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瑢想,她得換一種生活方式,以此來擺脫如此心情,所以,今日的云岫山莊搖風閣三樓窗口,才會出現云瑢蹭了憂傷的清單剪影。
覃宗淇抬腳進這院門時,抬手拂開門墻上攀爬的云朵色酴醾,手指卻突地一頓,又是一年酴醾綴枝頭啊,原來不覺間,春晚,又是一年春已晚。
他一抬眸間,便瞅見依窗而立,目光遙遙的云瑢。
此時云瑢也已瞧見他,面上便浮上淺淺的笑意,“忙完了?”
“嗯。”他踱進院中來,仰頭看向她,“下來用飯吧。初陽我也帶來了。”
云瑢向他后頭一瞧,果見他后腳就跟著奶娘呢,那奶娘懷里睡著的小孩兒,可不就是初陽么?
她同卷簾下到一樓來,跟著奶娘將初陽放到搖籃里去安睡,而后才轉到前頭來用飯。
覃宗淇已開始動筷子了,筷箸叼了個雞腿放到云瑢碗里頭,“多吃些,你都不長個。”
“我怎么不長個了?”云瑢其實不矮,她十六歲的年紀,跟畫簾她們已經不長個的都差不了多少,分明是他覃宗淇太高了嘛,不過她師兄也跟他差不多的個子啊,可師兄從未說過她矮呀說她不長個什么的。
覃宗淇給自個也叼了個雞腿,“是怕你不長個,吃吧。你可安生點兒,甭吃著飯呢又給我上手。”
云瑢閃眼笑,“你怕我?”
“是。女人我都怕。”他打小在三個姐姐一個表妹的家里頭長大,幼時不知被三個姐姐捉弄過多少回,他簡直就是她們的玩物。好不容易后來來了個表妹比他小吧,偏偏又被他母親寵的不成個樣子,真真驕縱,他更是懶得理她,一天到晚都在忙著躲開她。
“那你喜歡男人啊?”云瑢啃著雞腿,好奇地問。
覃宗淇嘴里頭的酒差點沒噴出來,“我沒斷袖之癖,我正常著呢,你想問題時能否向著正常方面想想?”
“沒有就沒有么,做什么這般大反應?來,我敬你!”云瑢要跟他碰杯。
覃宗淇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坐著不動,云瑢傾身過去跟他酒杯碰上,自顧道,“你這人脾性好難捉摸,不知怎么的便又惱了。”
“我幾時惱了?你何曾見我惱了?”
“莫非你此時心情正大好?我可沒瞧出來,你瞧你不茍言笑的,是不畫簾?”云瑢問她身側的畫簾。
畫簾頓時有些僵,這問題要她怎樣回答,她可沒這個膽議論主子,于是坑坑巴巴的,“呃……嗯……”
“得了。”覃宗淇放下手中酒杯,“吃你的飯,食不言沒聽說過啊?吃好了歇歇去。”
“嫌我擾著你吃了?好吧,我不說了,咱們吃飯吃飯。”
可是云瑢不說有人說呢,行云進來傳話,說是秋浣來了,外頭等著呢,說是為方才的事給云瑢道歉來了,還帶了見面禮來給初陽。
覃宗淇正拿帕子擦手呢,聞言將帕子往桌上一丟,“讓她回去,想來尋晦氣么?”
行云正應著準備出去,卻被云瑢一聲“且慢”叫住了,只聽她對覃宗淇道,“人家既是來道歉的,怎好門都不許人家進?”
“進來了你招呼?你當她是好相與的?說什么道歉,分明是來生事的,我可不耐煩理會她。”
一番話說得云瑢悄悄地不再接話,覃宗淇瞅她一眼后微微揚了唇,擺擺手示意行云,“去,就說我們這兒歇晌了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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