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知府大堂之上……
周士天坐在大堂之上,審視著跪在堂下的人,眼睛忍不住的向后堂的位置看了看,心中也不斷的琢磨著……
當(dāng)班捕快分別站在大堂的兩側(cè),師爺則一身樸素的長衫的坐在大堂下偏側(cè)的桌椅前,手持毛筆,時刻準(zhǔn)備著記錄……
“堂下之人姓名?年齡?籍貫?有何冤屈?”周士天清了清嗓子,大聲的問道……
“回知府大人的話,草民石柯,今年三十九歲,家住益州城內(nèi),只因為草民的銀子不見了,特來報案……”
“你的銀子是在何處丟失的?”
“在……在一棵枯樹洞中……”
周士天扁了扁嘴,斜眼看了看在后堂出探出腦袋的周正飛,心里無奈的嘆了一口;這個傻兒子呀!難道就不知道在后堂中的可是當(dāng)今的皇上和丞相嗎?
“石柯,錢財一般不是放在家中便是放在錢莊,為何你要將錢存放在枯樹洞中呢?”
“知府大人,草民從外地做買賣回來,只因為聽說會有一些殺人劫財?shù)膹?qiáng)盜經(jīng)常在深夜?jié)摲诎堤帲瑢iT對單身一人的客商下手……草民心生畏懼,所以才……那日,草民帶著幾百兩銀子趕夜路,本以為可以在天黑之前就可以趕回家中,可沒想到,因為船家延誤,當(dāng)草民上的岸上之時,天便已經(jīng)黑了下來,草民心中十分的驚恐又十分的擔(dān)心,總感覺背后有人偷偷摸摸的跟著自己又總覺得黑漆漆的深夜之中一定也埋伏著強(qiáng)盜,草民越想越害怕,不斷回頭查看,可誰知道……心里越是發(fā)慌也就越能走錯路,竟然來到了益州城內(nèi)的北樹林之中,黑暗中,草民還不慎撞到了一個大樹上,不但摔得鼻青臉腫,就連銀子也散落了一地!當(dāng)時,草民大驚,也顧不得疼痛,趁著忽明忽暗的月光才將銀子拾起面包在布包之中……草民雖然知道撞在了樹上,虛驚一場,但為了以防萬一,草民便將百余兩銀子放入一棵枯樹洞中,心想將銀子放在這里,自己空手回家,待到明天白天在來取回,豈不是更安全嗎?當(dāng)草民將銀子藏好之后,草民特意的躲在暗處觀察了一番,又仔細(xì)的環(huán)顧四周,證實的確無人看見才一身輕松的往家走去……可……可誰想到……早上去樹中取銀子卻發(fā)現(xiàn)里面什么也沒有……知府大人,這可是草民著幾年省吃儉用賺來的血汗錢呢!全家上下還指望著它活命呢?若沒有……草民……草民還不如吊死算了呢!”
“石柯,本府問你,當(dāng)時,你不慎將銀子散落在地時,銀子可全數(shù)被你拾起?”
“是,大人,銀子全數(shù)的被草民拾起,分毫不差……”
“石柯,本府再問你,你那夜當(dāng)真確定樹林中無其他人在場?”
“回大人的話,草民千真萬確的肯定,沒有第二人在場……”
周士天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略轉(zhuǎn)頭看了看后堂的方向,清了一下嗓子,再問道:
“石柯,你幾時回到家中?路上可有耽擱?”
“回知府大人的話,草民是在三更天過后回到家中,一路之上并沒有什么事情耽擱……”
“不止事情,你可遇到什么人?”
“沒有,沿路之上并沒有任何的停留……”石柯很肯定的回答道。
“你家中還有什么人?”
“妻子,還有一個不倒五歲的兒子……”
“哦?那你沒有將你藏銀在枯樹洞的事情告訴過別人?”
“草民又將藏銀的事情告訴我的妻子……”
周士天低下頭,看了看桌上的紙張,這是韓林讓他問的問題,與平時問的問題沒什么不同,又看了看后面的幾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問題,周士天繼續(xù)的問道:
“石柯,你外出共幾年?”
“五年……”
“中途可有回來過?”
“為了賺錢,從未回來過……”
“恩!你的父母可尚在?”
“回知府大人的話,草民的父母早亡……”
“聽你剛才說你有一個不足五歲的兒子,想必是你出外時,你妻子剛剛懷孕吧?”
“是,大人,一點也沒有錯!草民為了生計,五年未回家,直到昨晚才見到兒子的面……”說到這里,石柯不免有些心酸……
“家中可有婢仆?”
“沒有,一切家務(wù)由妻子操持……”
“這樣說來,你不在家的時候,家中只有你妻子與你兒子……”
“是……”
“你那夜回家,當(dāng)真沒有遇見什么人?”周士天再一次的謹(jǐn)慎問道……
“回大人的話,沒有,一個人也沒有遇到……”
“你回到家后發(fā)現(xiàn)又什么異常嗎?”
“也沒有……到家的時候夜已三更過后,妻子與兒子都已經(jīng)熟睡,還是我高聲喊叫,她才聽出是我的聲音,才為我開門的……”
“石柯,你不要怪本府啰嗦,本府要再問你一次,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了回答!你一定要仔細(xì)的想,你家中真的無任何異常嗎?本府實話告訴你,若如果沒有,本府也無法弄清此案……”
石柯聽后,沉思了片刻,才慢慢的說道:
“知府大人,有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異常?”
“說來聽一聽……”
“那日清晨,草民正要早早的去樹洞取銀子,卻發(fā)現(xiàn)大門虛掩著,可草民記得那晚回家,草民明明將門閂死……也許是草民太累太緊張……記錯了吧!”
周士天按照紙上的問題全部問了個遍,點了點頭,說道:
“你且在此等候片刻,本府去去就……”
“是……”
周士天起身來到后堂,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是天高低厚的周正飛,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的來到坐在后堂的桌椅前品茶的兩個人近前……
“周大人,辛苦了……”韓林笑瞇瞇的看著微微低著頭的周士天……
“不敢,不敢,不知還要下官怎么辦……”
周正飛看著自己的老爹對眼前的兩個人如此的尊敬,甚至還有些害怕,不解的問道:
“爹,你干嘛怕成這樣?他們有不吃人?”
“你給我閉嘴……”周士天狠狠的低吼著不知所以的周正飛……當(dāng)今皇上與丞相在此,你小子還不知道收斂;若不是丞相事先又交代不要暴露他們的身份,你小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大人,依你看,這件案子又何破綻?”
“這……下官愚昧……就石柯的供詞而言,恐怕是有人先他一步,將銀子取走……”
“嗯!那會是什么樣的人呢?”
“這……很難說……市井無賴,小偷小摸都是有可能的……”
韓林轉(zhuǎn)頭看向不說話的季天燼,笑瞇瞇的看著他,用眼神詢問著……季天燼眨了一下漂亮的眼睛,不假思索的說道:
“也許不是外人呢!”
“不是外人?那會是什么人,半夜三更不睡覺,專門在別人家偷聽呢?而且還算得那么準(zhǔn),專等著石柯回家的時刻?”韓林笑瞇瞇的繼續(xù)問著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人……
“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嗎?何必在問我呢?”
“我想看一看,你跟我想的一樣嗎?”
季天燼挑了一下眉,用細(xì)長的手指沾著杯中的茶水,在桌上寫下兩個字——內(nèi)鬼!
韓林一笑;看來他們想到一起了!起身,來到周士天的耳邊,滴滴的吩咐著,就見周士天臉色不斷的變,頭不斷的點著……
“是,是,下官一定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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