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所有還能保持意識的人(請忽略天上那些貨)看到了讓人極吃驚的一幕。
在姬如歌的手差一點兒接觸到那條由禁咒實體化的藤蔓時,它“驚恐的縮了一下”,樹頸上半開的花比含羞草受了刺激縮的還厲害,噗噗的一下緊合了回去,不是幻覺不是假象,這藤蔓……真的在發抖!(話說這篇文果然還是靈異文吧。)
“誒呀,都叫你不要動啦~”姬如歌越是靠近,那禁咒就越是顯得膽怯恐懼,花一朵比一朵收的快,手臂粗細的枝干被迫減肥到兩指粗細,要掉不掉地掛在樹身上拼命扭著躲開她纖細潤潔無害的指尖。
“嘖!再動就滅了你丫的!”她惱羞成怒的對一條藤蔓表示威脅,然后……藤蔓真的就聽話了。(作者你能再坑爹一點嗎昂?!)它可憐巴巴地僵直著,四朵小花縮回花苞狀態無精打采的蔫搭著,毫無反抗的任由姬如歌把它從樹身上剝了下來。
正滿意于小藤蔓的乖巧聽話(藤蔓:它是被逼的……)笑瞇瞇的姬某人,冷不丁之間一陣刺痛。
一滴紅潤潤圓溜溜的血珠吧嗒一下濺在了地上,空間有一瞬間的靜止,唯獨不尋常的地氣繞著姬如歌緩緩移動,之后,巨大的力量轟然爆發。強大的力量沖擊扭出一道道空氣波紋,以摧枯拉朽之勢猶如強光般迅速發射出去。地上的落葉眨眼間掃空,枯萎的、無力的、死亡的,一切的一切,忽然間復活了過來,綠茵一簇簇緊密的相一望無際的原野,枯萎的花朵重新站直了她們婀娜的身姿,在歡快流淌的溪流邊梳理自己的美麗,消失了的動物的聲音出現了,帶著驚異,帶著欣喜。
精靈們,青絲換暮雪,蒼老的身體仿佛也在瞬間補充好了養分,重新恢復了“神的寵兒”的面貌。(作者你果然可以更坑爹。)
姬如歌把被扎傷了的手指含進嘴里,滿臉無辜的看著眼睛瞪大的幾人,以眼神詢問“干嘛用這么詭異的目光看我?”某不自知的家伙手上還死捏著瘦弱的禁咒存心想把所有人噎死在這里。
“唔?……咦?我沒死?!”
“啊!還活著!竟然還……”
“還活著!大家都沒事……”
“太好了!主樹保佑!”
“埃米爾侍衛長!”
“啊!還有王……”話說先看到埃米爾也就算了,這稱呼后面那省略句是腫么回事。
“我們,勝利了?”
“勝利了……”
“勝利了!勝利了!勝利了!”所有戰士歡呼起來,雖然沒動手又九死一生,但好歹這麻煩是解決了……吧?
好吧,三位長老被華麗麗的無視了。也難怪,就他們現在這頭頂無毛嘴里塞葉的可憐小老頭樣,是沒有多少人能認得出來的。
呻吟一聲,樹支起十分疲累的身體,用力的晃了晃發暈的腦袋,雖然對當下的情況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看著大家都很高興的樣子又感覺到花草們的閑適,也就又躺回去休息了。
“你可真淡定”。手指不出血了,往裙子上蹭幾蹭又是完好無損。姬如歌坐在地上,手肘支在他的肚子上,對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呆滯著就被興奮的戰士們拖走拋向空中的埃米爾努努嘴,捏著縮水成一指粗半米長的紫藤放在鼻尖嗅嗅,極為不羈的挑眉:“就是這個女孩子?”
“是。”一直都是她啊。
“認定她了不后悔?”
“絕不!”
既然人家都說得這么斬釘截鐵了,自己再問下去也沒什么意思。晃了晃細藤隨手把它卷在手臂上她的語氣中抱了一些遺憾:“這樣啊!算了,誰讓你是我們幽靈事務所的心靈開導師呢?是個百合,我也認了。”說完,黑裙一蕩飄然離去。
樹把這句話翻過來復過去細細咀嚼了好幾遍,一分鐘之后暴起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吼,驚起生靈無數:“姬!如!歌!”你才百合,你全家都百合!他可是男的啊啊啊啊——
碧嬈一斜眼就瞧著姬如歌笑得十分蕩漾的走了過來,回想起樹那一聲吼叫,多少也猜得到大概又是某某人唯恐天下不亂的刺激人家去了,估計又是懷疑樹的性別之類的吧!(該說碧嬈你果然很了解這倆貨么?)得意的沖她一擺手,姬如歌摸到埃米爾旁邊準備繼續禍害大業。
頭頂上突然傳來尖嘯的一陣鞭炮似的打斗聲,幾秒,一個精靈以極快的速度俯沖了下來,驚訝的看到情形后略一停頓之后竟是一個伸手抓住姬如歌五指死死扣上了她的頸脖。
下一秒,同樣的方向沖下了另一道流光,身材勁爆面容美艷身后卻是背著精靈翅膀的女人出現在眾人視線中,上一刻咬牙切齒的扭曲面容在見到埃米爾之后一下子改為震驚轉而又是歡喜,當即眼淚就撲朔撲朔的落了一串,撲到她身上用力的嚎啕大哭。
“埃米爾埃米爾你去哪兒了啊!我好擔心你……埃米爾,埃米爾……”突然出現的女人竟然是埃米爾的姐姐茉琪爾,她的手上拎著一塊上邊缺了一些小口的巨石,看痕跡還很新。埃米爾迅速地一瞇眼,認出這是在精靈主樹根系處的石頭……而對面這個人……
姬如歌被人扣住喉嚨只能被迫往后仰,十分之瘦的指頭想五根木棍一樣戳著她的呼吸管道感覺很不舒服,她摳了幾下,放棄了。因為那個男孩因為緊張而扣得更緊。
真的,還只是一個男孩呢。身高才長得與她齊平。而這瘦弱,又是熟悉的。
碧嬈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深深敬佩著那個膽敢挾持姬如歌的人,但她被姬如歌的表情再次嚇到了。寵溺、懷念、掙扎,想陷入了一場不期而來的回憶里,比海更深、比花更美、比天更廣……比夜晚,更黑暗。
可惜只有碧嬈注意到了姬如歌的表情。
所有精靈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后的精靈上。
埃米爾扶住姐姐的肩膀,眸中一瞬間流過許多,表情雖是沉寂,一開口仍是有掩飾不了了的震驚:“杰西卡!……果然是你么?”
“對啊,對啊!是我!就是我!為什么你沒死?為什么我沒死!為什么這個國家沒有被毀滅?!為什么!”
“你這家伙!”多奇那幾個和他一個小隊的精靈早就恨不得撲上去咬死這個家伙了,又聽杰西卡這么半問半吼哪里還忍得住,掄起拳頭就直沖了過來。
咯!手指扣得更緊了,好像一用力就能把食管扯出來,杰西卡臉上痛苦而陰狠的神態無疑告訴眾人他已進入了某種癲狂狀態,按人類法律來說就是“犯人神經上有一定障礙,所以此行為不構成犯罪”的感覺。
奪過旁邊精靈的長槍往橫一掃略略止住了他們的沖動,埃米爾帥氣的一轉腕抖開一片銀光,斜至身前。她在等待,等待著他為自己的行為作出解釋。
姬如歌明顯的感覺到杰西卡的手顫了一下后不由自主的松開了一些。
他說:“我喜歡你呀,埃米爾。一直一直。”
頓時一片嘩然,埃米爾無語的扯扯嘴角,實在沒發現自己到底哪里有當禍水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