二人,不知該如何的好。二王爺正在照顧天朗,于是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走到天朔身后。

到底他還是顧忌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只怕天朔兄對云初兒的厭惡沒有在他自己心里那般濃重,而且云初兒的死和他脫不開關系,真不知道如何開口,可遲早的事,最后還是決定告訴他。

“云初兒。”天知道自己說出那兩個字天朔兄會如何反應,“死了。”

一道驚雷耳邊劈下,一個趔趄,連退數步,水易寒驚愣,果真如此,天朔也不想讓她死。

屋內一片死寂,空氣沉重的壓著與初兒的死有關的那個人,他的樣子幾乎讓人們懷疑他也得了哮喘。

凌天朔愣愣的扶著墻,摸索著找了把椅子,坐下來,他是曾經狠心說要她的命給自己孩子抵命的,那只是一時氣急說的狠話,可……。

死了,竟然死了,從小纏到大的丫頭竟然離開了自己,永遠的離開了……

彼岸夢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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