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星閃爍,天色不久漸明,烏云也漸漸四散而去,太陽露了臉,只是秋日的陽光是那么微弱,根本無法蒸騰這一地的寒涼,四周的積水散發(fā)著寒氣仍有咄咄逼人之勢。
一夜,整整一夜,云初兒栽倒在水坑里,被寒氣侵蝕,雙唇發(fā)紫顫抖得厲害。
昨夜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自己站了起來,奔跑著沖上山頂;夢里自己手持長劍,雨中翻舞,身姿流暢,氣若雷霆。多美的夢……
一陣寒風(fēng)襲來,云初兒冷的雙肩直抖,指尖被泡出了褶子,多么可笑的夢,即使是這徹骨的寒冷腰部以下的地方也沒有絲毫感覺。是一場夢,她清楚的記得這夢終止在一陣撕絞烈痛之中。
自己怎么會站起來,還會跑,還會舞劍,云初兒唇角微翹,似是嘲諷,嘲諷自己癡心妄想。可是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云初兒掙扎著,稍稍抬頭,本想四下張望,可是虛弱無骨,她只是微微抬頭便又栽在水中,沒有力氣動彈絲毫。現(xiàn)在就只能等紅蕊來找自己了,不然這里這么荒涼,即使不凍死在這里也會餓死在這里。
云初兒匍匐在雨坑里,滿身泥濘,小臉污濁,本來腦袋是枕在手臂上的,可是經(jīng)過剛才的掙扎沒有重新躺好,這時冷的她又是一個猛顫,雙手一個不支,頭徹底扎進水坑,泥水灌進嘴角,她嗆了兩口猛地咳了起來,身體不舒服起來。
她或許不曾發(fā)現(xiàn)此時她已有了一種心緒叫作——期盼。
可是,山腳下的城隍廟。紅蕊額角凝結(jié)著血倒在柱子旁,還沒有絲毫轉(zhuǎn)醒的跡象。
此時凌天朔坐在高頭大馬上,身姿氣宇軒昂,可是細(xì)看不難發(fā)現(xiàn)眼底卻是一片恍惚。
昨夜的痛更厲害,只是當(dāng)自己醒來后還是一如既往的恢復(fù)如常,不過恍惚間卻有了隱隱的不安。今日早朝聽聞四弟被禁了足,這定是母后做的,父皇沒有干涉,想必父皇也是這個意思,畢竟使者馬上入京,皇家是決不允許傳出任何丑聞滅天朝國威的。
那今日就去看看她,他擰眉想著,今日老將軍和四皇子都不在,我倒要看看她的真實心意,若是欲拒還迎還能忍個這么多天?若不是,她如今也當(dāng)看清局勢,嫁給四弟并不是明智的抉擇。
“將軍府。”想罷便冷然下令。
凌天朔牽引馬頭直直向前,三王府門前的侍衛(wèi)看著主子并沒有回府的意思變又一個個肅然的站在原地,等王爺騎馬走過才偷偷幾人聚攏到一起。
“你不是說,昨天云小姐還和四皇子在將軍府門前給咱王爺難堪嗎?”
“是啊,昨天回來時不還黑著一張臉?”
“那現(xiàn)在怎么連朝服都沒換就又去將軍府了?”
“我哪知道主子們想什么?”
這時其中一個看起來高頭大耳,下巴留著一撮小胡子的侍衛(wèi)分析道:“穿著朝服去的,說不定咱這側(cè)主子又請到什么旨意了。”
幾個侍衛(wèi)對這位年長侍衛(wèi)的分析很是贊同,竟有人還由主推己:“我以后討老婆段不要家底比我家大的刁丫頭,免得時常受制。”
“就是。”一名侍衛(wèi)顯然也是想到此處,很惋惜的道:“咱王爺也是皇帝的嫡長子,現(xiàn)在都要委屈到這般。”
“混賬。”稍大的侍衛(wèi)領(lǐng)班訓(xùn)道,“王爺也是爾等能可憐的嗎?”
一群侍衛(wèi)這才訕訕地散開,心中達成共識決定著:以后討老婆段不要家底比自家大的刁丫頭!
路不遠(yuǎn),不一會凌天朔就來到了將軍府,門口一干家將一看貴人就有人趕忙上前牽馬,有人進府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