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快,你且騎馬向前看看,附近有無可疑之處?”
“是。”
王壯膽子也大,功夫也不錯,騎著馬向前飛奔而去。韓林環視了一下四周,讓車隊放慢速度,緩緩的向前走著。
“大人,前面無異常。”王壯沒用多久便騎馬返了回來。
“你看的可仔細?”
“是,不要說人了,就連動物也沒有一只?!?/p>
韓林看了看滿面黃土的人,低低的沉吟了一下,心中還是不放心,望著遠處的飛沙,說道:
“王捕快,你且在后面與糧車慢行,本府到前面查看一番。”
未等王壯反映過來,韓林騎著小毛驢迎著飛沙黃土向黃土崖走去。
王壯望著韓林那弱小的背影,深深的陷入了迷茫之中;他知道韓林并不是不相信他,可他就是不理解韓林的行為!從渤城出發開始已經整整十多天的時間了,可才走了一半的路程,這簡直就是沒事繞遠路嘛!按照自己的想法就是走大路,日夜兼程的趕往五福門,將糧食快一點的送到浴血奮戰的士兵手中,可韓林卻不是這樣,而是走走停停,完全沒有趕路的章程,有時候走得好好的,他卻偏要快馬加鞭的趕路,甚至晚上也不休息;可有時候卻要停下車,一休息就是大半天,甚至他不斷的親自打探路線,有時候,王壯看著繞遠路的人,會認為他對于五福門的關心是在做戲!
可王壯那里知道,韓林其實比他更著急,但他身兼的責任十分的重大,他必須讓糧食萬無一失的抵達五福門,可如此多的糧食怎么能不惹人眼紅呢?尤其正在天災戰禍,糧食緊缺的關鍵時刻!他尤為小心!他不斷的探路,不斷的分析,將有可能有埋伏、有土匪、有響馬的地方全部用排除法排除掉,選最保險的行程路線,再加上根據時間、距離、天氣等等因素,隨時的改變著進度與日程;多虧了韓林這不眠不休的分析與思考,讓他們躲過了不少的土匪與響馬,而這些王壯等人是不得而知的,也正因為不知道,他差點將救命的糧食給毀了。
車隊慢慢的前進著,而韓林也騎著小毛驢回到了隊伍之中,先抹了一把臉上的黃土,說道:
“王捕快,找地方,今天我們在此處休息。”
“大人,現在休息會不會太早?”
“不會,今天我們不走了?!?/p>
“不走了?大人,卑職不明白,走的好好的為什么要停下來?”王壯實在是受不了這種趕路的進程,這樣的趕路要走到何時何月?他必須要問清楚。
“王捕快,對你的疑問,本府不予回答。”韓林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不是一句二句可以說清楚的,與其說不清,還不如不說。
韓林的不解釋,更激起了王壯的逆反心里,他的牛脾氣也上來了,不理睬韓林所說的話,繼續往前走。
韓林看著賭氣的人,心中嘆了一口氣,接著便皺起了眉頭!剛才在一堆黃土堆中發現了馬糞,按理說,這并不足為奇!可是,問題就出在這里!試想這里無人居住,怎么會有馬糞呢?若有馬匹經過,不是應該在很明顯的地方嗎?為何會在如此隱蔽的土堆后面呢?況且,馬糞還十分的新鮮,這不是更奇怪嗎?最讓韓林起疑的還是這土堆的方向,站在土堆后向外張望,可以清清楚楚的觀察到不遠處行駛的車隊,這就充分的說明,有人曾在這里觀察過車隊前行的速度與進程!這種荒郊野嶺,毫無人煙的地方,好人自然不屑在這里,那剩下的就是有所圖的人,例如:土匪與響馬!想到這種可能性,韓林決定改變進度。
“王捕快,你對本府所下達的命令視而不見嗎?”
“大人,卑職不明白,你這一路上的表現實在是奇怪,要么不走;要么連夜趕路,卑職只想問大人一句話:你是真心為五福門的將領送糧嗎?”王壯回過頭,看著韓林,將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
韓林一愣,神色也有些黯然,王壯無心之話卻十分的讓韓林傷心,他吃這么多的苦?受了這么多的罪?為的是什么?還不是百姓嗎?可如今有人在質疑他?怎么能不讓他傷心難過?忍住心中的難過之情,聲音也冷了下來。
“王捕快,這是本府的命令,你敢不遵嗎?”
“大人若說的有理,就算讓卑職死,卑職也就不會皺一下眉頭,若沒有道理,請贖卑職不領命?!?/p>
韓林仰頭望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不能說太過分的話語去刺激心直口快的王壯,一旦把話說激了,不但能誤事還會讓人譏笑,思索再三,韓林決定讓步,為了大局著想。
“王捕快,你的心情,本府明白,本府何嘗不是呢?可是,本府希望你能明白!今天我們不能過黃土崖!本府怕離黃土崖不遠之處會有土匪或者響馬的埋伏?!?/p>
“大人,你多慮了!我們走了這么多天,一個土匪都沒有遇到,更不要說響馬了!再說,前面要真有土匪,早就殺過來了,還用等到我們自己走過去嗎?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的!”
“王捕快,這十車糧食來之不易,本府的責任十分的重大,而車上的糧食更是關系著邊關數千條的人命,本府不得不小心謹慎。”
“大人只管放心,若真有土匪,俺王壯第一個將他劈成兩半。”
話既然說道了這里,韓林的眼神一變,說道:
“既然如此,本府就說服不了你了!若用官令壓你,恐怕不能服眾,王捕快,本府之所以小心翼翼,目的就是保護好這些來之不易的糧食,如今,你若立下生死狀,盡職保護好糧食,免遭歹人之手,本府自然答應啟程!”
“好!我王壯指天為誓,若這車糧食被劫或者被毀,我王壯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韓林將眼睛一閉,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算是默許了王壯的誓言。
大隊人馬繼續向前走,走過黃土崖,有向前走了五里多的路程,王壯騎在馬上看了看身后遠遠被拋下的黃土崖,這才微微的放下心,心說:大人就是多慮了!這不是好好的嘛,那里有出……。
王壯剛想到這里,就聽見四周響起了長短不一的笛子聲,接著從四面八方涌上一群人,每個人手中都拿著明晃晃的大刀。
“哈哈,我們兄弟在此處恭候多時了!可算是被我們等到了!”
為首的一個人中年大漢,騎在一匹高頭駿馬的身上,手拿著一把沉重的大刀,瞇著小眼睛,可眼中的兇光閃爍著。
王壯心里一緊;壞了!真的遇到土匪了!這…。唉!可事情已經發生了,膽怯也沒有用,不如拼上一拼!剛才自己可以指天為誓的!沒想到這么快,我王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想到死,王壯反倒不害怕了,人故有一死,而我王壯若死在這里,也算是功德圓滿了!想到這里,雙目圓瞪,手緊緊的握住大刀,護在車隊的最前面,隨時準備拼命。
“好一個大膽的強盜,今日遇到我王壯,你們的好日子就算是走到頭了?!?/p>
“哈哈,王壯?兄弟們,你們可聽說過這個名字?”為首的強盜大笑不止,氣得王壯渾身發顫,韓林下了小毛驢,向前走了幾步,拱手,笑著說道:
“請好漢高抬貴手,放我們離開,日后一定加倍報答!”
為首的人,斜著眼睛,撇著嘴,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眼睛不住的打量著眼前如此淡定的人。
“小娃子,你算那顆蔥,那頭蒜?。扛覐姵鲱^?信不信大爺我一刀把你劈成兩半?”
“好漢,在下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好漢可以網開一面,讓我們離開!”
“離開?哼哼!大爺我不但要劫你們糧車,還要你們狗命。”
“大人,跟這些烏龜王八蛋說這些做什么?直接結果了這群烏龜孫子的小命,看他還敢不敢在干搶劫的勾當?!?/p>
王壯說完,拿著大刀騎馬向為首的強盜砍了過去,兩個人都是用刀的高手,你來我往的打斗在一起,居然沒有分出勝負。
他們兩個人一打開,剩下的小強盜也沒閑著,一哄而上要搶糧車,護車的家丁與搶糧的強盜大戰在一起,而韓林看著如此混亂的場面,心里除了無奈就是著急,就在此時,一名小強盜看見韓林站在糧食車的旁邊,兇惡的拿著大刀向他逼近;王壯在交手的空蕩一下子看到了韓林的處境,可他有分身乏術,不由的高喊道:
“大人,小心??!”
而韓林也看到了這個不斷向自己走進的強盜,此刻的韓林特別想一下子變成那種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可惜,這種想法也只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因為,他也面臨著生死的關頭,隨手撿起一把不知道是誰掉落的大刀,隨時準備拼命。
就在雙方廝打的你死我活的時候,從遠處來了一支騎兵,嘶喊著向這邊飛奔而來。
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來到近前,見強盜就砍,這一突變,讓強盜有些措手不及,在加上騎兵來的太突然,太兇猛,他們有些招架不住,一下子被打散亂,看著四散亂逃的強盜,韓林這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來人。
“你們可是徐夢達將軍的部下?”
“正是,末將乃是徐將軍的左營副將——楊玠,敢問,那一位是新任除州知州韓林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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