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皓月低垂的臉上有些捉摸不定,她在賭,賭羅剎對她是有心的,賭贏了,以后在地獄門,她會更加如魚得水,輸了,那也沒什么,大不了再多下點功夫吧,畢竟他可算是閻羅的左右手,說話分量不輕。
正想著,卻感覺羅剎停下了,抬眼一看,竟是劍奴院的后門,藍皓月不覺笑開了眼,看來她賭贏了。
“師兄,謝謝你,我不會告訴師傅的。”見羅剎將她放下,藍皓月一邊扶著門廊,一邊怯怯的笑了,羅剎冷眼看了她一記,依舊一言不發,飛身離去,直到他身影已失,她才顫顫巍巍的走進院門,看見一臉震驚的劍奴一邊呼喚著,一邊向她沖過來,她一個踉蹌,暈倒在地。
玥嵐觴其實并沒有受太大的傷,只是被地獄惡犬的攻擊掃到腳部,也沒有傷到筋骨,他之所以閉門不出,是因為藍皓月,他竟然救不了她,眼睜睜看她被帶走,那種自我厭惡,加上對閻羅的不屑,他既救了藍皓月,卻又中途放手,這個地獄門究竟是什么地方,那十殿閻羅究竟又是何方神圣?他忽然覺得再也看不清了。
當初,因為地獄門的聲勢浩大,他一心想拜師學藝,是為了功成名就,成為人上人,現在,看到閻羅的冷漠無常,讓他對是否能成功產生了懷疑,所以,他沮喪又徘徊的躺在床上,心里有些萬念俱灰的感覺。
輕輕的敲門聲過后,一道身影走了進來,白蓮夕端著瓊漿液走到床邊:“師弟,你還好嗎?”
玥嵐觴沒有抬頭,也沒有回應,他無法忘記這個女人有多么的自私,人美,輕在外,重在內,而藍皓月,無論內外都是那么的傾城絕色,白蓮夕連她一根頭發絲都不如。
“師弟?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嗎?”白蓮夕見玥嵐觴臉上陰沉,一語不發,心驚的問著,抬手就要去碰觸他的額頭。
“我沒事!”冷淡的偏開頭,玥嵐觴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厭惡。
“五師叔賜下瓊漿液,為你療傷,你快喝了吧。”白蓮夕咬了咬唇,對他的冷漠有些不滿,但看到那幅俊美的臉,她又舍不得發火,只好強忍著繼續溫情脈脈。
玥嵐觴冰冷的眸子直直看著白蓮夕手里的玉瓶,卻沒有馬上接過來,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這時,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來,一道纖細的身影沖了進來:“師兄,皓月怎么了?”
莫可心剛剛醒來,就聽人說藍皓月為了救她,自動獻身給第一惡犬,玥嵐觴想救她們,卻被地獄惡犬所傷,她嚇得臉都白了,一路沖過來,忘記了羞澀,忘記了對白蓮夕的恐懼,一心只有對藍皓月的關心。
見到莫可心,玥嵐觴冰冷的眸子瞬間軟化,隨即浮現一抹歉意和痛,他暗啞著回答不出她的問題。
“師兄當時你就在現場,你告訴我,皓月出什么事了?”莫可心一臉都是淚水,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她的好姐妹,才剛剛逃過一次現在又生死未卜。
“對不起,可心,是我沒用。”玥嵐觴低下頭,雙手緊緊握住,不敢直視那雙期望的水眸,在這冰冷黑暗的地方,竟然還有一對這樣的姐妹,把對方的生死看得比自己都重要,她們才是地獄門最大的亮點。
“不!為什么不救她?為什么不阻止她?為什么?”莫可心雙手捂著臉跪了下來,哭得不能自已,白蓮夕卻在一邊不高興了,她憑什么罵玥嵐觴?是那藍皓月自找的,自動獻身的,玥嵐觴沒有責任救她。
于是她走過來一把推開莫可心,皺起眉道:“好了,你在這鬼哭狼嚎些什么?不過是死了一個劍奴,連上報都不用,再說她早就該死了。”
“嗚嗚嗚……”莫可心太傷心了,匍匐在地上哭得更加凄楚,白蓮夕眉頭皺得更緊:“哭得煩死了,師弟受了傷需要休息,你快滾出去,別打擾他。”說著又推了莫可心一把。
“該滾出去的是你,滾!”玥嵐觴忽然跳起來,一把扯開白蓮夕的手往門外甩去。
“啊!你……你竟敢如此對我?”白蓮夕一下子撞到門框上,從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她氣得渾身發抖,眼眶都紅了,等著玥嵐觴。
“為什么不敢?你要是再欺負可心,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玥嵐觴冷哼,一把扶起莫可心,將她護在懷里,這一舉動更加燒紅了白蓮夕的眼,但是她打不過玥嵐觴,而且,不久后的魔獸大會,玥嵐觴一定會贏,到時候就是高出兩級的劍魔,她更加得罪不起,所以她把所有的憤怒轉嫁到什么都不是的莫可心身上,這個仇她記下了。
“算你們狠!”咬牙切齒的說著,她一雙仇恨的眼睛直盯在莫可心身上,看得莫可心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我想休息,請你出去。”玥嵐觴漠然的攬著莫可心轉身,對白蓮夕下了逐客令。
“哼!”冷哼一聲,白蓮夕走了,莫可心怯怯的抬起頭,看著玥嵐觴那俊美的臉,不覺有些心悸,她低下頭小小聲的說:“謝謝,還有對不起!”
玥嵐觴低下頭看了看那總是帶著一抹羞澀怯弱的莫可心,扯了扯嘴角:“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沒救到皓月……”一說到這個,心就不可抑制的泛痛。
“皓月……”莫可心喃喃著,淚又開始流了。
“放心吧,以后我會代替她保護你的。”擦去她臉蛋上的淚珠,玥嵐觴嘆息一聲,這算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彌補吧。
莫可心沒有說話,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該有這種好像很甜蜜的滋味,畢竟她的好姐妹才剛剛沒了,但是,卻無法控制那種感覺得蔓延,所以她羞愧的低著頭,咬緊唇瓣。
“你們知道嗎?藍皓月居然沒有死,她回來了。”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幾個劍奴雜亂的談話聲,兩人一聽同時抬頭,然后急速向門外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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