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明嫻在夢中掙扎了這么久，終于醒了過來。

初萌聽得一點動靜便歡喜了起來，“主子，主子，您終于醒了。主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主子見您醒了真好”初萌說著便扶起明嫻，讓她靠在床沿邊。

“嗵。”門被人踢開，一個身影以閃電般及逝的速度已經到了明嫻的榻前，點了初萌的穴道，又在初萌頸處用手一砍，初萌還來不及說話便昏了過去。

“你…。”明嫻一個激動。全身的劇痛迅速布滿全身，指尖的疼痛讓整個人都虛了下來“咳、咳、咳、”明嫻狠咳了一陣便昏了過去。

男子橫抱起明嫻，看著腫得發紫的手，眼眼中盡是液珠，又恨又憐“他居然這樣對你。”這樣傷害你，難道你就不會反抗么“怪我。怪我來得遲了，嫻兒，現在我就帶你走。帶你走。”男子說罷，掀起了帶著的雪狐面具。在懷中的美人兒眉間落下一吻“再也不要讓你受半點委屈。”

她哭著抱著他的腿，求他不要將她送回潸家，她不要回那里去，但是潸老爺出這么多錢財只求他能尋回自己的女兒，他心軟了，他從潸老爺身上看到自己父親的影子，于是狠了狠心將她塞進管家懷中，凜然絕提的離去。

男子甩了甩頭，散去剛才的記憶，黑發在美人兒的臉頰上掃過，擾醒了她“唔”她想掙扎，可是全身的傷卻禁錮了她的動作。

“嫻兒。你不記得我了么？”男子眸中傳達出了濃郁的情感，男子高挑秀雅的身材，冰藍的上好絲綢衣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杏子形狀的眼間，星河燦爛的璀璨，穿著黑色的綢子衣袍內露出銀色縷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

鬢若刀裁，眉如墨面，面如桃瓣。目如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淚緘。”她喚他。她記得他。她居然沒有忘記過他。

掩不住的激動，卻怕觸碰了她的傷口。“嫻兒，我帶你走，好么。”明嫻伸去雙臂，柔嬈的纏在他脖上，這一時，竟不顧了痛苦，可見她有多想跟他走，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吧，看到明嫻的默認，憐憫卻不失緊張地擁緊了懷中的明嫻，這個總是受到傷害的女子。

姝嫻宮外傳來兵器聲“包圍起來，不可讓他逃走。”是寧無痕，皇上的愛將，淚緘知道的，今天來未必能將明嫻帶得走，當今與他是對手的恐怕只有寧無痕一人吧，抱緊了明嫻走了出來，明嫻愁痛著臉，似乎布滿了淚，可卻是那種看不見得淚，頭緊貼了淚緘的胸膛，這樣她才會溫暖些。

好久。

好久，都沒有這種溫暖。

“皇上駕到~”蕭墨殤？這樣的處境不怕傷了龍體么？“寧愛將，一定抓活的，保護嫻妃安危。”保護？這似乎是淚緘在保護她吧，寧無痕行了禮，正了身。

“重淚緘，交出嫻妃，可饒你不死。”寧無痕“唰。”的已將手中的長劍指向了淚緘，淚緘望了望明嫻，那種眼神觸著自己心弦最痛的地方，她分明這樣的祈求自己，那么，嫻兒，我一定帶你走，不讓你受任何委屈。

“人。今天我是一定要帶走，我重淚緘做事的原則，寧將軍應該是清楚的罷。如果寧將軍執意不給重某一個情面，那就休要怪重某傷了各位。”

抱著明嫻這么久，淚緘都沒有覺得體力不支，可想明嫻的身子這樣的輕，低頭望了望，明嫻緊貼著淚緘的胸膛更緊了，臉上全是疼痛的表情，此時，明嫻素白的紗衣已經看得清有櫻紅的血流滲了出來。

她痛。他就也在痛。

“那就休怪無痕了。”說完，便持劍殺了過來淚緘一個輕躍，旋轉身劃過天際，留下一陣素香，無痕的劍運用的倒是很活，劍隨著淚緘的身影又刺了過來。

淚緘用腿擋了過去，又一腿出了招，踢中了無痕的肩。

明嫻緊緊地摟著淚緘，雙眼緊閉，素白的紗衣上的血色越來越濃，可依舊不去喊疼痛，墨殤陰郁著臉，看著明嫻與淚緘兩個相依的身影，拳已握的有九分緊。“不知廉恥。”吐出這四個字。

那家伙怎么可以碰他的女人。

她居然那樣與那個男人曖昧。

“停。”墨殤揚了手，這一聲，令此時整個姝嫻宮內所有人都心揪了起來，墨殤又低聲喃喃了句“停下罷。”

“皇上，可嫻妃娘娘還在。”

“退下罷。”墨殤打斷了無痕未說的完的話，寧將軍只得順了皇意退在了一邊，淚緘也是一震，沒有想到蕭墨殤會做出這樣的反應。“淚緘，把明嫻交給我。”這聲剛說完，淚緘徹底被震了，蕭墨殤他。

居然說的是。

把明嫻交給他。他只說了‘我’沒有用朕。他…

“皇上？”淚緘抱著明嫻卻沒有退一步的意思，明嫻的手此時已經抓住了淚緘的領邊。揪得緊緊地，血又順著指尖的傷口處迸出。染紅了淚緘的整片衣角處，死死的咬著唇，因為忍著這種劇痛而使明嫻的整個身子都在顫動。面已經如雪般慘淡冥白。白的讓人心疼。

墨殤兩手伸了去，要接過明嫻，看到自己的女人那樣不舍與別的男人的懷中，伸去的手又握成了拳，他是怎么了，居然被一個女人左右了自己的思緒，這分明與之前的他根本無法相比，可。

又能怎么樣。

墨殤的兩拳松了松“把嫻兒給我。”然后又逼近了一步，淚緘謹慎的退了一步，墨殤終是說了出來。“我需要她。”

淚緘已經搞不清眼前這個穿明黃龍袍的人究竟是不是蕭墨殤，需要她？就是這樣對她的么？“皇上既然需要她，為何要這樣對嫻兒。淚緘要向皇上討一個交代”明嫻指尖的血依舊不斷的在流，可依舊沒有想放開的意思。

她知道。她不能再錯過這次一次機會。

墨殤甩了甩龍袖“哼。朕給你交代？重淚緘，你不要太過分，這里到處都是朕的人，只要朕一下命令，你就是插翅也難飛得出，嫻妃是朕的女人，朕是天子，與朕作對就是與天作對，你認為你有勝得機會么。”便轉過身去，因為自己是明白的。

不可以再看的下去。不能再忍受著去看他們在一起的身影。心是那樣那樣的痛。

“那就得罪了。皇上，淚緘要定了人”重淚緘剛要用輕功。

只聽得一聲利器插入肉體，刺透了骨頭的聲音，接著一聲血水濺出的聲音“唔~”淚緘痛苦的呢喃著，轉過頭去。

之間身后虔公公滿臉的血水“啊~”淚緘又痛的迸發了一聲，虔公公又抽出了插在淚緘背后的匕首。

淚緘支持不住的跪了下去。

嫻兒。

嫻兒。對不起。

便緊擁著明嫻倒了下去。

明嫻依舊沒有吱一聲，緊緊的抓著淚緘的身子上的衣袍，淚緘口中流出的血順著明嫻的臉頰滴下，滑過明嫻的臉頰，滴在明嫻腫得發紫的手背上，兩個人的血都融在了一起，咽咽的干哭著沒有淚的哭。

身子在淚緘沒有放開的暖懷中不斷的顫抖，明嫻并沒有睜開眼。

她怕。

淚緘。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了。好么。好么。

八年前，這句話，她便對他說過，可是他丟下了她。

八年后。

她依舊這樣對他說。

可是他還是丟下了她。剩下她一個人。

他于她。有一段永遠無法完成的承諾。

明嫻依著他還有溫度的暖懷，蜷在他懷中，依的緊緊的。輕聲喃喃。“淚緘。淚緘。”便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