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幢日式風格的建筑,占地面積不廣,卻很清雅。里面景致迷人,悠揚的日本古曲伴隨著渤渤清泉聲,很是別致。
淡淡的茶香從竹樓的榻榻米處慢慢蕩出,徘徊空中,久久不散。
許是聽到聲響,拈著紫沙壺的手微微一頓,隨即一一倒入前面一排小杯中。很隨意的一個動作,被他做出來卻很優雅。
茶香更為濃烈,水聲漸響伴隨著好聽的男聲憑空響起:“找到人了嗎?”說話人的語氣有些懶散,卻又不失尊貴。
“找到了!”說話間竹樓中多了一個黑衣男子。
狄烙端起一小杯茶,放在鼻間聞了聞?!皫^來。”極品紫沙杯,茶入杯中,經久不散,余香陣陣。
“還有事?”余光掃過他身上,湊到嘴邊淺嘗了一下。漂亮的唇型觸過杯口,留下淺淺痕跡,隨即消失不見。
“屬下還打聽到了一件事,藍暮小姐她……將在這個月底完婚。”黑衣男子說完后退兩步,目光復雜又透露許擔心的看向這位雷厲風行的BOSS大人。
他沒有動,身子卻是一僵。拈起紫砂壺,再次將杯中一一輪滿??墒禽p顫的手卻泄露了他的情緒。落入杯中的水聲也不如之前的流暢!
再次端起杯,小嘗一口,卻多了一絲苦味。只因茶在壺中泡得太久,失了原味。
“退下吧!”他道。
“那……人還要不要接?”黑衣男子斂眸微觀神色后道。
“不用了!”聲音透著少許壓抑,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撕了那女人。
黑衣男子再次望了這位BOSS大人一眼,見他不再出聲,亦轉身退下。
“藍暮!”他冷哼一聲,握著杯子的手微微收緊。藍眸瞬間幽暗不明,隱隱泛起星點火焰。杯子在他的助力下,慢慢瓦解成參差不齊的碎片,伴隨著紅紅的血線緩緩滑落在榻榻米上。
心中涌上排湯倒海的怒意,竟有了想要掐住她脖子的沖動?!昂?,好得很!迫不及待的離開,竟是要趕著回來結婚?我還就真不能讓你這么稱心如意。”狄烙咬牙。
狄烙為什么會出現在C市,這還得從一天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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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烙丟下手中的筆,視線掃過一旁擱在那里的幾個禮盒,有幾秒鐘愣神。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按下內線,“讓黑衣進總裁辦一趟。”狄烙道。
不到十分鐘,黑衣已出現在狄烙面前。依舊是那古板模樣,面無表情。
“幫我挑一下,哪一套好看點?!钡依訉讉€禮盒推到他的面前,自己也站起身來。
黑衣望著這些東西一陣疑惑,半晌:“都很不錯!”
狄烙掃了他一眼,逕自上前挑了起來。最后拿起一套奇特的祖母綠玉雕滿意一笑?!鞍堰@個寄給藍暮。”
黑衣心中還在思索,不知那些人怎么知道BOSS最近迷上了玉雕,投其所好都爭先恐后來送禮。在聽到狄烙后面那一句話后,明顯一怔,半晌不知如何回答。
“BOSS,藍暮小姐回老家去了?!焙谝铝⒅纳碜右徽?,如實說道。
“唔……什么時候回來?”狄烙有些意外。
“不回來了?!焙谝陆又馈?/p>
“……”狄烙扭過頭來向他投來詢問的一眼。
黑衣立在那里不動,也不吭聲。
“接著說!”狄烙眉頭微皺,眼神灼灼的掃過他道。
“合約期滿一年,自然是……”后面沒再往下說。
狄烙有短暫的愣神,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為什么不先通知我?”他微有慍怒的瞪了黑衣一眼。
黑衣不語,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當初為什么沒有馬上告訴他。是因為這段時間太忙,還是因為出自私心故意不提呢!
“什么時候走的?”他問。
“走了兩個多月了?!焙谝碌?。
狄烙冷哼一聲,幽幽的看著他。“你倒是記得清楚?!?/p>
“安排一下,將這禮拜的行程往后推一周?!钡依幼旖枪闯鲆痪€邪惡的笑意。這游戲我還沒說結束呢,你怎么能一走了之呢!藍暮!
“那這玉雕……”那抹笑意黑衣看了個正著,頓時心中一頓復雜。
“自然是寄過去?!钡依硬辉倏此?,拿起筆埋入工作中。
“進去吧!快要到點了?!彼{暮松開何明稀的手,替他整了整領結。
“舍不得進去。”何明稀揚眉,輕笑道。
“滑舌,我在家做好菜等你。”藍暮抬頭望著他,嘴角膩著微笑。因為他比藍暮高出一個頭,所以她總是抬起頭才能看著他的眼睛。
何明稀將她拉入懷中,在額前淡淡一吻,“回家等我!”適才轉身進去。
藍暮望著離去的背影,幸福的笑了。那笑容就像綻開的花朵,越擴越大,仿佛能將天際染紅。
這像不像送老公上班的小妻子呢?想到這,臉上不禁一紅,唉,太不淡定了。
突然間一輛奔馳從她身邊飛馳而過,強勁的風,卷起她的衣角,在風中久久擺動。藍暮還沒來得急回神,便已驚起一身冷汗。
微弱的陽光透過暗色玻璃幕墻,投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散出淡淡的光暈,顯得有些幽暗不明。握著方向盤手卻已微微泛白,露出手背上的青筋。
這樣不一樣的藍暮他從所未見過,如清泉流落心尖展開的笑意,甜蜜達到眼角的笑意,只為她眼中的男子!
眼中的深情流光爍爍,嘴角揚起的幸福,只為他是她深愛的男子。
他發誓,這一刻他妒忌了,居然真的在意了。
“去調查一下她身旁那個人,我要知道有關于他所有的一切?!绷季?,他道。次日早上起來,藍暮眼皮一直跳,直覺不是什么好事,果真一個上午還沒過完,人已被人很不客氣的請進了車里。
望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心中不免有些驚慌。“你們是誰,為什么帶我來這里?!彼{暮望著兩個身穿西裝,精瘦的男子問道。
“都退下吧!”聽著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藍暮身子一顫,險些沒站好。
這一瞬間,她居然不敢抬頭去看,心中一遍又一遍念道,不會是他,不可能是他。直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她低垂的視線里……
他在她前面站定,冷冷的看著她,幽藍的眸子流光百轉。忽而復雜,忽而慍怒,忽而沉斂不明。如霜一樣將她罩住,慢慢化為冰粒,顆顆滲入她的背心。
她不由自主拉緊了單衣,卻依舊沒有抬頭,地板上的明亮因陽光的折射顯得格外透亮。
兩個月不見,她依然可以平靜的站在這里,處變不驚的立在他面前。心里面的慍火更勝一籌,眸子緊了緊,憤怒之意越發明顯……
就這樣,一分鐘,兩分鐘過去了……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眸光一閃,臉上的情緒瞬間斂去?!斑@么怕見到我?”
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藍暮抬起頭定定的望向他,雙眸中盡是不可致信。心中絲緒卻早已波濤翻涌,百轉千轍……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斂了斂眸子,用冷淡疏遠的方式來掩示心中的不安。
“當然是來恭喜你?!钡依油靶耙恍?。
“我不認為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藍暮不再看他,視線掃向別處。她不會相信他來這里真是為了來恭喜她!
“怎么說我也是你昔日的舊情人,何必撇的這么清?!钡依訉ⅰ芭f”字咬得特別重。
藍暮輕嘆一口氣,“說吧,你想怎樣?”轉過頭正視他。
“你覺得這里如何,送給你做結婚禮物怎么樣?”狄烙突然南轅北轍的說道。
“很不錯的地方,可是我不覺得你會那么好心?!彼{暮順著他的視線了掃一眼,定定的望著他道。
“你很了解我呢!”狄烙詭異一笑,“是,我是不打算讓你痛快完婚?!币馑己苊鞔_,本少爺就是來搞破壞滴。
“狄烙你別太過份!”平靜的聲音流暢出一絲微微慍怒。
“我還可以過份一點,要不要試試?”狄烙湊近她。
“你想干什么?”清眸中閃過一絲戒備。
“我突然發現丟了一樣東西,當然是尋它回去?!钡依映蹲鞈醒笱笠恍?,可那笑意卻沒有達到眼角。
“你會不會狂妄了一點,你這么認為我會跟你走?”藍暮也笑,挑釁的笑。
“不試試怎么知道?”狄烙窩回竹椅中,一幅勝券在握的樣子。
藍暮是真真怒了,“狄烙你要弄明白,我與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后面幾字咬得特別重,沉沉的。
“哦……這么說你要把我當路人甲?”狄烙也不怒,看了她一眼,端過一杯清茶輕啜起來。
“知道就好!”藍暮道。
“可是我卻不愿把你當成路人甲。”語氣透著漫不經心。
“現在可是法制社會,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樣?!?/p>
“跟我談法制,簡直可笑。”狄烙將茶杯輕輕一擱,眉角上挑。
“你還可以再狂妄一點?!彼{暮氣的咬牙。
“游戲還沒結束呢,你怎么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離開呢。我的女人怎么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跑去跟人學結婚呢。這么不乖,可是會惱怒我的。”狄烙瞳孔一收,眼中閃過一絲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