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聰明女子,只要稍微掂量一下,就能明白其中的利益。在狄烙沒有說出退婚兩個字時,她只能裝做不知道。心中也有了她的一套想法,只要等伯父伯母回來,將婚禮按時舉行。等她坐實了狄太太這個位置,到時不怕弄不走她。狄烙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這樣的日子維持有一段時間,直到上官希晨的到來,藍暮才慢慢有所轉變。不知他與她說了什么,狄烙知道的是,上官希晨來后的那一天,藍暮第一次有了些反映,雖然極為簡單,卻讓他從未有過的高興。
“我要帶她離開!”兩個男人站著對立的方向,冷冷的幾個字含射著無邊的寒意從上官希晨口中吐了出來。
“她不能跟你走。”他看向上官希晨,冷硬的回道。
“我說過如果還要下次,我絕不會再手軟。”上官希晨眼中的怒火旺了幾許。
“我必須對她負責。”狄烙瞳孔一陣緊縮,后道。
“渾蛋狗屁負責,早干什么去了?不覺得現在說這些……晚了點嗎?狄烙,你還有什么資格讓她留再你身邊?”上官希晨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咬著牙說道。
“就算沒有資格也輪不到你來說,別忘了,你可連她一根手指頭也未牽過。我與你到底誰最有資格?”狄烙幽沉沉的看著他。
“你是鐵定不松手了是嗎?”上官希晨眸光一變,轉為犀利。
“又如何,就算一輩子這樣,我也不打算松手。”狄烙語氣強硬。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藍暮現在都這樣了,你們還有空在這里爭奪她?聽我一句話,一切等她好了再說,而且,這里住著她也習慣了,突然換地方反而會引響病情。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治好她!”米納走至兩人中間,望著兩個互不相讓的男人稍有頭疼的說道。
兩男人相互望了一眼,再看了眼立在中間的米納,卻也絕得此時并不宜討論此事。各自偏了頭過去!
米納看著偏去頭的兩男人,心中輕嘆……藍暮你何其幸運,能讓兩個優秀的男人如此待你?……可這也是你最悲哀的地方……
這樣又過去了一個星期,藍暮才完全康復。不過她卻依然會很排斥他,雖未有過激烈的言語,但他知道她是恨他的。
“藍暮,你對狄總裁到底抱著怎樣的心理?”米納不明白藍暮眼中那么明顯的恨意,卻又愿意還呆在他身邊。
“我不會讓他好過的。”藍暮微微沉默,突然厲聲說道。
“你們的事我也參雜不進去,記住,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米納微微嘆息。到底那天上官與她說了什么,導致她會突然醒轉,真的很值得人思量。
藍暮靜靜的呆坐著,腦海中響起上官希晨所說的每一個字。父母的雙亡讓她反映極為激烈,那段日子渾渾噩噩,做了些什么她真的不知道。真正醒轉的是上官希晨的幾句話。
他說:“藍暮,醒來!這不像你,我眼中的藍暮一直是堅強的。你恨他不是嗎?那就醒來報復他吧!知道嗎?他終于快要走到頭了。這不是你最想見到嗎?醒來吧,藍暮!如果你再不醒來,我會用盡一切力量來報復他。”
沉重的話語重重擊在她的耳膜上,她突然就有了意識了。
“老大,你再不理幫會,幫會這次是真的要有滅頂之災了。”幾方龍頭老大全部站在小木屋的戒備外,神情嚴重的望向這個領頭人。
狄烙用手揉了揉額頭,突然間覺得很累。看來,該是時候找出下一個繼承人了。最近幫會出了不小的事,有幾方龍頭都依次被抓,他不難猜測,這是上官希晨開始真的對付他了。
可就算滅掉他一半勢力,他也不是就那么容易對付的。
“我知道了,先回去吧!”說完,朝里走去。
藍暮眼角余光掃過越來越近的身影,嘴角緩緩勾也一絲冷笑。
狄烙在她身旁站定,“今晚想吃什么?……或想去哪里吃?”他的聲音柔和,眼底淡淡寵愛有如月華般溫曖。
她偏過頭看向他,突然扯過一絲冷笑。她說:“狄烙,你愛我嗎?”
他深深的看著她,眼中的情意沒有絲毫隱藏,流光如水般灑在她身上。“愛!”他淡淡勾出一絲笑,展出一抹迷人的弧度。是真的不愿錯過她,就算她恨他,他也想要博一博。
她的眼中并沒有因為他的承認,而變得驚喜。“有多愛?”她又一次毫無情緒般的問道。
“很愛!”他道。
“什么程度?”
他偏過頭似在思量她的話。半晌:“很深!”
她看著他勾嘴而笑,似很滿意他的回答。“從現在起,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干涉我,記住,是你欠我……你欠我的。”她如意看到他極漂亮的眼瞳變得黯淡下來。狄烙,你的愛我承受不起!說什么都已經晚了,而且……這只是個開始!
或許這就是報應吧!發現自已愛上的時候,她卻恨上了他。望著她的漸走漸遠的身影,突然覺得倆人變得很遙遠。
“好!只要你要想,我都答應。”他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她的腳步一頓,即再次抬起步子。淡淡清冷的聲音似沒什么情緒般響起:“不是說兇手已經抓到?現在帶我去吧!”
狄烙抿著的嘴角苦澀一笑,連說話都不愿給出好臉色。看來她真的恨他至深啊!
那是一間暗室,極為幽暗的鐵牢。在黑道上,這樣的鐵牢很是平常,幾乎稍有勢力一點的,都會有一座隱藏于世的鐵牢。
白啟兩兄妹渾身是血,誰也好不到哪里去。
“廢物,現在全拜你所賜。沒腦子的家禍!”白啟的氣息有些不穩,幽幽看著自己這位好妹子忿恨說道。
“又不是故意的,這能怪我嗎?”白柔氣息微弱,卯足勁說道。
鐵門一響被從外面大力推開,幽幽的光線射了進來,讓她有些適應的用手擋住眼睛。
藍暮在牢房前站定,定定的看著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瞳孔激烈收縮,最后一一沉淀。許久,她才淡淡說了一句:“將他們交給警局吧!”
狄烙略帶探究的看了眼她,見她沒什么反映的轉身離開。這才開口:“依她的話做!”
“是,老大!”一個虎背雄腰的壯漢領命道。
“這次就放過你們,如果讓我知道你們還不死心,下次就不會有這么好運了。”狄烙幽幽說道。
“是,我們是一時聽信了小人之言才會鬼摸了頭冒范老大的。是我們該死,謝謝您寬宏大量。”白啟一幅小人之態,不停低頭道歉。
一旁的白柔可恥自己的大哥,哼的一聲背過身去。
“按照以往的貫例,打殘了扔到警局門口。”狄烙淡淡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他并不是什么好人,藍暮心軟,可他不是。他做事一向是狠厲準,確保沒有后患,必須如此。
白啟兩兄妹一聽,臉涮得一下變得慘白。“狄老大,求您了!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別把我們打殘廢啊!”白啟顫顫的挪動著身體,跪在地上苦苦求饒。留給他的,卻只有鐵門再次關上的聲音。
“不行,我不贊同。”上官希晨雙眉一蹙,態度極強硬的說道。
“放心,我會小心的。你無需擔心我!”藍暮電話中說道。
“我不希望你一女子涉足,這件事就交給我好嗎?難道你還信不過國際聯邦嗎?”上官希晨微有惱意。
“我心意已決,你到底要不要與我合作?”藍暮聲音微微沉了下去,明顯擺出不悅。
對方半晌沒有了回應,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他才再次開口:“你一定要這樣?”口吻有些無奈。
“是,必須得這樣!”她閉了閉雙眸,腦袋里想起最后一次見到父母的場景。再睜眼時,眼底已無比堅決。
“如果有什么突變,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電話中明顯一聲長的嘆息。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涉險的。”她低低回道。
藍暮這幾天背著狄烙私自做了些事情,雖然他答應不會干涉她,但她并不想因此讓他起疑。看了看剛拿到手的資料,她的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漂亮的弧線。拿過外套,向外走去邊撥通他的電話。
“我想去瑞晶珠寶,你要不要一起去?”她邊穿鞋,一邊將手機側在肩上說道。語氣不急不緩,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
電話那邊沉吟了會,“好,我過五分中趕來。”他的聲音帶著絲濃重的鼻音。
她輕快掛掉電話,緩緩勾出一抹笑。他會答應她這是她意料中的事……不過她卻是要給他難堪的。
他的車剛到,她的腳也正好邁出大門。一切都在她控制的時間內!
瑞晶珠寶,是美國最有知名度的一家珠寶商場。
下了車,藍暮第一次主動挽上了他的手,嘴角處膩著一絲淡淡的淺笑,極其自然的朝透明燙金玻璃大門走去。
狄烙表面上雖沒什么變化,可雙眸中那一絲細細的笑意卻充至了整個眼角。
藍暮的時間掐得正好,此時正踩在點上。遠遠就見到立在柜臺處,即要成為身旁某人的正夫人的Adela。她好像很喜歡穿裙子,波絲米亞風格的長裙很適合身材高挑的她。一頂黑色蕾絲寬邊的的小禮帽將她一頭金絲微微遮住,只露出兩側的一縷微卷的碎發。她好像走在哪里,都是最大的亮光點。
狄烙也看到了Adela,步子微微頓了頓,即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藍暮眼角余光掃過他,發現他的眉頭輕微皺了皺。
即時藍暮嘴角處染著的笑意更深了,隨著他的步子,姿態優雅的邁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