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瑢這才拿了衣裳去換,這衣裳她上身還是空泛了好些,但也委實比沒有的好。此時也沒有篦子之類的,她只能用手將長發作男子髻,可又沒有銅鏡照看,她也不知她這身打扮究竟如何,可會有些不倫不類的招人笑話?
于是稍帶扭捏的走出來,拉扯著袖口,赧著臉,頭都沒抬,“還瞧的過去么?這衣裳委實大了。”
那公子見她如此小女兒姿態,憋著笑,“好著呢。”
云瑢聽他音色便覺不對勁,“真的狠難看啊?我去換了去。”
那公子拉住她,“我何曾說難看了?”
“因為你笑我!”
“沒有,姑娘可著實冤枉我了。”
云瑢見他不似開玩笑,便又問,“當真?”
“自然當真,姑娘不信可以問這伙計,姑娘此身好是不好?”說著面容偏向那店內伙計,等他發言。
那伙計笑著道,“姑娘穿著大是大了點,但確實不錯,這顏色襯得姑娘肌膚雪似的。”
云瑢又拂拂衣襟,“罷了,好與不好都這件了。”便向那伙計道,“勞煩給我個包袱,我好裝著我那一身。”又問,“這衣裳多少銀子?”
那伙計笑笑的,望了一眼那公子才道,“銀子這位公子已給過了。”
“啊?”云瑢瞅著那位公子面上始終不去的淡笑,問道,“公子如此熱心?”
“也不廢什么,何妨熱心一回?”
云瑢聽他此言,便覺自個若是非要還他銀子狠嫌做作,心念一轉便道,“今日倒是我運氣好,得遇公子,這也算是緣分,就是不知公子可愿賞臉與小女子同桌用餐?”
“姑娘客氣了,這會夕陽西下,我原也是要找飯吃的,狠榮幸能與姑娘共餐。”又對那伙計道,“將這位姑娘換下的衣裳裝好。”
另一位伙計已將包好的包袱拿了來,“公子,已好了。”
云瑢接過包袱,道了聲謝,與那公子走出去才問,“敢問公子貴姓?”
“區區鄢浥塵,表字虛君。”
云瑢一笑,道,“原是鄢公子,小女子姓云,單名一個瑢字,瑽瑢之瑢。”
“好一個瑢,說的我都似已聽見那環佩清脆聲了。”他又問,“敢問姑娘仙鄉何處?”
此時街上人已散開,許多商販也已收攤,街上空闊了不少,云瑢提溜著包袱,邊向四處張望著邊風馬牛不相及的道,“我是偷跑出來的。”
鄢浥塵一笑,這一點他早猜出來了,這明擺著就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少女么,估摸著是難耐家中長輩管教甚嚴,于是偷跑出來了。只是這云瑢走路腳步輕而不浮,呼吸沉而不濁,必有一身好功夫,想是出自名門名派也未可知,可是他竟也探不出她水究竟有多深,這可就值得玩味了。
他瞧她四下里張望,便又問道,“姑娘初來丹都,對這兒也不熟,不如就由我擅自做主帶姑娘去找家吃飯的去處如何?”
“但憑鄢公子做主。”
鄢浥塵聽著好笑,心道這小姑娘也太放心他了吧?完全一副沒防沒備的模樣,也不怕他將她拐了賣去,即便藝高人膽大也不帶這樣的啊,難不成是他長得太無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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