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急著的可不是兩頭,皇后那里也是早上就得了信,立即命人把兄長傳至棲鳳殿,林大人正是早朝剛下,回府上換了朝服,一杯熱茶還沒喝進肚子里就被皇后妹子又召到宮里去了。
看了那三道題頓時也愣然了,這是什么意思?第一道算術,看似題面簡單,實則根本無解嘛,怎么求得答案?第二題,言是比琴技樂律,可這評判雅俗的‘考官’卻是透著怪異,鳥做考官,若是有心飼養的,那就只聽主人吩咐的?第三題,看起來簡單,實則必有蹊蹺否則他們這一路走來根本不會無人破解。
這根本就是詭計,賽爾和納族反判之心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為了天朝顏面,皇上肯定下令百官解題,日后肯定傳下恩旨,解題之人立的那是大功一件。
兄妹兩人幾番商量未果,只得準備由兄長跑路去翰林社打探。卻未嚴明是何故解題。林文華就任于吏部尚書,專管官員調任派遣,這翰林社里不少文官受過其恩惠,所以都依命解題絕不外泄。
這林文華前腳一走,三王妃后腳就進宮叩了鳳架,皇后沒心思顧著規矩直接招侄女近前看了難題,道:“鳳兒自小才學琴技都很出眾,不知這一二題可否能接?”
林夢鳳看了題,不禁秀目一翹,若是真能如第二題中所言,鳴琴引得鳥雀合舞該是很等風華!想她自小就苦練琴技,如今已是在整個凌云皇朝贏得小小美譽,卻真不認為還有人會比自己強,若那鳥雀真會判別琴技好壞,自己定能引的鳥雀共舞?想罷謙虛的說道:“姑母,這第二題我想我可以姑且一式。”
“本宮和你父親也是這般想的,若說這琴技也就為我鳳兒了得,若此鳥真能聽琴音而舞,那本宮相信鳳兒定能做到。”是這般夸著,可是心里亦無底。況且還有其余二題,亦是不能讓人心安。“還有兩題甚是難解。”
“恐怕就是無解,我就不信小小蠻夷之族會有人能有此能耐?說不準就是瞎編的,自己亦無解,到我天朝危言聳聽一番,便借口興兵挑起戰端。”林夢鳳無解直接出言下了定論。“姑母還是快請皇上趁老將軍在朝時領兵平亂的好。”
“這個皇帝自有思量,后宮不得干政。”皇后瞥了眼身邊的宮人,冷聲說道,示意她多話了。
“那,姑母是?”林夢鳳卻不以為然,接著又是一問,不過此問到沒什么皇后也沒有在苛責就給出了答案。
“還不是朗這孩子!”皇后面色猝然一便,袖下雙拳抓緊,她絕不讓那小賤女人嫁給她兒子。
“朗表弟怎么了?怎么剛一回來就惹姑母動氣。”關切的問起,她得知凌天朗回來了,那么云初兒就有了靠山,有凌天朗在,云初兒便不能有她隨手拿捏。
“他求他父皇答應,若是比他皇兄先解出答案就讓他父皇賜婚娶那小賤人!”說罷就是氣憤的拍胸垂腿。
“姑母,莫要擔心。皇上定是看出四皇子沒可能贏過王爺才故意說得。”心下有些鄙夷四皇子,從小體弱多病,就會和女孩一樣撒嬌打潑,也就他能看上云初兒。
心里還在將四皇子和云初兒放在一起嗤之以鼻,面前猝然一片陰暗蓋來,只聽啪一聲,一聲脆響蓋在臉上。頓感委屈的看向姑母,豆大的珠子極速而下,卻被映入眼中的一面狠戾下的跪倒在地,斷了思路。
皇后發現失態,斂了容看向窗外,任她跪著。不禁惱怒,心中的秘密掩蓋了多年,卻還是在這么個小事上暴漏疑點,還好皇上沒看見。
再說翰林社。
翰林社的文苑堂內擺著幾方四四方方的大黑木書案,每一方前圍滿了頭頂紗帽的文人。一名白須大把的老人,帶著輪花眼鏡,如一貫的胸有陳竹般穩坐于正堂最前,面朝正南,左手端起茶杯,右手五指掐來算去,隨著時間不急不慢的流過,朝陽微斜,刺剌剌的照進大堂,直灑灑的鋪下,不一會豆大的汗液滾滾而下。
林大人于正堂里踱步,主座于堂門間傳來焦躁的踢踏聲和上好綢緞的摩擦聲,瞅瞅日頭已然升在正中。嘶啞的杯碟相撞聲從主座傳來,林文華尋聲看去,這唯才傲物的老骨頭平日里不是傲氣得很,在皇帝面前下個跪搖桿都得捋直了嗎?當下出言粉刺道:“李學士,平日里胸脯不是拍的響響的!怎么今日真遇事老骨頭硬不起來了?”
李學士臉色早是不好看了,平日里沒少在人前夸虛自己,今日林大人一來便放下定不負所望的絕話,可一連想了一個時辰都不得解,無奈厚著臉皮招來翰林社一干官員,學子,可已至中午還是一題為破,現在后悔萬分,就不該把話說這么絕,這下林文華再一粉刺更覺老臉無光,通紅無比。
“這本是一道錯題,當無解。”還是擱不下這張老臉,當下把抄題的紙扔在堂桌上。
聽頂頭上司發火的聲音,大堂里頓然鴉雀無聲,剛剛還在激烈討論著的學者戛然而止,一面窺探著一臉怒氣和不甘的上司,另一面又是手握重權的皇后的嫡親哥哥,腦海里也是迅速抉擇,忙不跌的勸起了李學士,說是那個勸不過話一出口就好像刺兒一樣聲聲扎進李學士的耳朵,這就是才與權的差別。
林文華已是厭煩在這一堆虛偽紋飾里虛耗時間,怒斥一句甩袖而去。翰林社里下面的小官也就散了,李學士還坐在原位吹胡子瞪眼,不顧自己人前儒雅半生的偽裝,對著門口破罵:“裙帶之臣奸佞也!”
剛進門時還一副托人辦事的諂媚嘴臉,還求什么讓自己保密,現下知道自己不會,對他沒用就這般在自己眾下屬弟子面前過河拆橋了,虧自己念往日交情動員全社幫他解題。想罷,又覺得剛才問他哪來的題時他一臉詭異,其中定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