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忙完了這個期未考,我開始收拾行囊回家過去了,宿舍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就住在喬銘宇的住處了,他比我遲兩天才能考完試,這段時間季卡也不大過來了,一個人待在家里特別的無聊。
終于熬到喬銘宇考完試了,當我興致勃勃的跑去問他買哪天的車票回去,他竟然告訴我說他不回去了。
“為什么?”我氣極敗壞的問他。
“你回去和家人過年,我回去做什么,爸又不回家,家里就只有我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叔叔工作比較忙,你要理解他。”
“哼,是嗎?”
說到叔叔,喬銘宇了解的還沒有我多,叔叔之所以工作這么忙,完全是他故意的,他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讓自己不去想死去的阿姨,不回家也是怕觸景生情,我從不懷疑叔叔對阿姨的愛,那可真是生死相隨的盟約,若不是因為銘宇,也許叔叔早隨阿姨去了,那自然是我們所不愿見到的。雖說阿姨過世也已經許多年了,可是叔叔到現在也沒有放下阿姨,在現在看來,許多年輕人聽到這樣的故事可能都不會相信,對于這種至死不渝的愛情他們是很難理解的。他們分分合合,不斷在人群中尋找新的目標。一生一人的約定對于他們來說更像一個笑話。
“我難道不是你的家人嗎?”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
“總之,我不回去了。”
“哼,隨便你,愛回不回。”
我有些氣憤的收拾好行李,決定明天就走。一整天都沒有和銘宇說一句話,連飯都沒有做。不過少吃一兩頓飯是餓不死他的。第二天當我決定拎著行李獨自去車站時,喬銘宇搶先我一步拎著我的行李走在我前面了,到了車站他讓我等在一邊,然后他走到排著長龍的隊伍后面,我看到人們自動讓開了前排的位子給他,這實在太過分了,這完全是以貌取人,別人都是乖乖的排隊,我平時買票也要排上好幾個小時的隊,我都做好坐晚班車回去了,可是現在喬銘宇已經拿著票大搖大擺的向我走來了。
“是一個小時后的車。”
“哦”我接過喬銘宇遞過來的票順手裝進了口袋里。
“要坐十個小時的火車,吃的東西都買了嗎?”
“買了。”
“厚衣服也要帶一些,家里可能會比較冷。”
“都帶了”一句句的跟叮囑小孩似的,你煩不煩啊。
“是嗎?”喬銘宇笑著取下脖子上的圍巾圍到了我的脖子上:“這樣的話,下火車的時候就不會因為寒冷而感冒了。”
“你……真的不回去嗎?”怎么突然就傷感起來了。不是一直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的嗎?可是這是我們第一次出遠門這么久啊,爸媽就算再怎么不疼我,過年了還是會想一家人可以聚在一起的。
“銘宇。”我輕輕喚了一聲,真的很希望他現在就跟我一起跳上火車。
“我就送到這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免得一會上車看到你哭的一塌糊涂的。”
“你才哭成那樣呢。”不著痕跡的擦掉眼角將要流出來的淚水,絕不能讓銘宇看到我脆弱的樣子。我要笑著和他告別。
“對嘛,就是這樣,這樣子才是我的憂啊。”
“能告訴我原因嗎?不回去理由應該不僅僅是那個吧?”
“其實是因為我,那個,和女朋友說好了要帶她出去玩的。”
“女朋友,你什么時候交的。”
“一直都有啊。”
“是嗎?是誰啊,我認識嗎”
“等你回來我會介紹給你認識的,走吧。”我明顯的感覺到喬銘宇急于把我推開的態度,我也不想再勉強他了,轉身向著車站的候車廳走去。突然想起了什么,轉身時卻看到銘宇已經走遠。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那些涌向心頭的思緒讓我憶起了許多過往的事,以前無論銘宇談過多少女朋友,他總是很樂意的和我分享他們之間的趣事,雖然我總是用力的把他推開,那時的我們沒有什么秘密,可是現在到底是什么改變了這一切。
坐上回家的火車,十個小時的火車幾乎大半的時間都在看書,手機上沒有銘宇發來的任何信息,當廣播里傳來到站的聲音時,我剛咬了一口蘋果,便匆忙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剛走出火車迎面撲來的寒風令我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拎起行李箱向著站外走去,想象著我突然出現在家人的面前時那份興喜,我就更加堅定了不打電話回去,這樣突然襲擊的效果應該不錯吧,有半年沒回家了,而且很少打電話回去,大概是因為不戀家的緣故吧,但是快要見面的興喜一直沖擊著我的心臟,不顧家鄉寒冷的北風,又坐了半個小時的車我終于到了村口,接下來的路就要靠自己走了。
已經是下午的1點鐘了,天開始飄起了雪花,我拖著行李行走在村里剛修好的水泥路上,享受著家鄉這份安寧與寧靜,十分鐘后我站在自家的大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發呆,我想象中的別后重逢的興喜場面沒有出現,沒有弟弟妹妹熱烈歡迎的叫聲,沒有爸媽關心的嘮叨聲,只有那厚重的鐵鎖和緊鎖的大門,我想他們只是竄門卻了吧,村子那么大我也懶得去找,隨便將行李箱放在屋沿下,跺步來到了隔壁的喬家,大門也是緊鎖的,想著等爸媽回來我拿到鑰匙再過來,我又跺回到自家門前,坐在門前的大石頭上,雪還在下。打開手機音樂想解解悶,剛放了首歌就看到從我家門洞里爬出個東西來,仔細一看原來是我家的小白,小白其實是一只全身金黃色的狗,它是弟弟在放學的路上撿回來的,小白這名字也是他取的。弟弟妹妹都很喜歡它,但我向來不大喜歡小動物,也許是因為兒時養的小動物總是莫明其妙的死去,害怕看到這樣的生死離別。于是我開始厭倦它,遠離它,討厭它。
弟弟和妹妹把小白養的特別好,他討好我時我會興喜的把它抱起來,我和小白的交情僅限于抱過幾次和喂過幾頓飯。所以當小白從門洞里爬出來時先是對我叫了幾聲,而后它似乎是認出了我,搖著尾巴跑過來蹭著我的腿,我心慰的摸了摸他的毛發。它的變化很大,要不是它眼上的那一簇白色毛發我差點沒認出來。我走時它不過幾斤重,現在長大了,都有二十來斤了,這么小的門洞也不知道如何容下它的體積的。我摸著小白柔順的毛發,突然它轉身跑開迎向騎車回來的弟弟紀應,敢情小白和我老弟有心靈感應啊,老弟還沒回來小白就從門洞里出來了,很明顯小白不是出來歡迎我的。
紀應從車上下來“大姐”,像是禮貌的問候吧。
“有鑰匙嗎?”
“沒有,老媽應該在舅舅家,我去叫她。”說著便騎車走了,我有二個舅舅都住在本村,還有二位姨媽都嫁到外村了。沒一會二妹嬉笑著和幾個小伙伴向這邊走來,似乎是因為看到我在門口站著,那群伙伴都四散的離開了,二妹比我小四歲,她興奮的跑過來:“大姐,你回來啦,銘宇哥哥回來了吧,他在哪?”
“銘宇他沒有回來。”
“為什么?”紀敏失望的回道。
“那你就要自己打電話問他了。”紀敏彎下身夫奈的撫摸著小白的頭說:“銘宇哥為什么不回來,是因為我惹他生氣了嗎?”
說起這個我突然想起去年這時候小敏不小心把銘宇的頭發燒去了不少,為了這事我足足嘲笑了銘宇一個多月,而小敏卻因為這事一直自責著。
“小敏,你別亂想,你銘宇哥不會生你氣的。”
“騙人。”這時遠處傳來了車鈴聲,老弟居然載著老媽回來了,老媽凍壞的手從口袋里掏出鑰匙,一邊開鎖一邊說:“怎么回來也不先打個電話回來,這么冷的天提個大箱子還走這么遠,你瞧你穿這么少衣服,凍壞了吧。吃飯了嗎?我給你把飯熱熱。”
“老媽,我不冷也不熱,你別忙了。”
雖然以前我在這個家一直是一個似有似無的存在,但是我一直做一個乖孩子,成績一直很優秀,弟弟,妹妹沒有一個人有我成績好的。當大學通知書下來的時候我很激動,因為我是老紀家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人。我為他們掙足了面子,從此我的地位也上升了。必竟長期在外,好不容易回趟家,家人還是很寶貝自己的。
“爸呢?他沒回家嗎?”
“前幾天就回來了,今天又不知道跑哪家打麻將去了。”
“哦。”我將箱子拎進去放平在地上,打開箱子攤開里面的禮物,給老弟帶了一輛遠程搖控汽車,就是動畫片《四驅兄弟》上的音速戰神,給二妹買了件漂亮的衣服,看她忙著往身上試就知道她喜歡的程度了。給爸媽積壓買了一個保健的項圈,電視購物的時候介紹的特別的火,帶上以后可以消除疲勞和治療頸椎。媽媽帶上項圈后幫我到房間里整理東西了,我們坐在床上疊著衣服,媽媽問道:“你哪來的這么多錢啊,家里也沒給過你多少錢?”
“媽,我自己打工掙的錢,而且學校里有獎學金有助學金啊。”
“那小宇還是和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