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覺寺中……。
泯風正與師父在那里請教問題,段玉蝶從外邊走了進來。
“師父,大師兄…。”
“呵呵,玉蝶啊,今個怎么了?不好好的圍在你二師兄的身邊轉(zhuǎn)悠,怎么會跑到我這里來了?莫不是天燼這小子欺負你了?”
一頭花白發(fā),雙目慈愛的老者正笑瞇瞇的看著剛進來的段玉蝶。
“師父,你就拿我尋開心!二師兄才不會欺負我呢!我這不是想你老人家了嘛。”
“哦?今早上還嚷嚷著要進宮找二師兄的人,怎么這會又說想我這個老頭子了?”
“師父…。”
“哈哈,泯風啊,你這個小師妹可是越大越難懂了……。”
泯風坐在一旁笑而不答,老者笑著捻著胡子,繼續(xù)的問道:
“玉蝶啊,天燼怎么沒跟你一起來啊?”
“別提了,二師兄一直忙著開會商討事情,完全不理人家,就更不要說來看你了。”
泯風與老者彼此對視了一眼,笑瞇瞇的說道:
“玉蝶,你二師兄身擔重任,忙時肯定的,你要理解他啊!”
“我知道啊,人家就是發(fā)發(fā)牢騷嘛,難道連牢騷也不能發(fā)了嗎?”
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轉(zhuǎn)頭繼續(xù)對泯風說道:
“徒兒,若想醫(yī)治好雙肩的筋骨傷,最好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為他重新的接骨換筋!若不然,每逢陰天下雨,雙肩上的疼痛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了的!那種痛苦猶如下地獄一般!會讓人活活的疼死的!”
“接骨換筋?可師父,徒兒沒有十足的把握!”
“呵呵,你要有信心,只要仔細、小心是很容易做到的。”
“徒兒懇求師父助我一臂之力……”泯風一拱手,懇求著。
“風兒既然開口了,那為師豈有不幫之理!”
“真的?師父,若你真的想幫助徒兒,就要幫忙說服二師弟,若他不同意的話,那就只有勞煩你到宮中走一趟了。”
“哦?這是為何?”老者不明白!
“唉!只因這個人的身份很特殊。”
“特殊?這人是何人?”
“她?她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可是他的身份確實顥國除州知州!”
老者聽后,低低的沉吟了一下,抬起頭,正要開口詳細的詢問一番,卻見站在一旁的段玉蝶臉色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些心虛的樣子!
“玉蝶,你怎么了?”
“沒什么,師父。”
“那你為何看起來神色如此的恍惚,魂不守舍的?”
“我……。師父,我真的沒有什么啊,對了,時間也不早了,我想和大師兄回皇宮找二師兄的!”
“你啊,一見不到你二師兄,你就想丟了魂似得!去吧!我老頭子好清靜一會。”
告別了師父,段玉蝶與泯風走在回皇宮的路上,看著在前面走的泯風,段玉蝶有好幾次都想叫住他,可話到了嘴邊都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眼看就快到宮門了,段玉蝶一咬牙,叫住了在前面走路的泯風。
“大師兄……。”
“怎么了?”泯風回頭看著臉色不佳的人。
“大師兄,我有話想對你說,但是,你必須保證聽后不準生氣。”
“什么話?等我們回去再說也不遲啊!”
“不……。回去就什么也說不了啦!”
泯風奇怪的望著說說話吞吞吐吐的人,心中十分的奇怪,想了一會,笑著說道:
“那好吧!你到說說是什么事情,居然嚴重到非在這里說不可?莫不是你有偷偷的亂給你二師兄下藥,惹他不高興了?”
“不是,大師兄,那個……。二師兄為什么要抓顥國的人?”
“具體為什么我也說不準,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怎么了?今天怎么關心起這個來了?”
“那個…大師兄,那個顥國人是什么身份啊?”
“呵呵,我不是剛才說過了嗎?她的身份可不一般啊!”
“可她明明是女子啊!難道女子可以做官?”
泯風淡淡的一笑,仰望夜空,沉思了很久,才緩緩的說道:
“女子?你若跟她接觸過,你會發(fā)現(xiàn),她一定是投錯了胎!”
“是嗎?看大師兄的樣子,好像很欣賞她!”
“呵呵,欣賞她的人,何止我一個呢!”泯風一笑,師弟想必也很欣賞她吧!若不然,依照師弟的性格,早就將她殺了!何必留著她直到今日呢?
段玉蝶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贊許一個人的泯風,不免的有些小賭氣的問道:
“那師兄,你告訴我,有誰還欣賞她?”
“呵呵,這個嘛,不好說…也許接觸過她的人都會欣賞她。對了,玉蝶,你怎么好好的問起她來了?你見過她?”
“我……大師兄,我做了一件無法挽回的事情。”
“什么事情?居然讓一向膽大包天的你會覺得無法挽回?”
“我把你說的那個人給放出宮了……我只知道她是顥國人卻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所以……。大師兄,若二師兄知道了,會不會怪我?”
“你放了她?”泯風大吃一驚。
“你什么時候放她離開的?”
“就在今天上午…。”
“你知道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身體……唉…。”
泯風嘆了一口氣,看著眼淚汪汪的段玉蝶,有些不忍心在責備她!算了一下時間,韓林恐怕已經(jīng)走出很遠了吧!逃出去也好,可唯一讓人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身體……。
“算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此事,還有,你一定要謹記一點:你從來就不認識韓林。聽明白了嗎?”
“嗯,大師兄,你不怪我嗎?”
“唉!她走了也好啊,不走說不定會收到更大的折磨呢!但愿老天保佑,能讓她逃出去。”
泯風仰頭望著天上的彎月,心中默默的祈禱著。
在一處濃密的樹林中,一棵參天大樹下,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那里休息著。
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時分,前面又是黑壓壓的,伸手不見五指,望著漆黑的前方,韓林拍了拍胸脯,腳步有些不穩(wěn)的向前緩慢的、摸索的前行。
她的確是聽從了段玉蝶的話,出了永福門向城外走去,而她也知道,若堂而皇之的走官道,一定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抓住,為了能跑的遠一點,而不被抓到,她選擇了山路!雖然,山路的危險性要大得多!
向上山伐樹的人打聽了一下路線,她便急急忙忙的趕路,一刻也不敢耽誤,整整走了大半夜卻連一半的路程都沒有走完,而此刻她身上不斷多了一些細小的傷口還要忍受著饑餓與疲勞。
可即便是這樣,她依舊不敢休息,繼續(xù)向前趕路;當天蒙蒙亮的時候,韓林跌坐在一條小河旁,雙手扶著地,將頭浸泡在冷冷的小河水中,張開口,大口大口的喝著水…。
過了好一會,才將頭抬起來,肚子被水灌得飽飽的,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水,精神也為之一振,看著火紅的旭日緩緩的從東方升起,新的一天已經(jīng)來臨,而她卻還要繼續(xù)趕路。
從身邊不遠處的地方找了一根粗樹枝,一邊當拐杖一邊用來以備不時之需,沿著小河繼續(xù)向前走去。
偌大的山林,樹木無數(shù)卻沒有一棵可以充饑的果樹,一邊走一邊不斷的抹著額頭上流下來的虛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韓林只覺得雙腿發(fā)軟,眼睛看東西模糊,步伐也越來越小,身子很乏、很累在加上神情恍惚,隨時都有要倒下的危險。
“撲通”
韓林被一顆不起眼的石頭給結(jié)結(jié)實實的絆倒,趴在地上只覺得天昏地暗,身上也毫無力氣可言。
韓林趴在地上,眼睛也正在一點一點的合上,而她身體雖然動不了,可心里卻比任何人都明白的很!一旦眼睛合上,那將意味著再想起來就是難上加難!努力的不讓眼睛閉上,可無奈的是她的身體真的超負荷了!此時的理性已經(jīng)戰(zhàn)勝不了身體上的乏累與饑餓!
趁著眼睛還未有閉上,韓林咬了咬牙,對著自己那根細柔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瞬間,口中被一股血腥而充滿!劇烈的疼痛讓她全身的神經(jīng)就是一震,而她也如愿的坐起身來!
死死地含著手臂,將涌出的鮮血一點不剩的都吞進肚子里,用力一只手在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將已經(jīng)流不出血的傷口緊緊的包扎好!當一切完畢后,韓林靠在一顆大樹干下,呼呼的喘著氣。
肚中因為有血液的補充,暫時停止了抗議,身體也因為疼痛而有了少許的精神,抬頭看了看有些奪目的陽光,估計現(xiàn)在正是正午時分,天也是最熱的時候,實在不宜趕路,不如在這里先休息一下!靠在樹干下,韓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連日來的趕路,讓她的身體到了極限,在樹蔭的庇護下,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山林的天也比外邊的黑的早,當瑟瑟的風將正在熟睡的人吹醒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韓林揉了揉眼睛,四下看了看已經(jīng)黑下來的路,這才慌忙的站起身來,一直一種姿勢睡覺,腳有點發(fā)麻,一下子靠在了樹上,揉著有些發(fā)僵的脖子,跺了跺有些發(fā)麻的雙腿,過了好久才慢慢的有些好轉(zhuǎn)!扶著樹干向前慢慢走著……。
天是越來越黑,山林中的風夾雜著狼的叫聲,免不了讓人發(fā)滲,韓林一邊小心的走著,一邊緊張的看著周圍,生怕突然有狼竄出來!到時候,自己豈不是逃出虎窩進狼腹嗎!
一邊走,一邊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粗樹枝,以防不測!韓林是全神貫注的看附近有沒有狼群卻沒有注意自己正前方的樹枝上有一條粗粗的花蛇正吐著危險的芯子,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就在韓林剛剛走到樹枝下的時候,花蛇一下子從樹上躍了下來,一口不偏不倚的咬住了她的手臂,粗壯的身子也緊緊的盤在她的手臂上,韓林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粗的蛇,嚇的將手中的粗樹枝丟的老遠,用力一只手緊緊的去拽自己身上的蛇!
蛇死死的咬著她的手臂,費了半天的力氣依舊沒能把自己的手臂從蛇口中拯救出來!看著蛇那圓滾滾的身體,韓林居然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眼睛也有些發(fā)紅,松開手,也不去拽蛇的身體,而是,一扭頭,狠狠的咬住了蛇的身體,這可謂是:你咬我,我就咬你!
只不過,蛇咬她是一口,而韓林卻直接將它的肉活生生的咬下來,咽下去!因為是第一次生吃蛇肉,還是活生生的蛇!讓她忍不住的想嘔出來!就這樣一便吃一邊強迫自己不嘔出來!此刻的韓林就如同是一個餓鬼投胎一樣,嘴角留下蛇的血,一口接著一口的將一整條蛇一點不剩的給吃了下去……
手上有蛇咬過的牙洞,所幸的這是一條無毒蛇,看著手中的兩個牙洞,韓林用手抹了一把嘴邊的蛇血,起身向前走去,也不管前面是不是有狼在等待著她!真可謂:食的花蛇膽,渾身全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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