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疊疊的過往,一如消失了的樓蘭古城,凝固在時間的流沙深處。穿越千年的記憶如逾期開放的睡蓮,刺入心底,散發出血的芬芳。”
蔚釗躺在病床,冰涼的液滴穿過手背一汩一汩融進血液。
手術成功,他卻遲遲昏迷不醒。
四下里一片沉寂,門外的回廊都浸沒在沉重而深遠的呼吸之中。
“去酒店早點休息吧,老二醒了我給你電話。”蔚越支撐著雙眼,不忍喚醒安睡自己肩頭的蓮花,又擔心她這樣睡著涼生病。
蓮花睜開眼,隔著窗,望著呼吸器籠罩下蔚釗蒼白而寧靜的面容,腦海中kiki刁蠻妖嬈的臉變得更加扭曲而喧鬧,像一把利刃,重重的割在自己的心上。
他果真是有女人的,我早該知道。就算要忙,他蔚氏集團出了名不問公務的二少爺,現在最需要忙的人也該是他的未婚妻吧。他的確是去忙女人的事了,可惜不是自己。
“你剛抽了那么多血才應該好好去休息休息,我沒事,一個人在這里守著就行。”蓮花擠出一絲笑意,心事如冰卻不能言語。
盡頭處有人影由遠及近,主刀醫生面色凝重腳步匆匆:“蔚總,您弟弟恐怕……”
話未說完,蔚釗雙手猛地拎起起他的衣領,“他怎么了?”
“呃,他恐怕現在還需要進行再次輸液……您看?”
蔚越這才松了手,允許他小心翼翼的整理著自己褶皺的衣衫。
“我跟你們去。”
“可是一個人一天最大的獻血量……”
“我是O型,我應該……也可以吧。”沒等醫生說完,蓮花起身擋在蔚越面前。
“可以,請跟我來吧。”
“謝謝你,蓮花。”蔚越雙手緊握蓮花的肩頭,炯炯凝視蓮花的目光里除了感激,更多的,還有懂得一個人以后的真心疼惜。
蓮花神色蒼涼,無法抵擋這輕輕的一謝,淚水洶涌的奔向眼底,終于沒有落下,只是張口欲出的“不謝”,被硬生生的咽在喉間。
睜開眼睛的時候蔚釗沒有在擁擠的病房里找到任何蓮花的痕跡,他只是感覺她來過,一直一直。
人影攢動,他一眼望見Kiki吊著一只被石膏纏住的手臂,坐在床邊。
“你來干什么?”微微緩了緩精神,明亮的日光照的眼睛有些刺痛,涌上腦海的第一個畫面,便是那晚飛車駛來的千鈞一發之際,kiki拉著那個跟她認識不過一天的床友,而將自己這個對她卑躬屈膝了一年的男友放逐于生死未知的鬼門關前。“我已經不需要你的關心了。”
遣走其他人,kiki開始吧嗒吧嗒的啜泣起來。“親愛的,你終于醒了,你要是不醒我也活不成了我……”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蔚釗緩緩閉上眼。
“你也不關心人家,你看,人家的胳膊都疼死了。”kiki淚眼婆娑,滿臉委屈的搖著蔚釗的手臂繼續撒嬌。
“親愛的,你相信我吧,我當時拉mike絕對是為了氣氣你,可是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愣在那里躲都不躲啊!嗚嗚嗚”
“你走不走?”口氣里灌滿了不可阻擋的怒氣和對一個人心死以后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