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二年五月,鎮遠大將軍王項自請卸甲歸田,圣上多次挽留無果,感念將軍為國盡忠盡職居功至偉,故封了他一等爵位,長子世襲。
永昌三年一月,康國與圣朝兩國正式結盟,互開一定數量港口,康國永寧長公主前來圣朝與榮王李辰胥聯姻,共同締結和平盛世。并著這兩年出臺的一系列政策,圣朝逐漸出現了興興向榮之象。
這讓一貫挑剔的言官很是滿意,他們的側重點逐漸由國家大事轉向內院,抨擊的對象就是那個立后三年卻從未出現在任何公眾場合,對外宣稱抱病一直在宮中休養的皇后。
在大臣們一個月的轟炸后,陛下一道圣旨讓他們通通閉了嘴,皇上立了皇太弟,榮王李辰胥。
而這位皇太弟此時此刻正在做什么呢……
李辰胥感覺很惆悵,種種憂郁皆來源于那個皇太弟的虛名,小時候除去那些磨難,他本身還是在一個極度自由的放養的氛圍中長大的。端的是豁達舒適,只待了卻凡事后愜意游玩一番。可是如今這名頭按在腦上……
“殿下,太傅來了……”
“殿下,現在該去習武場了……”
“殿下,陛下下令讓您幫著處理政事……”
“殿下,今兒的折子奴婢給您放這兒了……”
“皇兄,”李辰胥垂頭喪氣中,“皇兄你就饒了我吧……給我塞了個公主就算了,如今這種生活還不如讓我死了……”
“哦?”李辰睿掀開眼皮看他一眼,“為兄沒有子嗣,這天下總得有個人承繼,為兄瞧著你是個聰穎的,這些事交給你為兄很放心。”
李辰胥透過捂了眼睛的手縫瞄了一眼,心中疑惑,自從那事之后,已經很久不見皇兄用這樣明著嚴肅實則調笑的語氣與他說話,這讓他又覺得有一些欣慰,可這些虛名,他是真的真的不想要啊,遂又看了看建議,“要不皇兄你立個妃子生個繼承人?”
李辰睿伸手理了理桌上的一堆奏章,陰測測道:“看來你很閑,這些都交給你了。”
……
遙水城,當地最大的酒樓,馥桂坊。
“潤兒,過來。”一個身著青色衣裙,身形纖細,面容姣好的女子對著三米以外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寶寶柔聲道。
小寶寶卻先是眨了眨眼睛,轉了轉紫葡萄一般地瞳仁,雪白的小手劃過下巴,“娘親,潤兒還沒有告訴你,今天團團在娘親的榻上尿尿了。”
說著蹲下來,邁著小蘿卜腿,從角落中拽出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一只雪白的像是貓的生物很不甘心地被他揪了出來,小爪子扒著地面一邊撓著,一邊發出嗚嗚的不甘心聲。
小短腿就邁了兩步,小手撫了撫白貓的腦袋,奇怪的是剛才還在躁動的動物一下子安靜了,趴臥在地上,叫聲也由凄厲的抗議變為柔順舒服的哼哼聲。
“潤兒,”女子看著面前小人強裝鎮靜的模樣,嘴角彎彎,“是真的嗎?”
話音剛落,小人放了白貓,撒開小短腿向女子跑來,一把抱著女子的腿,奶聲奶氣道:“娘親,不是真的,是潤兒,潤兒夜里尿尿了。潤兒錯了。”
“乖 ̄”女子一把抱起肉呼呼的小人,“讓娘親幫你換褲子。”
身旁立著的琉香不禁覺得,還是只有小姐能治住小少爺啊。
正午時分,正是馥桂坊一天中最為忙碌的時刻,客聚如潮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林瀟容習慣在每日這時候來樓中查看一番,今日也不例外,剛由側門進了酒樓后院,隱一就湊了過來,“小姐,那個人又來了。”
林瀟容笑著回到,“隱叔,以后就喚我名字吧。當初我們說好的。”
三年前,離開楚家山莊時,柳柳將一些房產地契交還給了她,她便拿著這些來到風景氣候宜人的遙水城,開了家酒樓平安度日。
而隱衛,她給了他們選擇,要么離開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要么留下過著普通人的日子。大部分人都留下,并負責接手管理她大多的財產商鋪。
三年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仔細想來,她覺得這樣很好,有孩子,有親人,有朋友,平靜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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