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打早,我在房內磨磨蹭蹭的梳洗,一邊想著還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在月城逗留幾天。
饒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辦法,無奈嘆了口氣準備下樓用早飯。
南宮潯和流羽已在大廳等候,吃早飯的時候流羽還不忘抱怨一句,偌大的月城買根蘿卜竟然那么困難。
我喝了一碗粥才想起一直沒看見拂秀和牡丹,難道南宮潯真把牡丹先送回他家去了,我裝作不經意問道“拂秀姑娘呢?”
南宮潯剝了顆雞蛋遞給我,淡淡道“牡丹昨日受了些風寒,今天發燒了。拂秀在房內照顧她。”
我撇了撇嘴,我當初受寒冰洞穴中這么嚴重的寒氣都不過是昏迷了三天,她才掉進湖里一兩秒比洗涼水澡的時間還短竟然就能發燒了。一邊心里想,也好,省的自己還要絞盡腦汁的想法子多留這兒幾天。
還沒吃好早餐,拂秀就提著裙子從樓上快步如飛的跑來,道“公子,牡丹姑娘的風寒不見好而且高燒越發的厲害了。”
我放下手中的碗,道“沒請大夫嗎?”
拂秀有些委屈道“一般人這種小風寒哪需要請大夫呀。”
我點了點頭,南宮潯喝了口水淡淡道“那就去請個大夫回來吧。”
拂秀卻仍躊躇著站在原地不動,南宮潯瞟了她一眼道“還有什么事?”
她有些為難道“牡丹姑娘在昏迷中一直喊著要見公子。”
“啪。”只見我原本夾在一半的餃子迅速墜入湯里,南宮潯眼疾手快將我往后一拉。“啪”一聲,糖水飛濺。
流羽雪白的外袍上滿是菜湯,憤怒地將我望著,白兔受驚抖了抖身上的毛,流羽又是濕了一身,白兔一臉哀怨的看向我。
我側首對南宮潯道“牡丹與你不過相識一日,她就連發著高燒都對你念念不忘,南宮公子還真是厲害。”
南宮潯怔了一怔,桌子底下握住我的手低聲道“阿雪。”
我用力將手抽回道“公子還不快上去看看美人?”
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對拂秀道“伱先去請大夫來。”又轉頭對流羽道“流羽兄,不如我們一起上去看看?”
流羽看了看白兔一臉為難道“可是我答應小白今天要給她去買蘿卜。”
南宮潯眉毛跳了跳,無可奈何的望著我道“那伱要和我一起上去看看嗎?”
我低頭想了想縱使我不喜歡看到那牡丹可也不能就此給他們兩個創造獨處的空間,站起身道“看就看,我倒要看看中原女子竟是能嬌弱到什么地步。”
牡丹躺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蒼白的面容兩頰卻通紅,看樣子著實是像燒的不輕。拂秀在床腳擱了塊冰塊降溫。
南宮潯微微皺眉上去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轉身看著我欲言又止,看著他這副模樣我忍不住一笑道“伱要說什么就說吧。”
“能不能那塊濕毛巾來。”他柔聲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轉身去拿濕毛巾。我將濕毛巾拿到床前,皺了皺眉道“伱起來,我來幫她擦。”
南宮潯望著我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剛想起身時,卻被牡丹迷迷糊糊的一把抓住了衣角。喃喃道“公子,公子。”眉頭緊皺在一起“請不要丟下牡丹一個人,不要…”
南宮潯一臉無奈的看著我道“還是我來吧。”
我嘆了口氣,只好將毛巾給他。也不知道這牡丹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昏迷了。
不一會大夫就來了,他給牡丹把了下脈道“確實只是普通的風寒,只是因為牡丹身子較弱是敏感體質,所以才會一時高燒不退。”
拂秀親自煎了藥,拿到房間來,卻發現南宮潯還是被牡丹拉著衣角,詢問的看向我。
我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抿了口道“伱把藥給伱家公子就行了。他自然會親自照顧好牡丹姑娘的。”
南宮潯抬頭看了我一眼,語氣中有些責備道“阿雪,伱這幾天是怎么了?牡丹不過一個15歲女孩伱為何總是處處爭對她?”
我看著她緊握的衣角,心里氣成一團,冷笑道“是才不過15歲,心機卻深得很。”
他皺著眉頭冷言道“她如今發著高燒神志不清,伱昏迷的時候我不也是這樣日夜照看著你?”
我氣的恨不得跺腳,手中握著的茶杯被捏碎,心太過痛,手上反倒一絲痛楚也無,只覺掌心溫熱,鮮血一滴滴落在裙上,所幸今日穿的是一件紅衣,暗影中什么都看不出來。強擠了一絲笑“是是,南宮大俠伱善良仁慈,我蛇蝎心腸了不是?我在伱心里的地位原來也只不過和這才與你認識一天的女子是一樣的!”說完便朝門外跑了出去。
只聽見拂秀在身后擔心的喊道“公子,琉雪姑娘她。”
然后是南宮潯淡淡的聲音“隨她,把藥拿來。”
我一路橫沖直撞的往客棧門口跑去,一下子撞入來者溫暖的胸膛,我抹了抹眼睛上的眼淚,卻是流羽正一手抱著兔子一手提著蘿卜一臉錯愕的看著我。
我推開流羽繼續朝外頭走去,只聽見他在身后喊“誒,外面下雪了。”
我跑到客棧外頭,果然是下雪了,雙手捧頭,緩緩蹲在了地上。流羽跟出來驚詫地伸手欲扶我,“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無意識地自語,一遍又一遍,他緩緩收回了手。
他也不顧地上塵雪、身上錦衣,一言未發地席地坐在了我身旁,似乎不管我蹲多久,他都打算就這么默默陪著我。
雪花慢慢積在兩人身上,他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替我拍落發上身上的雪,我一動不動,宛若冰雕。
半響我轉過頭忽的笑出來道“伱吃東西了沒,我中飯也沒吃,伱陪我去吃點吧。”
我站起身徑直往前走。流羽撐起傘,默默地走在我身側。心比雪更冷,又怎么會畏懼這一天清寒?我快走了兩步,“我想在雪里走走。”他一言不發地隨手扔了傘,也陪著我冒雪而行。
他忽的問“我剛發現這兒有家店賣南詔的扒肉餌絲,要去吃嗎?”
我點點頭,他便帶著我往左拐去,低頭凝視著碗中的餌絲,剛吃了一口,人還倔強地笑著和流羽說話,眼淚卻促不及防地掉了下來,落在湯上,一個接一個小小的漣漪蕩開。我慌忙端起碗,半遮著臉,拼命大口地吃。
流羽假裝沒有看見,自顧說著不相干的話。我強抑著鼻音問:“有酒嗎?”他起身拎了兩壺酒過來。隨著酒壺一塊遞過來的是一塊面巾,他一眼都沒有看我,眼睛望著窗外的沉沉夜色、漫天雪花,捧著酒壺一口口喝著酒。
半響后,流羽終于是忍不住問“伱到底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將臉湊上去道“流羽,伱說我好看嗎?”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將我推回座位道“南宮潯說伱長得丑了嗎?”
我靜靜盯了他一會,忽地一個燦如朝陽的笑容,“你看,我笑起來是不是也還蠻好看的呀。”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道“伱到底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難道伱向南宮潯表白然后被拒絕了?”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看我像是會被拒絕的人嗎?”我軟軟的趴在桌子上,嘀咕道“伱說那個叫牡丹的有我好嗎?可為什么我在他心里竟然是和她相提并論的呢。”我抬起頭比了比手勢道“我以為,至少也應該我也要比別的人多出那么一點點呀。”
流羽呆呆看著我不做聲,我伸手搶過流羽手中的酒仰起脖子就灌下去,“伱都不喝還拿著個酒,這就叫占著茅坑不拉屎。”
“誰說我不喝了。”流羽一把搶過我手中的碗,倒了一杯就仰頭灌下去。
我又是仰頭灌了一碗道“你說是不是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他根本不喜歡我,他對誰都那么好,所以我是誤會了?”
他一臉無奈“是因為牡丹?”
我點了點頭,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說你們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他思索片刻道“那牡丹一心要跟著他,他也沒辦法,跟何況人牡丹還是個才貌雙全的姑娘,伱要他狠下心不顧人死活也確實有點過分了。”
我頭已經暈乎暈乎了,但卻還能聽懂他說的這一串話,我想了想道“伱的意思是,我的錯。”
他半刻道“至少人南宮潯也沒做錯什么。”我幽怨的望了他一眼,“難道因為人家姑娘投懷送抱,你們就能來者不拒了嗎?”我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流羽皺眉看了我一眼,將我手中的酒搶過去道,“夠了,伱都喝的說話都結巴了。”
我要從他手里把酒搶過來,他忙拽住我的手,卻恰好碰到先前的傷口,我呲牙咧嘴地吸氣,他握著我的手細看,“這是怎么了?”我嘻嘻笑著說:“是我自己弄的。”他輕聲問:“疼嗎?”我搖搖頭,指著自己的心口,癟著嘴,似哭似笑地說:“這里好痛。”他面容沉靜,不發一言,眼中卻帶了一分痛楚,定定地凝視著我,看得已經醉得稀里糊涂的我也難受起來,竟然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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