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來,若水樓依舊如常,迎來的掌柜滿面喜色,樂滋滋地搬來賬簿,向林瀟容回報了近期進(jìn)賬。
只是李辰軒許久不來了,不過她覺得他的不來,不是因為對她有了什么想法或者不滿,聽店中守株待兔的姑娘們說,他不僅是不來若水樓,連望鶴樓也不去了,連累小姑娘們天天伸長了脖子盼著他的大駕。
接著又去逛逛街市,還是那樣熱鬧,還是左看右看買了些許物件,卻少了一絲心底的歡愉,她索然無味地逛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敲著小腿回到府中,許久不活動了,只稍稍走動就感覺太累了。
半夜,她睡得正迷糊,屋內(nèi)飄來一道身形,鬼魅一般悄然立在旁邊,看著她的睡相夢囈,頗有興趣地觀察著。
等林瀟容好夢初醒,看到那道身形,啊地一聲叫出來,“鬼啊!”
鬼很受傷地撇撇嘴,哀怨道,“小容容,你以前可是說很喜歡我的,怎么現(xiàn)在覺得我像鬼呢?”
林瀟容借著幽幽燭火又將來人從頭到腳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好幾遍,黑衣,黑發(fā),黑面罩,只留下一雙眼睛,那眼睛生的不錯,可是,她是在什么樣的審美觀扭曲的情況下,才會很喜歡這個黑炭頭打扮?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他給她一種很熟悉的安全感,讓她不由自主地不會去懼怕他,不會去防著他。
“壯士說笑了,您遮得這么嚴(yán)實,我怎么能喜歡?”林瀟容怎么想也就怎么說了。
“啊啊啊,對哦,”來人做恍然大悟狀,“我忘記自己穿的夜行衣了,如此一來,我英俊的相貌你就看不到了,難怪會覺得懼怕呢。”
林瀟容抽了抽嘴角。
“不和你開玩笑啦,說正事,”來人一個蹦跶,很自覺地坐在榻邊,“那什么離王對你還好么?”
“啊?”林瀟容沒想到來人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恍惚了下,誠實作答,“對我還是很不錯的。”
“聽說那小子出去治病了?”來人捧著臉,瞪大眼睛盯著林瀟容,那目光嫵媚又勾魂。
“你……”林瀟容對上他的目光,心神又一個恍惚,“你是在對我放電?”
“放電?”來人暗想,這個詞倒是新鮮。
“哦,”林瀟容后知后覺回答,“是啊,出去治病了。”
“哎,”來人一副無法理解的模樣,“有病呢這人,就愛折騰,上次來的時候明明看到的,小容容,你知道不知道他沒病?”
沒病?林瀟容想,李辰睿那癥狀說病的確有點不像,說是生病,不如說是發(fā)育遲緩。
“嗯……我也覺得。”
“呀,我的小容容還是那樣聰明,”來人做驚喜狀,又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甜溺道,“我還是最疼我的小容容。”
“啊?”林瀟容被嚇住了,“我和你認(rèn)識嗎?”她思索了許久,甚至是街頭買過東西的小販,店中的小二,都過濾了一遍,還是沒想出來人是誰。
當(dāng)然他只露一雙眼睛,她能認(rèn)出,那也太了不起了。
“要不壯士,你把面罩摘了,我看看你是誰?”林瀟容誠懇建議,手卻探上去,掀開來人的面紗。
來人身子一動,像是要躲避,卻只是一瞬,不再動彈,靜靜等著她取下他的面罩。
好一張柔媚婉約的面容!林瀟容的第一反應(yīng)是美,第二反應(yīng)是太美,剩下的反應(yīng)都是美呆了!
一雙桃花眼流波婉轉(zhuǎn),粉色紅唇飽滿小巧,鼻子立體。
她手指下移,點了點他喉嚨部位,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驚呼,“你是個男的?!”
“男的?”來人做驚嚇狀,很快又恢復(fù)正常,做泫然欲泣狀,“嗚嗚,我的小容容,居然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我的這顆心啊,都碎了,碎成渣渣了。”
林瀟容看得真切,他雖說得悲痛欲絕,恨不得下一秒就拿刀子抹了脖子,再也不要活在這受苦受難的世上,但睫毛卻在微微顫抖,嘴角弧度彎彎,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是在笑,而且笑得十分地囂張,十分地開心,十分地捉弄她!
她一咬牙,一拳揮過去,來人似乎很了解她的脾性,一順手握著她的手腕,兩指恰好扣著脈門,下一秒面色突變,不確定般又仔細(xì)把了把她的脈搏,扯著她的手臂問,“你的身體?不對,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你的武功呢!”
武功?林瀟容本就被他的行為搞得如丈二和尚般,他的質(zhì)問讓她更懵了,隨即腦子里升騰起劇烈的痛意,來勢兇猛,好像要將她的腦袋撐破般,心口也一陣悸動的疼痛。
她視線模糊,看著來人的面容,發(fā)出一絲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聲音,“阿楚?”
來人狂喜,正要上前繼續(xù)查看,卻見林瀟容面色雪白,神情痛楚,額上一簇冷汗,癱軟在榻上,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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