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宗淇端起一旁矮幾上的茶,啜了一小口,“禍國殃民,貽害天下,這兩日你不是也見了么,不過,這還都只是邊邊角呢。”
云瑢聽罷下意識的去瞧初陽,她這兩日見的殺戮還只是滄海一粟啊,“霞生,霞生。”她輕輕呢喃。
整個國家都在這些亂臣賊子手底下茍延殘喘著,更何況弱小的個體。
晌午用飯時,是在官道邊的雜樹林子里頭,這里蔭涼。
初陽還在睡著,依舊是畫簾跟奶娘看著,云瑢跟覃宗淇一道在林子里的空地上擺桌子用飯。
覃宗淇真是有架子有排場,這樣出門在外,一應用品都還跟在家里似的齊全,折疊的桌椅,廚子碗筷,魚肉蔬果……真是貴人啊。
云瑢這算是跟著沾光么?要不她還是風餐露宿的吃了上頓不理下頓呢。
“你怎的如此有錢啊?”云瑢拈了腰果下酒,問道。
“賺來的。哎,我可是正經生意人。”
覃宗淇特地加上的一句逗得云瑢一笑,“我又不會說什么,你急著分辨什么?”云瑢掃一眼桌上的大魚大肉,又道,“我只是想說,你這般有錢,與其這樣吃喝,還不如去周濟災民呢。”
“周濟災民?”覃宗淇一聲冷笑,“有用么?治標不治本,而且明擺著這是同國丈姚隱那老王八杠著干,我那不是自找苦吃么?”
云瑢恍然,“所以你才玩陰的?”
“差不多這意思,可你這話怎么聽的人這么不舒坦?”
云瑢憂心忡忡的,“你能斗過他么?”突然又噤口,“我多話了,你們這都是機密,我不該隨意問的。”
“你都是我夫人了,咱們有什么不能說的。”覃宗淇說這話時眉眼不抬,自顧拈菜,仿佛這就是一句再平常不過再自然沒有的話。
卻聽的云瑢面上一紅,“假的假的!”
覃宗淇斜她一眼,“你那么大聲做什么?怕旁的人聽不見?給我做夫人又沒虧你什么,這么樣好吃好喝的給你供著。”
云瑢急了,“是你要我扮的。”是你要我扮的,我還沒要傭金呢,管點吃喝算什么?
覃宗淇不理她話中有話,擺擺手笑著,卻這么道,“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管你吃喝自是天經地義的,你可著勁吃,可著勁穿,我養得起。”
云瑢一個姑娘家,被他三言兩語一戲,面上便如透熟的將要裂開的紅石榴一般了,她哼一聲,抄起一只銀箸插了一團獅子頭起身便往覃宗淇嘴里頭塞。
覃宗淇急忙身子后仰,“姑奶奶,不帶這么暗算的!”
云瑢見他反應極快,而且他后仰時手中握的那酒水滿漫的酒杯里頭半滴都未灑出來,竟一點兒沒被他忽然而至的動作波及。
云瑢忽生了玩心,揮著那只插著獅子頭的銀箸執著的變著法兒的要塞覃宗淇嘴里頭,眼珠子卻是不移的盯著他手中的酒杯。
覃宗淇知她在試他,一壁暗嘆云瑢動作太疾,一壁邊躲著邊道,“我怎的攤上你這么個媳婦兒?用個飯都不安生的,你拿我練手呢這是?好歹讓我吃飽了攢足了勁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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