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蕊趕忙拿來剛撕扯下的布幔,匆匆裹蓋在小姐的身上,扭身又去摘其它布幔,心下慌亂,手腳有些不知所措,只要是布都撕了過來。
云初兒已是滾汗直流,全身粘濕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臉頰通紅無比,一件黑色的大斗篷被蓋在身上。
雙唇又不住的顫抖起來,瞬間飛霜橫在眉眼,冷的直哆嗦,雙目只盯著那揮黑色斗篷,頭又劇烈的痛了起來,剎那又失了感覺,一切又恍如隔世。
引誘生在耳邊響起:
“你真的不后悔?”
“你是真的甘心?”
“你愛了他兩世,竟是如此說放下就放下了?”
“你愛了他兩世,竟是得不到半點回報?”
“你真的放心嗎?你放心他一個人留在人世?他身邊可不想看起來那般風平浪靜。”
“你就不怕……”
“不!——”
云初兒緊閉雙目,掙扎著搖著頭,翻倒在地,歇斯底里再次響徹夜空,山頂閃亮一片,轟鳴陣陣。
紅蕊如何也喚不醒她,手腳慌亂,無助的喊著,哭著:“小姐!小姐!”
云初兒嘴角不斷呢喃:“不,不要。不要……”
可是人死如何復生?
又是一堂昏暗,散發著鬼魅的綠色燭火光??墒侵車巡辉卩须s,死寂一片。
那怒目紅腮之人詭異的笑著:“誰說人死不可還魂?”
云初兒滿眼吃驚的看著他,她拽住了希望般拽住閻羅的衣袖:“我該怎么辦?”說罷眼淚已奪眶而出。
奸計成功了,閻羅不禁露出一臉猥瑣的邪笑,正得意時碰到云初兒投來的懷疑目光遂匆忙掩飾,恢復一臉平靜,須臾又擺出一臉苦相:“我閻羅雖是一地之王但可憐我這把年紀膝下只有一女,更可憐我這女兒已年過嫁齡卻還待字閨中,只應我是這地府之王而被上仙看不起呦,所以拖累了我這可憐的女兒?!闭f時已泣涕俱下“你說,你說讓我怎么對得起我這獨女?”
云初兒此刻全明白了,從黃泉路上陰差晦暗不明的語言到地府閻羅殿上閻羅和判官的怪行,原來如此,這是一個圈套。但不管如何,現在自己只想回到陽間去,去找朔哥哥,她不能讓這樣一個女人欺騙朔哥哥的愛。“閻王請明言。”
閻羅擦拭了下淚水:“我聽說月老正在培養一種叫做癡心絕對的情種,那情種很難伺候,傳說上一棵發芽用了整整七千七百七十七天,培養那情種需要至情至善之物做肥料,所以我只要取得此物送于月老就可為小女求得一段良緣,我也就無愧我那可憐的女兒……”說罷又擠起眼淚。
“閻王的意思是我有此物?”
“云小姐不愧是至情之人,一點就透?!?/p>
“還請閻王直言,若能讓我回魂人間我愿意付出一切!”此時她只要一想起她的朔哥哥便什么也不管不顧了。
“云小姐是至情之人你的情經就是至情之物。”
“閻王你的意思是?”
“這是三界第一刀神所打造的靈刀,只要云小姐用它親自將自己的情經剜割出體外交給我,我就放你到人間還魂,如何?”
“剜割情經?”云初兒默念道?!耙粋€靈魂失去情經會如何?”
閻王看出了她的心,便誘惑道:“其實失去情經沒什么不好的。你沒聽說嗎?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如果你沒了情經就不會愛人,自不會戀愛,那你從前應情經而掩埋的智商就可完全發揮出來,到時你找劉夢鳳報仇就輕而易舉了?!?/p>
云初兒思忖:反正朔哥哥不會喜歡我,能不能愛人對我還重要嗎?我只要讓朔哥哥看清她的真面目,幫朔哥哥再找一個真正能與他相愛的人,看著他幸福就足矣了!“那只是不會愛人而已嘛!”
“對,只是沒有愛而已,不過是永生永世沒有愛?!?/p>
“永生永世沒有愛?”云初兒又堅定的自語著,不斷唔喃:“永生永世,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