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容看著他那灼灼耀光的雙眼,抬頭望了望屋頂,許久,伸手指門,“今天還是煩請您回去睡吧。”
李辰睿的眸子暗了暗,意識快于行動,脫口而出,“為何?”不等林瀟容回答,下一秒還是乖乖卷起鋪蓋推門而出。
屋外,那面容蒼白,本該熟睡的人正倚靠著院中的大樹,將漏過斑駁樹葉的星點月光隔離成灰,投下一層暗黑的影子。
李辰睿信步走去,經過他的身旁時,那人動了,輕靈的身段,掌心化出一道利刃,裹挾著幽藍的光華,直接向李辰睿的后心劈去。
動作極其快,隱在暗處的周炎只見眼前一道光芒閃過,神思被轟然而至的內力相抗的罡風震得暈了暈。再回過神時,見剛才那兩人仍是先前的模樣,一位倚靠樹木伸手接住落下的一片葉子,一位信步而行面無表情步履穩健。
周炎剛懷疑自己是否產生了錯覺,就見李辰睿所過之處悠悠飄落幾縷斷發,肩頭滲出絲絲血跡染紅衣衫,他頓時驚愕地不能自己,正要現身時見李辰睿向他所在之處投來一個冷寂的眼神,他停了動作,將自己隱得更深了些。
鳳然看著手中的葉子,突然道:“為何不躲。”他的氣息不穩,四個字說得含糊不清,音量極低,仿佛只是自言自語。
李辰睿還是停了步子,沉聲道:“她既在意我曾經插手你的事,那這次就當是我還債。”
鳳然喉頭腥甜,有縷縷血絲順著唇角留下,同那白的近無血色的臉對比成一幅妖冶的畫面,“不夠。”言畢,他一步一停緩慢離開,只聞身后李辰睿那不大卻清晰無比的話,“你病體未愈,別擅動真氣枉費了她的一片心意。若你覺得不夠,病愈后再向我討要。”
討要?她的心討的回來?鳳然只覺得心中一片蒼涼,嘴角劃過譏諷的笑意,那日之后,注定了一切都回不來,這筆債,他還真不知要怎么去討。
……
第二日,林瀟容起身后伸伸手臂踢踢腿,看著湛藍的天空腦中想到現代時的作文中經常寫到的一句,今天陽光燦爛空氣新鮮,小鳥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飛翔,我心情十分舒暢因為今天我們要去郊游啦。
不想到便罷,一想到就蠢蠢欲動地要立刻實行。于是她吃飽喝足后先去踹開了李辰睿的大門,平日里鬼魅一般的人物,總是在她身邊三米外活動的人物今兒破天荒的睡了個懶覺,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然后她從某臥房一道暗門中拎出了正躲在密室中酣睡的楚清,顯然柳柳的到來讓他增加了不少額外工作量,叫醒之后那流光明媚的大眼下還有淡淡的烏青。
最后她小心翼翼叫醒了鳳然,殷勤地伺候了他梳洗寬衣吃藥吃飯發現他居然已經可以下地走路后,更加殷勤地取了外套將他裹得嚴嚴實實,扶出了屋子。
加上一雙眼睛都黏在楚清身上的柳柳,不停打著哈欠的琉香,連帶幾個隨從,一行人便低調地,出了宅院,走偏僻小路打算去一草肥水美的地方郊游去。
林瀟容作為領頭人表現得尤為開心,有時不時從馬車中炸出的歌為證,“一條大河向東流啊~風吹稻花香兩岸啊~我家就在岸上住啊~……”
偶爾路過的某動物痛苦地捂住了耳朵,邁開小短腿逃命似得跑遠了。
發展到后來,正在趕車的李辰睿,馬車內的鳳然都一邊哼著調子,一邊琢磨著這個詞是個什么調子……那苦苦鉆研的神情同隨行的侍從們那表情略扭曲面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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