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刁犯,你明明是個假冒之人,卻反倒誣告好人。你還不知罪嗎?”
“知府大人容稟,草民確確實實是李懷哲。”
“哼!誰都知道富甲一方的李大老板是一個白白凈凈、斯斯文文,一副大財東的模樣,在看你,駝背弓腰,瘸著一條腿,蓬頭垢面,那里是財大氣粗的李懷哲?分明是一個老乞丐;來人呀!將這刁犯拖出去重大三十大棍,看他在大堂之上還敢不敢胡言亂語。”
衙役再一次一擁而上,拖著李懷哲就往外走,也不顧李懷哲大喊冤枉之聲。
“慢!馮大人,本相今日可算是開了眼界了!”
“下官不知丞相大人的意思?”
馮如水嘴上不罵,心里罵;可還是那句老話:自己的官不如人家的官大,只有干瞪眼,沒咒念!
“呵呵,這開堂不到一刻鐘,馮大人便二度用刑,這似乎有些為過吧!”坐在一側椅子上的人,依舊笑瞇瞇的。
“丞相大人,對待如此冥頑不靈的刁犯,不用大刑他們是不會老實交代的!可剛才,丞相大人也看到了,讓他老實交代,但他呢?依舊頑固不化,不肯說實話!下官實在沒有辦法,故才用刑,望丞相大人明察!”
“嗯!可用刑過度,往往是會造成冤案、錯案的,還是那句老話:人命關天吶!馮大人,千萬不可不慎啊!”
“可丞相大人所有不知,若是不用刑,他們是斷然不會說實話的!”
“呵呵,那按照馮大人的意思,這刑是非用不可了?”
“不錯,非用不可!只有這樣,才可以從他們這群刁犯口中得到實話!”
“既然如此,本相也不再多說些什么了!不如這樣吧!馮大人,你看這府衙門外站滿了百姓,可見百姓對此案十分的關注,而今,馮大人一再認為此等刁犯只有在大刑之下才會說出實情,可縱觀牢獄之案,大凡刑具之下必有冤魂的出現!為了杜絕此等冤魂的出現,不妨馮大人立下一張生死狀!這樣不但可以顯示馮大人愛民如此,視人命為珍寶的美德,還可以避免無妄冤魂的出現,一舉兩得,不知馮大人意下如何呢?”
此刻的馮如水氣的牙根都癢癢;好你一個韓林啊!你這不是擺明讓我難堪嗎?立下生死狀?我呸!馮某當官這么多年,還從沒聽說過給死囚立生死狀的!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是在算計我!話說的多好聽啊,還不是想接著這個機會整我嗎?可惡,太可惡了!
站在一旁的師爺看著臉色變來變去的馮如水,小聲的提醒著。
“大人,知府大人,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馮如水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長眼的師爺,嚇得師爺一縮脖子,規規矩矩的站在了一旁,不再言語;馮如水氣呼呼的在心中暗罵師爺:蠢蛋,不長眼的家伙,我能不氣嗎?現在的我騎虎難下!可惡!這時候,不替我想辦法,竟在這里溜須拍馬,有個屁用啊!沒用的蠢材!
韓林端著茶杯一邊品著茶一邊觀察著臉色難看的馮如水,輕挑了一下眉,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輕的咳嗽了一下。
“李懷哲,還不快一點謝過知府大人,剛才知府大人是跟你開個玩笑,你若在不把你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馮大人可真會發火的哦!如今,馮大人不在動刑與你,還不去道謝~”
“是,草民李懷哲謝過知府大人。”
李懷哲心里十分的明白,這是韓林給馮如水的臺階,還有就是給自己承認身份的機會!忍不住的感激的看了一眼笑瞇瞇的韓林,心說:他真的是個孩子嗎?如此可怕的智慧,真是讓人恐懼啊!這件事就像是他事先早就算計好的一樣!
而馮如水有氣沒出撒,只有哼哼唧唧的半天,才說道:
“咳,不錯!真是本府給你開的玩笑!本府一向愛民如此,怎么會真的對你用刑呢!你們退下去吧!”
押著李懷哲的衙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放開李懷哲回歸原位,在場的每一位,包括站在門外的老百姓都心中達成了一個共識:馮如水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馮大人,怎么未見王乾夫與博氏?”
“啊!是下官疏忽!傳王乾夫、博氏上堂。”
話音落下,便見一男一女被人押著走進大堂;韓林瞇著眼睛仔細的打量這兩個人,看著年輕的男子,還真如旻武所描述的一樣,真可謂:觀其面,知其心,此人一看就是那種油腔滑調,不務正業之徒;收回目光,在轉向女子的身上,只見此女子長相俊美,臉色卻十分的蒼白,看那雙紅腫的眼睛,想必哭了一整夜吧!尤其是當她看到跪在大堂之上、飽受折磨的李懷哲的時候,眼淚有一次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想要上前詢問卻膽怯的看了一眼對她怒目而瞪的男子,只有低下頭暗自垂淚。
“堂下可是王乾夫及其夫人博氏?”
“回知府大人的話,正是草民與內人。”
馮如水瞇著小眼睛看了看坐在那里喝茶的人,暗暗的給王乾夫遞了一個眼色,而王乾夫用眼角的余光快速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人,心中就是一驚;尤其是看到此人身上所穿的一品朝服,心中更是吃驚不小;怎么這件事情還驚動了當今丞相?
“王乾夫,你可認識跪在一旁的人?”
王乾夫連看都不看,將頭一搖,胸有成竹的說道:
“回知府大人的話,草民不認識此人。”
“哦?王乾夫,你可看仔細了!此人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李懷哲!”
“知府大人明鑒,在嶼谷縣,李懷哲李大老板是一個斯文、樂善好施的大財主,此人身高七尺,體態富足,白白凈凈,一看便知是個有錢人家的大老爺,怎么會是一個窮困潦倒的要飯花子呢?再者說,當年李懷哲出殯之時,驚動了整個嶼谷縣,怎么會時隔不到一年,無緣無故的有跑出個自稱李懷哲的人呢?”
王乾夫說話頭頭是道,字與句之間很是連貫,聽的馮如水不斷的點頭,可他心中十分的明白,自己點頭沒用,要看旁邊的這個人會不會相信這番話!果不其然,馮如水看到韓林沖自己笑,而他也馬上明白了韓林的意思,起身離座,一臉訕笑的問道:
“不知丞相大人有何指教?”
“呵呵,指教不敢說,只是本相心中有幾個疑問,想當面請教王乾夫,不知馮大人能不能成全?”
“丞相大人說的什么話呢!有丞相大人親自問話,下官自然樂意!丞相大人,請…下官甘做筆錄。”
馮如水將一旁師爺手中的筆以及記錄薄拿了過來,一臉憨厚的媚笑,韓林起身來到王乾夫的面前,巡視了半天,才問道:
“你確定不認識此人?”
“回丞相大人的話,不認識。”
“嗯!對了!聽聞博氏的原配丈夫乃是李懷哲,可是事實?”
“是。”
王乾夫心中不免嚇了一跳!糟了!若這個女人在大堂之上承認了這個老乞丐的真實身份,那…。王乾夫忍不住的小心的瞟了一眼身旁的博氏;可使他沒有想到的是:韓林并沒有問跪在一旁的博氏。
“那么,博氏為何要改嫁與你?”
這個問題讓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這個丞相大人為何不詢問博氏呢?說不定詢問博氏一切事情就更清晰明了了!為何要問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這…草民不明白丞相大人的意思?”王乾夫不了解眼前人,所以,回答也小心翼翼的!他雖然狡詐,但是,他也深知,在整個大堂之上,只有這個人的官級最高!若那句話說錯了,那個體胖、走不動路的馮大人是幫不了自己的。
“本相實在想不明白,你王乾夫乃是一個在街頭給人問卜算卦的相師,即便你家曾經富有過,可畢竟已成過往煙云,想那博氏年輕、貌美,有是身價不菲的貴門遺孀,就算要找個夫君,也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大戶人家才是,可你一個小小的相師,是何本事,讓她下嫁與你?”
“這個…丞相大人,這個問題草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對于感情上的事情,有時候恐怕真是說不清楚!也許,她是看上草民老實本分、忠心專情吧!”
“哦?你忠心專情?來人吶!將人帶上堂來。”
沒用一會,幾名妖艷無比的女子被押上大堂,只見她們一個個面露驚恐!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不整。
“王乾夫,這群女子是何人?聽本相的屬下說,是從你府上搜出來的!可不要告訴本相她們是你的丫鬟仆人?”
王乾夫一看這群妖艷的女人,臉一下子變了顏色,萬萬沒有想到,她們居然也被押上了府衙?可王乾夫轉念一想,男人尋花問柳乃是平常事,有何不可的?
“回丞相大人的話,她們是草民的紅粉知己。”
“呵呵!紅粉知己?剛剛你不是說忠心專情嗎?怎么這會有出現了這么多的紅粉知己?而你的紅粉知己似乎都是風塵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