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葡萄一顆一顆的往嘴里扔，咀嚼的過程用來思考也不錯。

煙亦殤也不說話，很是淡然的等待，或者是覺得琉月不會方隊，又或者從一開始就沒準(zhǔn)備考慮琉月的想法。

大半盤的葡萄下肚，琉月拉過煙亦殤的手，在對方有些疑惑的目光下，直接的坐到他腿上，雙臂搭在他肩上，骨子里就沒某些方面的自覺。“我說……”

“月兒……”琉月的話被柳絲菲打斷，甚至有些咬牙切齒。“你知道的，你爹爹不太喜歡別人碰觸。”言下之意還不趕緊閃開。這個死孩子，真想掐死她，不知道是不是這次真的受刺激過度了，性情大變也就算了，還老跟她作對，越來越不可愛。

琉月看看柳絲菲，又看看煙亦殤。眉一挑，“美人介意？”

“怎么會，爹爹抱抱女兒，理所應(yīng)當(dāng)。”煙亦殤寵溺的微笑，甚至扶著她的移動一下，讓她坐穩(wěn)一點，免得掉下去。真的是把她當(dāng)成了小孩子。

琉月面色微微的有些黑，這是沒有過足做父親的癮，在她身上找回來？也不看看他這張臉，現(xiàn)在這場面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見了，還不知道會想歪到什么地方去。

將柳絲菲這個當(dāng)著她夫君是教養(yǎng)良好的美婦人，背著她夫君就是悍婦的女人丟在一邊。“我說，美人……”

“月兒，乖乖的，要叫爹爹。”

琉月勾著嘴角邪邪的笑，你讓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美……”

“叫爹爹。”再次的打斷她的話，聲音更輕更柔，因為笑，眼睛微微的瞇起，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

琉月卻莫名的頭皮發(fā)麻，后背發(fā)涼，只感覺到恐怖，是的恐怖，從來沒有體驗的感覺，甚至有逃跑的沖動。果然，有些東西是絕對不能看表面的。“爹，爹爹……”

“乖孩子。”煙亦殤?yīng)剟钏频拿念^，似乎終于恢復(fù)正常了。

琉月趁機脫離他的懷抱，坐到一邊去，媽的，以后再也不調(diào)戲這個便宜老爹了，她居然也有心臟脆弱的時候。琉月沒有注意到，因為煙亦殤剛才的表情，柳絲菲已經(jīng)差不多推到門外去了，看來對煙亦殤剛才的表情真的是深有體會。

乖乖女兒走了，煙亦殤露出一個甚為遺憾的表情。

琉月決定，以后都不靠近他三步內(nèi)，當(dāng)然啦，真的到那時候，她會不會被美色迷惑就不得而知了。“爹爹，打個商量吧。”

煙亦殤再端起茶杯，抿一口，微點頭，表示他不是專制獨裁，也會聽聽別人的意見。

“爹爹，你看，我從小就在赤霞峰長大，去主峰那么的兩三次都是你帶著我乘坐靈獸飛過去的，其他的地方就沒有涉足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全身上下都是細(xì)皮嫩肉的，你讓我去斷崖峰，就算不死也得脫幾層皮，到時候就該你心疼了，我可一直想要做一個孝順的女兒，讓你心疼，豈不是大逆不道，所以，還是算了吧。”想不到她居然也有跟人扯皮的一天。想想以前，哪有那個閑心，又有誰有那個資格？

“不會，心疼跟壓力比起來，心疼只是微不足道，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這段時間我不去看你就好，回來之后，你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再來見我就是了。——回去準(zhǔn)備一下吧，明天我派人送你過去。”直接下達(dá)最后通牒。

“爹爹，你答應(yīng)商量的。”還沒商量就得出這么個結(jié)果？冷臉。

“對啊，商量，說成了你就自己過去，不成的話我就派人送你過去。”對于琉月的臉色直接無視。

琉月稍微有些不淡定了，她的反對無效，她的意見保留，她的脾氣，煙亦殤輕飄飄的一巴掌拍回去。煙亦殤，實際上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看起來溫文爾雅風(fēng)神俊秀君蘭神月之姿，事實上，老謀深算，陰險狡詐，不僅是個腹黑，連心啊肝啊肺啊都是黑的。看來果然是前世殺孽太重，壞事做得太多，折騰別人太多，所以現(xiàn)在才回給她這么一個老爹，專門整治她？！

看來這事是板上釘釘了。“行，琉月院的人我?guī)б徊糠诌^去，這樣總沒有問題吧？”這是她最后的讓步了，不然，不然……

“月兒不是想他們多學(xué)一點東西嗎？在斷崖峰能學(xué)到什么？”煙亦殤微笑，“還是說我意會錯了月兒的意思？”

琉月微笑，神色冷得想要殺人。“您是誰啊，我老爹煙亦殤啊，擁有蓋世神通，哪能意會錯，就算是錯了，那也是別人表達(dá)錯了。”

是啊，一開始她就是想要在眾人的視線中消失一段時間，太弱了，如何生存？但，前提是需要血親父母承認(rèn)她，她根本沒有自行離開的可能，只是，這一點出乎意料的順利，之后的事情就簡單了，卻還是需要她便宜老爹幫忙。在煙亦殤回來之前弄出的那些事，或多或少都有這方面的考慮。琉月院其實并不是修煉的好地方，自身因素的考慮，又是最合適的。她只做，什么都沒說。她老爹很上道，讓她禁足琉月院。只是現(xiàn)在看來，她老爹是太上道了，就因為不見了一晚，就要……

等等，不對，煙亦殤應(yīng)該知道她的心性不需要斷崖峰那種地方來錘煉，那種多余的沒有什么作用的事情他不會做，肯定還有別的原因，思及此，琉月了然的笑，只是染上了一些邪氣，像是在算計。

煙亦殤全盤接收了琉月帶著貶義的“贊美”。“炎痕會跟你一起去，不過他不會影響到你，你需要什么東西，我允許范圍內(nèi)，可以讓他回來取。”做得還不算很絕。

琉月瞥了他一眼，你允許，什么東西是你允許的？

“好了，沒事的話，回去吧。至于你身上的傷，我不追究是怎么來的，但是，我不希望有下次。”斂了笑容，很平靜，但是震懾效果依舊非常。

琉月半垂的頭，眼皮動了一下，沒有表示，她并不指望能瞞過煙亦殤。“不急，晚點回去。”她現(xiàn)在心情正不爽，不能從煙亦殤身上找回來，也要從別人身上發(fā)泄出來。眼神似有似無的落在門外的柳絲菲身上。

柳絲菲一個寒顫，怎么突然覺得冷了？先不說她的修為，這赤霞峰也算是四季如春啊，太詭異了。

“如此，就晚膳之后再回去吧。”

琉月將目光收回，向后一靠，閉上眼睛，睡覺。

一盞茶時間不到，又睜開眼睛，開始在煙亦殤書房里翻箱倒柜，不管是什么書，看不到五頁絕對扔掉。混亂狀態(tài)，她不想克制，這理由，不用解釋。

又看到靠近窗邊的琴，想到某些不愉快的事情，走過去，手指一劃，……

一開始煙亦殤還能無視，就算是一堆書亂七八糟，可是現(xiàn)在，終于放下手中的書，看向聲音來源，那刺耳的如同魔音的聲音，真的是那把琴發(fā)出來的？

琉月好毫無自覺的在上面胡亂撥動，一片鬼哭狼嚎，令人心悸。

煙亦殤的眉微微的皺起，起身，走過去，“月兒，你想學(xué)，爹爹可以教你。”

琉月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煙亦殤教得很認(rèn)真，琉月也學(xué)得很認(rèn)真，可是……煙亦殤這種人都磨得沒有耐心。明明是相同的指法，為什么在月兒手中，感覺是白天都在鬧鬼？

“月兒啊，正所謂人無完人，我看你……”

“沒關(guān)系，我可以慢慢練習(xí)。”琉月一副虛心好學(xué)的摸樣。

煙亦殤也不好說什么，就只要隨她去，他走就可以了。

“爹爹不陪我么？有個良師，學(xué)起來不是更快。”不等煙亦殤回答，就開始撥弄起來。

還不知道琉月的用意，那就白混了。這孩子報復(fù)心還真重。

琉月彈得起勁，本來目標(biāo)是柳絲菲的，現(xiàn)在也不錯。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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