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云倪頭隨著眼眸微向右看,只見他做在床邊的凳子上,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漆黑如墨的眸子凝望著她。
“是你?”云倪淡淡啟唇,眸子凝向的四周,原來她在醫院。
“嗯,我稍候就要離開,我在這不適合被人看到。”
“你比我預料中醒的要早,本來以為你至少要昏迷兩天,沒想到昏迷了一天,還好并不嚴重?!?/p>
原來她已經昏迷了一天了?
那么他呢?在這坐著等待了多長時間?
他明明知道她不會醒,明明不適合被人看到,可是他還是這樣等待她醒來。
心,剎那間涌上一股暖意。
自從媽媽死后,從來沒有人再這樣對待過她。
他是第一個。
“這里是最好的醫院,會給你用最好的藥,也會給你最好的照顧,你有些輕微的腦震蕩,胳膊上有些擦傷,腳踝那有些跌傷,其他都沒有問題。”
“你在這等著我醒來,就是為了讓您的棋子完好無損?”
心底的感觸化為言語的犀利,其實,不過是種掩飾。
“你可以這么認為,在你沒有失去利用價值前,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損傷。”
“是嗎?”
失望蓋過那些許淡淡的感觸。
為什么,她會對他失望呢?
是因為他只是把她當作棋子嗎?還是并沒有聽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掙扎的想要下床。
“阿!”
“你做什么?”
云倪被他抱起,不禁又羞又驚地制止道。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驚叫一聲,掙扎著要從他身上下來,可惜他的臂力卻是如此牢固,緊緊的將她抱懷里。
“醫生說你不能亂動,如果你想變成瘸子,盡管掙扎。”
他的話成功的讓云倪停止了掙扎,可是更讓她難看的是,她因害怕雙手緊緊的攀住他的脖子,這曖昧的動作,兩人的身體緊緊的帖在一起,絲毫沒有空隙,云倪的臉頰飛著紅霞。
“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痹颇呓Y巴的說道。
“你掛了那么多葡萄糖,需要去洗手間?!彼f的那么無所謂,好似最平常的一句話。
“我可以自己去?!痹颇吣槤q得通紅,頭愈發的低下。
“別動,如果真成了瘸子,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轉瞬,他的口氣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雙手緊緊的將她禁錮住,這一刻,她停止了反抗,只是緊緊的攀住他的脖子,看著他下巴處略帶青色的胡茬,卻并不影響他的俊美,更添加一些野性的味道。
這份感覺里,或許還包括著,一些其他的意味。
“我答應幫你報仇,你我定的合約,你是為了報仇,可是,如今,以墨氏的權勢幫你報仇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在墨氏你能依賴的人只能是他。”
“難道他所謂的權勢以及一切,不是你所想要的嗎?”
“聰明的女人,我很欣賞你?!?/p>
“既然我報仇的事情只能依賴與他,一旦他有不測或者失去一切,那我還拿什么報仇,倘若他的命沒有了話,我豈不是成了殺人犯幫兇,雖然間接殺人,可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不能這么自私為了自己報仇,去害人?!?/p>
云倪臉色慌張,她從來沒有想過去害人,更何況這個社會殺人是犯法的。
“我讓你做的事,不會要他的命?!彼恼Z音里有著一股深濃的戾氣,深濃得讓我不自覺得身體微微地戰栗了一下,他的手,已察覺到這絲戰栗:“你這個人是他不可能放棄的,你的臉蛋可以會讓你得到更多?!?/p>
“比如?”
“你想要得到的都可以?!?/p>
“可是我現在這副樣子?”
云倪雖然知道自己長相很美,尤其是帶著笑容時,既然要靠臉蛋,為什么會還要弄成這副模樣,她這副尊容怎么可能引起墨凡的興趣,更何況以她這些天的了解,墨凡根本就不是隨便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這是暫時的?!?/p>
“可是如果那樣做了,我就會失去一樣很重要的東西?!?/p>
情緒稍穩的她,眸華中透露著濃濃情意,定定的看著他。
“那又何妨?只要你得到的,是任何女子夢寐以求的,你就是幸福的。”
他沒有問她,會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
聰明的他,或許早已明白,云倪所希冀的。
“即使做了墨氏的總裁夫人就會幸福了嗎?”
“那要等你做了之后才知道?!?/p>
墨炎將她安排進入墨氏集團的那天開始,一切,終要照著他預想的軌跡開始轉動。
如果她要逆轉,除非,她比他更有力量。
而這力量,或許,只有一個人可以給她。
但,云倪清楚地知道,她所要的逆轉,根本無關乎盟約報仇,僅是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云倪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離開的,除了護士的查房外,醫護人員定時詢問病情,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云倪黛眉微蹙,不是剛剛巡查過了嗎?
“云倪,你身體好點了沒?我剛知道你被車撞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眮砣苏敲籽?,她手捧鮮花走到病床前,扁扁薄唇碎碎的念叨,頗有些埋怨。
“米雪,你看我不是沒事嗎,不想你擔心,我馬上都可以去上班了?!痹颇邚牟〈采衔⑽⒖勘匙?。
“你啊,什么事都逞強,這可是被車撞了,還上什么班阿,好好給我養著,今天總裁上班時還問你來著,他聯系了著名的腦科醫生,讓來替你檢查,還特地安排了兩個陪護,日夜輪流守著你,以后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給陪護說。”
米雪放下手中的康乃馨,上前輕柔的在云倪的背后墊了個靠枕。
“真的沒事了,不需要了,你替我謝謝總裁,我不喜歡有人看著我,我自己可以的?!痹颇哂幸唤z的驚惶,如果陪護日夜守護著,那墨炎再來醫院豈不是很容易被發現。
“你看你,好了好了,真是還有人不習慣不被侍候,你啊,我還巴不得天天有兩個人侍候我呢,可是我沒有這個福氣,等會我去和院長說下,陪護就不需要安排了,但是檢查一定要做的?!?/p>
“好,好,好,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這數十日,她一直臥于病床上,而墨炎,每隔兩日,趁黃昏前后,就會到病房內看她
云倪曾對他說,有醫生照看著,他不需要這樣老是跑醫院,但他僅是哂笑著,每次都查看下胳膊上,腿上的傷患處。
米雪每日下班后都會來看看她,囑咐她好好養身體,總裁吩咐她不需要急著上班,身體重要。偶然米雪給她講講公司的事,有時也會講些娛樂八卦。
光線黯淡,只余天際幾抹殘霞。
他依舊像往常一樣來病房查看云倪的傷口,傷口結痂難免會有些癢,云霓才伸手去抓,被他的手輕輕拍掉。
“想留疤痕?”
“這里有醫護人員,你不需要每次都來查看的,現在我可以自己走路了,有些事我自己可以了?!?/p>
說出這句話,云倪的臉頰泛著紅暈,雖然每次他只是抱著她并無不規矩,可是難免心里有些芥蒂,其實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他仍堅持抱著她上衛生間。
“你是怕我被人看到,連累你被他誤會?”
“我沒有這個意思。”云倪本就沒有這個意思,比起他坦蕩的話語,顯得她有些小心眼,只能急著辯解道。
墨炎抬眸看著云倪,說道:“你想什么,我很清楚,你最好不要隱瞞我任何事情,我既然能來醫院,自然不會讓人抓到把柄?!?/p>
“你的傷也基本痊愈了,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來醫院探視你,對于你,我也算不薄,就看你以后怎么報答我了。”
心驟然抽痛一下,原來這么多日他來醫院,只是為了是讓她懂得知恩圖報,并非是對她真的關心。
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對上的他冰冷的眸子,“我不會忘記副總的救命之恩,更不會忘記與副總之間的協議?!?/p>
人就是這樣,給了你些許好處,就好讓你回報他同等的,甚至更多的利益。
“這幾日,不要用手去抓癢,不然會留下疤痕的,敷的藥效也會功虧一簣,這些醫生應該都有叮囑你的。”
“副總是怕我這顆棋子會讓您的計劃功虧一簣吧?”云倪輕揚黛眉,口吻有些不屑。
墨炎淡淡的說道:“是,而且我們是各取所需,你傷好后就可以恢復你之前容貌了?!?/p>
各取所需,是啊!他在利用她,她又何嘗不是為了報仇才如此卑微的活著?
“那是不是說明按照您的計劃,我這顆棋子即將成為他的女人?”
云倪腳踝處分明察覺到他的手顫了一下下,只那么一顫,終落進她的眼底。
“不會那么快。”
“我想知道那瓶香水的背后究竟有什么什么事情?”云倪淡然的將疑惑問出,如水的墨眸平靜的看著輕柔查看傷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