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本小姐與你家公主說話,哪里輪到你一個婢女指手畫腳了。”
打人也是力氣活啊,手還真是痛,怎么就偏偏有這么多非要送上臉來給她打的蠢貨哪,
“你,你……”
那宮女圓眼大睜,整個人都被打懵了,好容易回過神來正欲說話,突然感到喉內(nèi)涌上一股腥甜,不由掩唇張口噴出一團(tuán)物事,待仔細(xì)看去手中竟是兩顆帶著血絲的牙齒,臉色瞬即一白,須臾眸中如染了血紅般狠毒地看向優(yōu)雅地一根根擦拭著手指的女子,只是在對上女子嗜血森冷的眸光時閃了閃,
“怎么,不服氣?”
清冷的聲音如山泉流過山間般的輕靈悅耳,卻是怎么聽都帶著一抹囂張肆意的感覺,水冰月鳳眸緩緩地望過四周,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冷嘲的笑容,
晴公主眸波閃了閃,臉色極為不自然,心里卻是暗暗心驚,她往日雖然驕縱乖戾,可是也不傻,她怎么會知道周圍的人都被她遣走了,難道是宮內(nèi)有她的人,提前……不可能的……
不是說水侯府的三小姐貌丑粗俗,膽小懦弱,又目光短淺,私下與男子那個,未婚先孕嗎,怎么會……不一樣哪,
“你,我與你拼了。”
那宮女短暫的心驚之后,抬眸正看到水冰月唇邊笑顏如花,眸波流轉(zhuǎn),三分挑剔,三分不屑,還有四分的囂張,不由地胸中暴怒,小心地看了看身后的公主,見公主并沒有阻止她,不由地膽向惡邊生,銀牙一錯,揮舞著雙手便沖了上去,
“打爛你的滿嘴牙齒”
“揪光你的頭發(fā)”
“你以為老娘不發(fā)威就是病貓了……。”
一連串的粗話如流水般的從女子嫣紅的櫻桃小口中源源不斷地流出,女子手腳也沒有閑著,東踹一腳,西抓一把,可憐那宮女根本便沒有近身的機(jī)會,便被水冰月揍得慘不堪言,一張本還算得上秀美的臉成了豬頭,身子上也是痛得快要散了架般,偏偏水冰月滑溜的很,每次她看準(zhǔn)了撲上去的時候,人一閃便到了她身后,每每令她不得其手……。
噗,吐出一口濁氣,水冰月一腳踩在趴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的宮女,撫了撫自己有些凌亂的發(fā)絲,眉角一挑,頗為英氣地道,
“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看在公主的份上,就免費(fèi)再奉送你兩句話,長得難看點不是你的錯,是你爹娘沒有將你生好,生得蠢點兒,笨點,也不是你的錯,那是天生的,可是蠢到被人當(dāng)槍使,卻還偏偏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那就是自己找虐。”
言盡于此,她與這晴公主無冤無仇,往日更是素未謀面,若是她有點兒聰明便記得不要再招惹她,她可是很忙的,更不想日后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時時挑釁一番,
優(yōu)雅地掏出一方干凈的帕子擦拭了一番,隨手一丟,然后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微微有些褶皺的衣襟,回眸一笑,轉(zhuǎn)身瀟灑的離去。
宮外果然侯府的馬車還在等著,水冰月臉色平靜地踏上馬車,一路隨時閉目假寐,心中卻是怎么也無法平靜,難道她真的要等著接受那個所謂的什么相府夫人嗎?
不,她水冰月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太后的意圖她已經(jīng)清楚,若是她沒有了利用價值,太后對她必然會棄之如鄙夷,
如今太后明知道她已經(jīng)聲名狼藉,身邊還帶著一個孩子,竟然還堅持要她嫁入相府,以前在沒有見過這位太后時,她或許還存著太后是有幾分真心的疼惜水冰月,可是今日一見,她已經(jīng)百分之百的肯定太后絕對沒有一點兒的憐惜,那么她要的又是什么,水冰月身上又有什么東西是這位太后想要得到的。
百思不解,馬車已經(jīng)到了侯府的大門外,侯府的下人們明顯對她又多了幾分尊重,不過這些她都沒有怎么在意,
“三小姐,小公子出事了。”
前腳剛踏進(jìn)觀雪苑,便見一名侯府的丫鬟匆匆小跑而來,跑到近前,那丫鬟也顧不得滿頭大汗,福身行了一禮,低垂著頭恭敬地道。
“什么?”
水冰月心頭忍不住一跳,英氣的黛眉挑起,眸中一股戾氣四散彌漫,敢動她的小軒,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丫鬟不過是一個打掃庭院的粗使丫鬟,何曾感受過如此強(qiáng)大的迫人氣場,就算是水侯爺面前也不曾感受過如此大的壓力,不由地呼吸一窒,小臉微微有些蒼白,上下嘴唇哆嗦了半天,卻是一個字也發(fā)不出,
“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水冰月冷厲的眸光一瞪,那丫鬟身子又顫了顫,好不容易忍住想要掉頭便跑的沖動,縮著脖子,聲音低低地道,
“是……。是…。剛才阮相府來人傳話,說小公子私闖相府,意圖……意圖不明……。相爺扣下了小公子,要……要侯爺給一個交代,否則……。否則……”
唔唔,以后這樣的差事就算是給銀子,她也不接了,怪不得二夫人身邊的小碧姐姐怎么會突然要她來傳話了,三小姐好可怕啊。
“否則什么?”
水冰月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的道,冰冷的鳳眸中流轉(zhuǎn)著森寒刺骨的光芒,阮——夜——離,你最好祈求阮家的列祖列宗保佑,若是小軒少了一根汗毛,哪怕今日是血洗阮相府,她也在所不惜,
敢動她的小軒,那是必然要付出血的代價的,
接受到漫天的冰寒,小丫鬟終于抵受不住那股侵入心底的抖顫,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地,
水冰月冷冷地掃視了一眼,回身越過丫鬟大步向著院內(nèi)的廂房走去……。
優(yōu)雅而不失華麗的房間內(nèi),一襲勝雪白衫的男子憑窗而立,如墨的發(fā)絲隨意地披散在肩頭,修長如羊脂白玉般無暇的手指輕叩著窗扉,發(fā)出節(jié)奏均勻的敲擊聲,
男子周身如同籠罩在一團(tuán)迷迷蒙蒙的白霧中,白衣翩翩,脫塵出俗,恍若天界的謫仙,令人哪怕只是一眼,便心悸的無法呼吸,再也挪不開眼,
咚咚,清淺的腳步聲伴隨著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在書房外,
“進(jìn)來。”
看著那背對著的光風(fēng)霽月,令人不敢迎視的身影,杜輝深呼吸一口,斂神屏氣,冷漠的臉上帶著一抹恭敬地道,
“主子,蓮姑娘已無大礙,只是驚嚇過度,虛寒入體,操勞過度,需好好休養(yǎng)調(diào)息半個月方可痊愈,府內(nèi)大夫已開了安神補(bǔ)氣的方子。”
敲擊聲戈然而止,不過片刻若山澗清泉般冰冷的聲音淡淡地道,
“傳信云天齊令他今夜子時之前必須趕回。”
“哦?”
杜管家沉穩(wěn)的面容上不由一怔,額頭不由滴落一頭冷汗,云公子不是去了洛州一帶研制抑制瘟疫蔓延的方子了嗎,洛州離京都就算是快馬加鞭,不眠不休也要一日一夜,看看外間的天色,如今也是過去了半日,主子對那位蓮姑娘還真是……。特別。
“還有什么事?”
耳邊聞聽主子不怒自威的聲音,杜管家趕緊收斂心神,不敢再胡思亂想,拱手道,
“相爺,那個闖入相府的孩子屬下已經(jīng)審問過了,不過,那孩子倒是倔強(qiáng)的很,無論屬下等如何審問都不吐一字,不過屬下已經(jīng)派人去查過了,這孩子是隨著運(yùn)草料的馬車混進(jìn)相府的,除了到過馬廄,便是到廚房去找東西吃,應(yīng)該不是有意混進(jìn)相府的。”
說起那個孩子,他還真是不得不佩服,要知能令他堂堂相府的杜管家佩服的人除了主子可就再無第二個了,想不到那孩子小小的年紀(jì)雖是一身粗衣麻布卻是氣質(zhì)不俗,靈捷中透著一股天成的尊貴,可愛中帶著一抹小小的腹黑,這樣的孩子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教養(yǎng)的,任誰見了這樣的孩子都無法與奸細(xì)聯(lián)系在一起,
背對著杜管家的身影動了動,斜穿入鬢的劍眉微不可見地挑了挑,杜管家跟在他身邊多年,可是鮮少見他多話,而對方還是一個孩子,
見主子并沒有發(fā)話,杜管家沒有一絲猶豫,接著道,
“屬下已經(jīng)查清楚了,這孩子名水墨軒,乃是安平侯水易居的三女兒水冰月的兒子,今年四歲,五年前水冰月因未婚先孕而被水易居秘密送出京,在云山上的一座尼姑庵內(nèi)呆了五年,不久前水冰月攜子歸來,現(xiàn)住在水侯府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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