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薛晉便來接走了他的王后。薛倪剛睜開眼時,已然不記得任何關于薛晉的事,但看到他覺得很親切,以為他是自己真正的親人,便十分依賴和眷戀。
轉眼,已到了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的季節。薛倪在大理石質的地板上玩得很開心,忽然,一顆明珠從身上滾落了下來,彈到第三下時便“啪”的一聲碎成了兩瓣。
她疑惑地蹲下身,覺得這東西非常眼熟,卻不知在哪里見過。眼尖的她看到那碎成兩瓣的碗狀物里好像藏有什么東西,把它拿到近前,竟是一道夜族的兵符!
腦袋“轟”的一下似炸開了般,回憶如流水一樣傾瀉了出來。眼前陡然出現薛煜書寫的那大氣的字體:即使,你將它打碎了……
她抱住雙膝“嗚嗚”地哭泣起來,薛煜將兵符留給自己難道是要她起兵造反嗎?她止不住地想,但她沒有那么大的野心……
眼前有個兩難的抉擇,是將兵符公布于世,讓夜族大亂,還是將它藏匿起來,任由薛晉為王?
思慮了三天三夜,薛倪終于決定帶著兵符消失于天地間,她請大巫師等五人合力破碎虛空毅然走進了蕪寰之淵,她要生生世世都和薛煜在一起!
眾巫師嘆息著搖了搖頭,王室的動亂恐怕還只是個開始……
另一邊,幽晚正籌謀著要何時離開這個鬼地方,墨寒卻突然決定要去薛晉的王室大鬧一場,理由是薛晉曾經妄想用抵命之法要了幽晚的命,他怎能如此輕易放過他?
這時,白夜恰巧從外面走進來,這是自墨寒從蕪寰之淵回來后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二弟,好久不見!”白夜臉上揚起一抹偽笑,他從未想過會在此刻,此種境況下和他的兄弟見面。
“少裝了。”墨寒同回給他樣一抹假笑,“我去王室找薛晉你去不去?”
“早聽說了,他對汐顏圖謀不軌,去找他麻煩的事怎能少了我的份。”
墨寒的眼神陡然變得陰冷,一個閃身到了白夜身前,發狠地抓住他的衣領,“要你別叫她汐顏!”
白夜猛地推開他,拍了拍胸前,“怎么?連你也要為她當說客,說她不是汐顏之類的屁話!”
“汐顏已經死了!我勸你不要再讓我聽到這個名字,不然……你知道后果!”墨寒說完牽起幽晚的手離開了這個房間,徒留下目光發寒的白夜。
幽晚是第一次知道他們倆竟是兄弟,從未聽墨寒提起過。不過,他們的關系看樣子都已經僵化,想要提升都有些困難。
經過詢問,才知道他們原來是同母異父,照道理應該會比同父異母的兄弟感情好,怎么會鬧得如此尷尬?
當下,有個更加困擾她的問題,汐顏到底是誰?她的名字被提及的次數越多,她就越擔心,好害怕所有人都只當她是個替代品,尤其是墨寒,這個她剛剛得知自己心儀的男子。
“干嘛這樣看著我?”墨寒低頭,陡然發現她的眼神里有些無辜,有些可憐,一看便是要撒嬌的神態。發覺自己還牽著她的手,連忙松開,好像冒犯了她似的。
幽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眨巴了下眼睛,輕敏唇角,最終什么也沒說,她害怕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更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墨寒見她沒啥異常,便在此處召集了所有人,一共八位,全都贊成墨寒的決定,無一反對。
其實,墨寒心中有個更重要的目的,他要去會會夜族傳說中的大預言師,見得到固然好,見不到就毀了薛晉的王宮!
他們這群人既不會遭護衛攔截,也不用走正門,展開御空飛行之術,直搗黃龍。
薛晉感受到一股非常強大且充滿敵意的氣息朝他的王宮行進,為了避免發生不可預估的災難,遂早早地跑在王宮樓頂張望。
直到看見來人,他才知道所為何事。
眾人飛到近前,將薛晉包了一個圈。靖城首先說道,“你一開始便知道我們是些什么人,竟還敢惹到我們頭上,既然這樣,你就應該料到會有我們今日的報復!”
“哼。”薛晉冷哼一聲,“你們這么多高手圍攻,我自是逃不掉,不過想要我死也要斷掉你們一條腿!”他大手一揮,從半空中蓋下一塊天幕,像是懸浮在半空,他們的視線黑了下來的同時,幕布下出現了千千萬萬的弓箭手。
他們整齊有序,訓練有素地將箭頭朝向王宮樓頂,到了這般劍拔弩張的地步,氣氛陡然沉重,壓抑了起來。
“好!”墨寒冷笑了一聲,他見慣了這種場合,即便到了此刻,也臨危不亂,“自我當上魔帝以來,從沒有人懷疑過我的能力,不知薛晉你相不相信我能在一瞬間制服你然后引領眾人安然離去?”
“又或者拿你當了人質后,那些兵衛還敢肆無忌憚地放箭嗎?”幽晚接下墨寒的話,“我相信威脅這種戲碼你已做過不少了不是嗎?”
“那就試試啊,把孤逼急了孤可以叫他們不顧孤的性命也要把你們拿下!箭矢對你們這群人可能沒有多大的威脅,可箭矢加上炸藥又當如何?”薛晉臉色蒼白,他只能孤注一擲,“這是王室的最后底牌,一旦啟動不僅會將王宮埋沒更會將敵人埋沒!”
“我想,夜族的千古罵名你恐怕承擔不起,他們會為了你一個不合格的領導者而將夜族的百年基業毀于一旦嗎?”墨寒有些生氣,一個不相干的人膽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觸動他的底線?他準備不顧一切地出手。
而在這時,一道聲音響徹眾人的腦海,正是大預言師薛方,“魔君,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薛方繼續道:“你放了薛晉,而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你想知道的事。”
墨寒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向幽晚,“晚兒,你覺得如何?”畢竟這次鬧這么大都是為了她,答不答應就看她一句話。
“好啊。”幽晚點點頭,她本來就沒有想過要置薛晉于死地。
于是,墨寒便在垚圭殿單獨面見了薛方。
“魔君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一定據實回答。”薛方說。
“大預言師不是應該預料到我想問什么嗎?”
“魔君想問的有很多,而我只能回答你一個。”
“好,五彩靈獸守護的到底是什么?”
“是一柄彎刀,上古神器,名為‘血月’。”薛方品了一口茶,順便拿起桌上的銅錢占了一卦,陡然抬頭,“原來墨寒先生竟是我在大限之日要面見的有緣人,就多告訴一些你將來會遇到的事。薛晉為救薛倪,甘愿觸動神怒,我不知道魔君心里怎么想,但終有一日你也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沾染更多的血腥……”
薛方的話還未說完,下半身就已開始化為煙塵。
“你--”墨寒上前一步,他從未見過這種羽化形式。
薛方揮了揮手,示意他不用在意,“希望魔君言而有信,不要為難我們夜族!”然而聲還在,人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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