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的意識開始模糊,她知道自己的逞強是在犯錯誤,她也知道,死耗子那個傻瓜在試圖救她們。她的內力不足以控制唐蝶兒體內的毒性,被毒性反噬。死耗子的行為不過實在推延死神的降臨罷了,根本無濟于事。
現在他們三個人如一體,只能眼睜睜看著毒性猖獗蔓延,侵入體內經脈。
想不到,今日我與你同死!
倒成全了一場好名聲,只可惜多了一人。
死耗子你要是怨我的話,那就來世等來世再想辦法整我吧!我沒耐性的,別讓我等太久。
“四兒,我真是被你害死,你要補償我。”
這個醇厚磁感的聲音不是那家伙的嘛,呵呵,這么快就找到她,果然是做鬼也不肯放我她了。
難道她會怕他么,他是鬼,她也是鬼嘍。
慕容云努力睜開眼睛,卻沒有看到傳說中的修羅地獄,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只有她自己。她慌了神,大聲喊:死耗子!
盡管她張大嘴巴,用盡全身的力氣,可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她急死了,想跑,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周圍似乎越來越冷,一團黑霧在眼前暈開,越來越多,吞噬了原本的白色。
無邊的黑暗,越來越刺骨的冰寒。
死耗子,你不許丟下我!
……不行,我要找那家伙算賬!
不知道從哪里涌出來的力氣,慕容云掙扎起來,她費力的睜開眼睛。
沒有黑暗,沒有空白,眼前是一堵暖暖的,軟軟的,摸起來很舒服很堅實的--肉墻。慕容云一點一點抬高視線,直到仰起脖子看清對方那張熟悉的面孔,額頭寬闊,面部棱角分明,滿臉關切。看到她清醒了,那男人不是松了口氣,或者好好安撫她,反而來了個大變臉,眉角上挑,頓時變成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慕容云“吃吃”笑了起來,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笑道:
“我成功了是嗎?”
莫浩然瞪了她一眼,道:
“你還好意思吹捧自己--我們都差點被你害死。”
既然都沒死,那就說明冒險成功了啊。慕容云一點也不怕莫浩然那副臭臭的表情,只管頑皮地伸出自己的食指輕輕戳著他的腮幫,扶著他的嘴角,向上托起。
慕容云以為那家伙肯定要還擊,至少也要趁機占便宜什么的,誰知他異常老實,眼波詭譎,慕容云有些警惕。
死耗子,你看著我做什么,別是有什么陰謀吧!
慕容云小心地回頭,只見木屋的角落里站著一個中年女子,她頓時大窘,訕訕道:
“掌教姑姑。”
她忽然想到自己衣衫不整,躺在一個男人的懷里,而且,而且……還調戲他,拿手指戳他的腮幫,勾他的唇角……難怪那家伙這么老實,分明就是要陷她于不仁不義,不規不矩。
啊啊啊!可惡啊,死耗子!
慕容云第一反應就是要從某人的懷抱里掙脫出來,保留她閣主的英明形象,否則像個花癡一樣躺在男人的懷抱里,像什么樣子啊!那個可惡的男人似乎偏偏喜歡看她出糗,雙臂牢牢抱定,居然還振振有詞:
“別動,我在幫你療傷。”
掌教姑姑是個生來鎮定的女人,盡管看到這么曖昧的一幕,還是能保持她一貫的漠然神情,無動于衷。
這種態度對羞赫難當的慕容云算是一種安慰。
還好還好,只有掌教姑姑看到;還好還好,要是被那群喜歡八卦的女弟子看到,她就死無葬身之地了;還好還好,這里似乎只有她們三個人……
門外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陸陸續續傳來。
“那男人很帥哦。”
“是啊,而且他好溫柔的,親自把閣主從山上抱下來,還非要親自給閣主療傷,連我們想幫閣主看看他都不許耶,好有個性的霸道哦。”
“是啊是啊,閣主對他也不是一般的好呢,以前宇文大人從來都沒有在山上過夜,而他一住就是十幾天,我看咱們‘流云閣’這次是要辦喜事了。”
“那一定會很熱鬧的,大概比過兩天舉辦的武林大會還熱鬧吧。”
“那當然啦”
……
女人喋喋不休地八卦聲音不斷傳進來,慕容云聽得臉色發青,她都忘記了,現在山上還有一群“醫道部”的女弟子,這些家伙是最喜歡看熱鬧的。
唉,她們不應該叫“醫道部”,應該叫“長舌部”。
和慕容云陰晴不定的表情相比,莫浩然的表情就顯得平靜許多,他笑瞇瞇地靠近慕容云的耳邊,故意用一種很曖昧地姿勢低聲說:
“唉,本尊還沒有準備聘禮呢,你們‘流云閣’就迫不及待的要把閣主嫁給本尊,這可如何是好?”
慕容云滿臉通紅,立刻嚷了起來:
“我才不要嫁給你這死耗子呢!你少臭美了,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嫁給你。”
叔可忍,嬸不能忍啊。
太囂張了,目中無人,這樣的態度,將來結了婚那還得了,還不要被他欺負死。慕容云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氣,當場發了飆。
很快,她看到對方充滿促狹的笑容,立刻有些后悔了。
她偷眼看了看屋子里的掌教姑姑,后者無奈地搖搖搖頭,假裝沒看到。門外一片驚嘆聲,不用眼睛看,只要用腦子想想,就可以感覺到,門外那些家伙,肯定也是一臉注定地相互對視,然后迅速總結一條結論:
此地無銀三百兩哦。
慕容云撞墻的心都有了,殺人的心更有。
在撞墻之前,姐姐要先拉一個墊背的,死耗子!
慕容云忽然想起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她不由大驚失色,道:
“唐蝶兒呢?她,她怎么樣?”
她明明是在山頂的石洞里為唐蝶兒驅毒,后來她控制不了,被唐蝶兒體內的毒力反噬……哎呀!她怎么到了山下的木屋里,她昏迷之后發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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