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倪有靈力護體,并無大礙,她抬頭望向高臺,上面空無一人,恍然大悟她這是被騙了,連手掌被耳環劃破了大半塊皮肉也忘了喊疼。
環顧四周,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薛蓉的影子,她正以一種抱歉且擔心的眼神望著她,但薛倪知道,薛蓉不可能站出來為她說話,在大多數人都不待見她的情況下,薛蓉若站出來,只會成為眾矢之的。
她勉力地站起身,雖然沒有大礙,但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是會有些疼痛,她顛簸地走了兩步,后方傳來更夸張的笑聲,“看她的裙子,撕開了那么大一個洞,哈哈……”
旁邊有人制止,“小聲一點,人家畢竟是王親自冊封的公主。”
“怕什么,王難道會幫她一個外人責罰我們自家人嗎!”
薛倪只覺得羞辱,為自己身為薛家人而感到羞辱!忽然想起父親生前所說的話,“如果有朝一日有機會,也不要成為王室的人,他們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不會把你一個外姓人放在眼里……”
“為父為王室效力一生,就算死也只能為他們的利益而死,這樣他們就算為了面子也永遠不會傷害我們董家……”
這是父親去談判前跟她說的最后一番話,他似乎早料到有危險,卻并未透露半個字,說了又怎么樣,只會讓家人徒添一份擔心,并不能改變什么。
如今想來,父親說的皆是對的,王冊封她只是為了他自己的面子,這么多姓薛的人來恭賀她只是為了給公主這個名分面子。不過,父親又何曾說過錯的話與她聽呢?
睜開眼眸,全是那些姓薛的人在議論她的不是;閉上眼眸,才能沉浸在有父親的回憶里。她努力不讓眼淚滑落,可眼瞼何時承受過淚的重量,讓它安然的待在眼瞳里?
一聲大喝把她從回憶中拉到了現實,“吵什么!圍在一起看戲啊!全都給我散了!若再讓我聽到有議論今日之事者,以大不敬罪論處!”
一件衣袍披在了肩上,手臂一重,薛倪抬眸,是薛煜摟著她,用很讓人安心的眼神看著她,說:“跟我走。”
腳,便情不自禁地跟著人家去了。行至僻靜無人處,薛煜松開她,有些疼惜,“怎么哭了?”
薛倪慌忙擦拭眼角,“沒,沙子迷了眼……對了,剛剛謝謝大殿下替我解圍。”
“我也沒做什么。剛剛發生的事……你別怪他們。”眼角余光瞥見她的右手,有些驚訝,“你的手一直在滴血,你沒有感覺?”
“聽你這么一說,倒還真有些疼。”她尷尬一笑,將手抬起來瞅瞅,準備攤開,忽然想起薛蓉的耳環還在她手里,裝作不經意地放下,“不過我們這一族的愈合能力十分強,要不了幾個時辰就會痊愈了。”
薛煜拿出一塊白色錦帛的手帕,輕輕握起她的手,“處理一下,傷口就不會那么痛。”
薛倪咧嘴一笑,“不用了,這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一邊把手收回,卻不想居然沒收得回來。
“你現在是王室的公主,我們是一家人,干嘛那么介懷?”薛煜輕輕把她的手攤開,一只紅寶石的耳環展露在眼前,染了血顯得更加妖冶,艷麗,“這是……是薛蓉把你叫到高臺上的?”
“她……”薛倪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挑起他們兄妹倆的誤會,忽然驚呼一聲,“啊,好痛!”
薛煜的注意力似乎真被她吸引到了手掌上,耳環有部分金屬物質鑲進了肉里,他細致地拔了出來,再用手帕將她的傷口包扎了一下。
“這耳環就交由我保管,我幫你還給她。”薛煜說這話時她只想到一句話,“果然不是那么好被轉移話題的,”不過想想也是,“贓物”就在眼前,怎么可能讓人忘記關于它的事。
“怎么樣,感覺好點了嗎?”薛煜上下打量了下她,“我送你回去吧。”
很快,便行至昭和殿門口,薛倪轉身對他鞠了一躬,“大殿下,今天還是非常謝謝你!”
“嗯,進去吧。”薛煜微笑著朝她點點頭,那一刻,她覺得他是那么的陽光與完美,馬上回神,輕盈地轉身,走了進去,薛煜這才默默的離開。
他低頭看看手里的耳環,決定去樂親王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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