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朕旨意,璇涵妃回宮,賜妝云閣一座,安心為朕誕下子嗣。前美人溫柔可人,才德兼備,又曾護駕有功,今朕熟思,受封顏若妃。”
“諾。”度公公握筆,記錄著又小聲道:“皇上,昨個太后聽您受了刺殺,昏了過去,今日才有些神氣,皇上是否去看看太后。”
墨殤想起肩上的傷,想起了那個,昨日親口被自己送入地牢的冷血女子,難道八年的感情這般容易放得下,“擺駕,朕臨審潸明嫻,太后那邊,朕自然會去。”除過皇旨,再除過禮節,還有什么理由可以讓墨殤用來見明嫻。
度公公微抬了頭去瞟了眼墨殤,墨殤蒼青的面容,打回了他及將說出的話:“諾。”
“皇上。”
墨殤停了腳步,“喔?”
“臣妾(奴婢),見過皇上,皇上金安。”月艷跟著跡菋,還有兩名丫鬟在旁,墨殤揚了揚手,“臣妾與媯婕妤也想同皇上去探嫻妃娘娘,況且臣妾,還有驚喜要送給嫻妃娘娘,望皇上恩準。”
墨殤打量了番月艷卻又向著跡菋道:“明日一過,嬪妃避椷會日子便過了,孝妃可還打算回塔中靜養么。”然后又動了步子,向地牢去了。
跡菋跟了上,月艷也沒有多作停步,一同跟了去地牢。
牢內
明嫻臥在墨殤所做的龍椅下,跡菋與月艷站在墨殤兩側,蒼白的臉上怖滿了血痕,手上的白衣有印著點滴殷紅,發亂、不語。明嫻牢口處所放的飯菜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有些焦色的米粒和著一些發酸味的菜,連碗上的筷子也掉落一旁,是啊,給犯人盛飯態度能好到哪里去。
“為什么……”墨殤陰冷的質問聲襯著牢中的氣氛,跡菋看了看墨殤,睫毛搭得很低,此時他看她,看得一定很認真吧。
留下來,為了不讓他受她的的傷害,她要留下來守護他。
明嫻苦苦的笑了。“為什么?皇上還需要賤妾向皇上給些什么解釋么,若是皇上相信所見,那大可直接降罪給賤妾,何必委屈了龍體,親駕這鄙丑惡邪之地呢,若是皇上認為所見也有假,那么有什么必要來質問賤妾,翻案重審,徹查清楚,還臣妾一個清白便是,皇上,對于臣一個賤妾,這又何必如此苦心。”他有些開心,是的,這種感覺是開心。
他開心她竟和他講了這么多的話,甚至比選秀以來相處的話都要多,她啞著聲音,手衣冠不整的倒在他腳下憤憤的從口中一字一字跳躍出,這么刺耳,這么刻骨。
可是他卻是開心的,有些開心。
這開心摻著心痛,來自肩上的疼痛向長了觸角的嗜血蟲般得一寸一寸的向他的心口漫延,它們相互爭食,共同將他的心臟吞并,“愛妃,可記的腿挾的刑懲。”那么他的這傷痛,她是否應該嘗受點呢。
明嫻沒有再作聲,低著頭,緊閉著眼。
晌久。
緩緩地道“賤妾,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淚被封在眼眶中,沒有絲毫流出來,明嫻的手無力的握成拳,緊緊的捏著衣裙。
月艷與跡菋相互看了,輕輕的一抹笑容,讓臉上的胭脂有了光澤。
又是這樣?墨殤胸中頓時悶了口氣,“咳。”一時竟然呼吸也困難了起來,祈求她,會對自己有點感覺有點溫度,難道經歷了這么久的事全部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么,一廂情愿?可惡,墨殤的手指扣進了龍椅的手扶上,他就是討厭用這個詞來形容與她。
“皇上。”“皇上保重龍體。”月艷與跡菋一同俯在墨殤左右,輕輕的拍了拍了墨殤的背。
“來人,腿挾夾伺候,給朕好好的伺候嫻妃娘娘,嫻妃娘娘若是不舒服,朕唯你是問。”他要看她反抗,他要知道,清楚的知道。
她在恨他,他不要這樣的屈服。
兩侍衛隨之持起了挾杖,將明嫻推倒爬在地上,兩個的挾杖交差著饒在明嫻的腿上,狠狠的用力向下壓去。
明嫻咬住了手臂處的衣袖,口中的疼痛被塞進的衣布逼了回去,一聲不吭的爬在地上。
這個女人。
可惡。
墨殤捻著太陽穴,頭偏去一邊,跡菋從墨殤身邊走了過來蹲在了明嫻眼前,“停。”抬了手在空中對著兩士卒擺了擺。
“啪。”一清徹的耳光聲。
跡菋捂著被打得偏過去的臉,回過頭,“你個賤人。你居然敢打本宮。”說著要揚手還了回去。
“這一耳光,是本宮還你的,只要皇上一天不廢了本宮的頭銜,本宮就永遠是最高權宮,是你出語傷人在前,這一拍掌是本宮教會你如何懂得尊卑有別。”
墨殤的心口被猛烈的撞擊著,她是個要強的女人,該慶幸么,該慶幸因為有了這襲龍袍,她才會這般順著自己,那么若是沒有這襲明黃的龍袍,自己在她眼里究竟會算個什么東西。
墨殤沒有作聲,他想看看這個女人的本事終究有多大。
牢中久久的寂靜。
“呵、呵、呵。”跡菋低著頭,肩抖著緩緩站了起身來,“是么。”跡菋擊了兩聲掌。“那么對于嫻妃娘娘的教訓,臣妾這里有份驚喜要送給娘娘。正好可作謝禮還了嫻妃娘娘。會讓娘娘受用的。”說罷。轉身大牢門口處道“押上來!”一聲蕩響在地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