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晚慢慢朝程明喆走去,有一瞬間,腦海一晃,在她的眼中墨寒與嘉羽的身影竟然重合了!
“難道嘉羽是墨寒的轉世?”她自言自語道,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不會吧!”
甩掉腦中的思緒,她走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程明喆?”
他似機械般緩緩轉身,無神的雙目陡然變得清晰,眼中閃過一絲厲芒,突然出手一掌拍向她!
幽晚猝不及防,硬生生地受了他這一掌,倒退幾步,卻沒受什么傷,大概因為他是以靈魂形態存在的緣故。
遠處,剛剛循著人群找到這兒的墨寒見她被人打,一下子頭腦發熱,也沒看對方是誰,直線沖過來,“敢傷她,你活膩了!”
“墨寒,不要!”
“嘭!”
“晚兒!”
幽晚像折斷了羽翼的天使一般緩緩滑落,墨寒焦急的把她抱在懷里,眼里滿是難以置信的憂傷,“為什么?”
“傷了他,你會更加后悔的。”她嘴角一抹絕美的笑容,艱難地說完這句,便沒了意識。
墨寒看向站在他身旁,繼續處在茫然狀態不知發生了什么事的程明喆,心疼地抱起她,嘆了口氣道:“傷了你,我才會更加后悔。”
夢中,幽晚又見到了那個滿身是血,不停質問著她的嘉羽,“晚兒,你不是答應要嫁給我的嗎?我死不瞑目,你為什么不來見我最后一面?”
“我死不瞑目,你為什么不來見我最后一面?”
“你為什么不來見我最后一面?”
“為什么不來見我最后一面?”
他不斷重復著這一句話,卻不給她回答的機會。她很想說話,卻發現張了張口什么都說不出來;她很想睜眼,但眼皮似有千斤重;她不斷掙扎,就像陷入泥沼,眼睜睜地看著世界的光亮在她眼前一點一點隱沒……
“嘉羽!”幽晚陡然睜眼,一下子回到了現實中。而這一聲喊驚醒了一直守著她的墨寒、煜藍和程明喆,此刻程明喆恢復了神智,清楚知道自己是誰,又傷了誰,他抱歉道:“小晚姑娘,你救了我們程家,我不但不知恩圖報,反而還傷了你,真的非常對不起!”
幽晚環顧四周,按照裝潢布置來看,這應該是煜藍的屋子。煜藍沖她點點頭,微笑著道:“你醒了,我也算功成身退了,好好休息!”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她看向程明喆,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真的沒關系。”然后不顧他,直接看向墨寒。
程明喆見到這一幕,很識趣地走到了屋外,出去透透氣也還不錯。
墨寒從始至終一直握著她的手,緊張到手心全是汗,“你終于醒了。”
“我躺了多久?”她掙扎著要起來,墨寒溫柔地把她扶起,讓她靠在了自己的懷里。聽到她如此問,內疚之情更盛,“半個月,你躺了半個月了。”
幽晚一挑眉,打趣地說:“我躺這么久,證明你的功力深厚啊。”
他苦笑道:“這個時候你還挖苦我。”忽然伸手環上她的腰,緊緊抱著,“你怎么忍心讓我親手傷害你?我好害怕,害怕會失去你!”
這樣算是表白嗎?她止不住天真浪漫的想,就當他是好了,拋開其他雜念,靜靜的躺在他的懷里,好像世界都變得不重要了。
半晌,她試探的開口,“嘉羽?”
墨寒一愣,隨即赤裸裸的威脅,“在我懷里居然叫別的男人的名字,你想死是不是?”
“你和他的容貌,氣質雖然截然不同,但一個人的根本是不會改變的,你們的眼神,甚至是動作有時候都一模一樣,這樣你還要否認嗎?”她無力地靠在他的肩上,閉著眼睛說道。自己本來不確定,但不知道為什么見他否認反而底氣十足。
“晚兒,你累了。”墨寒顧左右而言他,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有一絲心虛。他欲把她放下讓她好好休息,卻被她阻止。
幽晚緊緊握住他的手,“嘉羽,你不承認也沒關系,但你好歹想想程老先生與程老夫人,他們中年喪子,乃是人生中的大不幸,如今你回來為何不認……”
“你有什么資格評論程家的事,程家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你!”他猛地把手抽出,由于速度太快,用力太大,導致幽晚的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幽晚眼眶一熱,拼命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裝作若無其事地抽出旁邊的紗布一圈一圈為他包扎著,“我五百歲生辰那日,父王便把我許配給了天空戰神,我沒有反抗,甚至連一句拒絕的話都沒有。我不知道會在凡間遇上你,面對你的求婚,我第一次對自己的人生有了期待,當即便答應了。可我不知道父王發現我戀上一個凡人時會是那樣的反應,我還單純地以為他真能放下天帝的尊嚴允許我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在大婚的前幾日,我曾下凡去過一次,準備和你說清楚,卻沒想到……”她想起墨寒所受的苦,眼淚“啪”的一聲掉落在他的手背上,“即使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兇手是誰……”
“你不用知道兇手是誰。”他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大手捧起她的臉幫她拭去眼角的淚,“傻瓜,不要整天胡思亂想,你只要知道我會一直守護你到你有能力保護自己的那一天。”
離開了煜藍所在的醫館,幽晚一行人又回到了程府。程明喆的肉身被毀,以后只能以靈魂的形式存在,這給程家人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幽晚悄然對墨寒說:“你真的不打算跟他們相認了?”
“相認只會給他們徒增負擔,況且以后我也不能陪在他們身邊,你要我如何開口?”他的話語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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