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穎說完，便低下了頭，繼續工作了。

她話本來是讓莊老師有些不高興，但心里一想，也對，楊穎只是個護士長，不是檢查病癥的醫生，所以只好點點頭，灰溜溜地去了三樓。

莊老師往回走時，恰好路過了馮姐的病房，馮姐昨天就蘇醒過來了，現在正在和小吳聊天兒呢。

“馮姐，你說，你那個妹妹可不可愛啊？”

“可愛，當然可愛了！”一提到她妹妹，馮姐就分外高興，“我告訴你，她小時候可機靈了，還討人喜歡呢，就跟你差不多！”

小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馮姐接著說：“但長大以后，她懂事了，說厭倦農村了，想去城市闖一闖，我想也是，哪能讓她一輩子呆在農村，我心里也是過意不去的，所以就答應她了。結果，她這一走就是十五年，現在過得怎么樣了，好不好，成沒成家，我都不知道，因為太不放心了，所以就來找她了，況且我一個人在農村，無依無靠，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莊老師停住腳步，緩緩地將頭轉向屋里……

“那你確認她就在這城市嗎？”

“我不太確定，”馮姐一臉無助的樣子，“當初她走的時候，告訴我是要來這座城市的，可是現在是否還在這兒，我真的就不確定了……”

莊老師當時就震住了。

“天！她怎么會在這兒！”莊老師簡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這一切，手中的紙張全都掉到了地上。

之后，莊老師精神恍惚地回到學校，麻木地坐了下來，眼前不斷地出現那一幕幕……

七歲的馮玉姝在農村的大院中追著老母雞亂跑，旁邊的馮蘭姝在洗衣服，不時地看看馮玉姝。

“玉姝，累了吧，別老跑，坐下來歇會兒！”

“姐，我不累！”天真的笑臉出現在還是孩童的馮玉姝的臉上，更加純正無邪。

……

燈下，馮玉姝扒在被窩里看著馮蘭姝在給她納鞋底，那時的她已經十四歲，第二天就是她進城的日子了。

“姐，快點做，好睡覺了。”

“就要做完了，你先睡吧，明天好趕路！我再納最后一雙就好！”

“姐，你真好！”

燈下的姐倆兒好像很溫馨的樣子，同樣是無父無母，姐倆相依為命。玉姝走后，蘭姝就孤獨一人，難以想象她這十五年是怎么熬過來的。

那雙鞋底馮玉姝一直都留著。

……

“哎，莊老師，你怎么了，不舒服嗎？我幫你代課吧！”同組的老師見她心神不定的，主動上前問了一句。

“噢，我沒事，沒事，真的沒事！我去上課，我現在去上課！”說著，她就神情恍惚地離開了。

同事們難以相信平時鬼主意頗多，甚至還有勇有謀的莊老師會這么失落。

幾天后，楊穎又抽空去看了馮姐，也就是馮蘭姝，馮蘭姝還興奮地把她和她妹妹的照片拿給楊穎看，同時給她講一些馮玉姝小時候的事。

拿著照片，楊穎看了很久，主要是看那個還是兒童的馮玉姝。

“奇怪，這個眼神很熟悉啊，好像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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