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在替李元崢磨著墨,此時見他出神,自個也不禁停下手中正在磨著的墨,心里頭在想他又再琢磨什么主意,便也不言語,直替他好辛苦,多費腦子呀這!
恰好這時候姜娥兒送補湯來了。書房的門沒關,她就在門格子上叩了幾下便徑自走進來了,“褚先生說殿下這幾日有些虛火,囑咐我熬制些清暑解熱的椰子雞肉湯來給殿下呢。”
李元崢眉眼未抬,只淡聲道,“先放著。”
姜娥兒卻依舊走著過去,道,“妾身是等著這湯溫度恰好才送來的,殿下若是此時不喝,一會兒怕該涼了。”
“莫擾我。”李元崢想問題想的忘我,該自稱“孤”的也忘了。
云瑢便趕緊向姜娥兒擺擺手,示意她先甭說話,姜娥兒瞥她一眼,卻也自默默了,就先將托盤放在一邊,也把眼去看那輿圖。
屋里一時靜的似沒有人了一般,好半晌,李元崢依舊埋著頭卻是朝云瑢的方向伸手,“茶。”
可云瑢也正沉浸在自個的思緒中呢,七想八想的思緒不集中,就沒應聲,倒是姜娥兒反應快,當下便端了茶來給他,“殿下。”
李元崢接茶時頓了一下,而后微微側臉瞧了眼云瑢。云瑢被他一瞧,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笑。
這時姜娥兒又去將那補湯端來,“殿下,把這個喝了吧。”
李元崢將茶盞放下,瞅了眼那青花瓷的湯盅,道,“好好的喝它做什么?”
“褚先生說……”姜娥兒才開了個頭便被李元崢拒絕了,“孤好著呢。”
“可是……”
“孤不想喝。”
云瑢知道是方才姜娥兒進來打擾了他思路的緣故,弄得他心情不快,于是趕忙打圓場道,“殿下,褚先生跟側妃娘娘一片心意。”她也沒多說,但意思到了。
李元崢卻還只是道,“孤不想喝。”
云瑢看看姜娥兒,再笑著對李元崢道,“殿下,這湯只有好處沒壞處。這么大熱天兒的,您做的事又這樣費腦子,多補補是正理。”說著揚揚下頷示意姜娥兒將湯呈上去。
李元崢沒理會她倆,反倒坐了下去,擺擺手,依舊道,“孤不想喝。”
李元崢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照平常姜娥兒也不會再堅持,拂了他的意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可今兒云瑢在場,李元崢不喝這個湯便讓姜娥兒覺著狠沒面子,所以她也執意的又勸。
可她話說到一半,被李元崢一個似厲非厲的抬眼給止住了。云瑢怕姜娥兒下不來臺,人家畢竟是個女子,她便道,“側妃娘娘,殿下這會兒才飲了茶,要不將湯先擱會兒好了。一會若是殿下想喝了,再拿去熱熱便是。”
姜娥兒也明白再執意下去非拱起李元崢的火來,便順著云瑢的話先將補湯放到一邊兒,心里頭雖有些不甘,但也只能罷了。
云瑢覺著自個站這兒弄得姜娥兒狠有些膈應,再且人家是夫妻,她在這兒實在是礙事。她便道,“殿下,云瑢先前約了待月描花樣,這會兒向您討個假好不好?”
李元崢這才對她抬眼,“去吧。”
云瑢得了自由,開心的彎了眼睛,“殿下,側妃娘娘,云瑢告退。”
云瑢真的就差蹦著出去了,一出去可沒去找待月,是往蓮花塘那邊去了。這段日子那里的荷花長勢正好,那荷葉高低錯落叢生,碧綠的逼人,粉艷的,白潔的蓮花間綴其間,風一過,便是一波波深綠的波浪,掀出一陣陣荷香來,尤其在夕陽如錦時最是迷人,淡色的金似是沾浮在這片蓮塘上的,被漂染的均勻有致,明暗相映。云瑢總覺著,即便是西方極樂世界,也不過如此了,只不過那里的金色是佛光,而這里的金色是夕陽,但實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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