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前腳剛剛踏出一步還沒有落下,臉色便突然一變,電光火石之間,消瘦的身形一閃,
而他剛才所站的地方隨著‘嘭’的一聲巨響,門頂上方那副巍峨肅穆的門匾已是四分五裂,四散在府門四周,引起一眾路人紛紛猜疑的注目,
杜管家身形剛剛穩(wěn)定便看到如此情形,額頭青筋不由暴突,若非他在相符內這些年來練就的喜怒不形于色,只怕已經(jīng)出手了,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一座府邸的門匾代表的可不就是主人的臉面嗎,而這無知的小丫頭竟然公然將相府的門匾打爛,這不是在挑釁還是什么,
“相府的門匾是豆腐做的嗎,阮相爺竟然廉潔至此,小女真是佩服之至,藍兒,小心一些,若是碰壞了相府的東西,我們可是賠不起的。”
一襲藍衣靜默地站在一邊的藍兒聞言眼皮終于顫了顫,沉默地點了點頭,淡漠的神情好似剛才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般。
相府的侍衛(wèi)一驚之后迅速地將藍兒圍在當中,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上門三言不到便砸了他們相府的牌匾的哪,今日不管這少女來路如何,他們勢必是不能放了她了,
“姑娘這是何意?”
冷沉的聲音帶著一抹凌厲的警告,深邃的黑眸如利劍般射向車簾遮擋下的人兒,杜管家即便是耐性再好,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青兒。”
馬車內傳出一道清冷的聲音,透著絲絲的慵懶,淡淡的漫不經(jīng)心,還有一點兒的玩味,眾人視線偏移,一只柔軟而細膩的手指落在了車簾上,
隨著鼻間一股冷冽的似花非花的幽香飄過,圍觀的路人,相府門前的侍衛(wèi)恍惚間只覺得眼前一道冷若白蓮的白色身影驚鴻一現(xiàn),再回神時,馬車旁一襲青衣的青衣丫鬟已是垂頭將車廂內的一襲勝雪的白衣,面遮輕紗的女子小心扶了出來,
婀娜窈窕的身姿,腰間束著一條淡藍色的絲帶,腰若細柳,搖擺間款款生姿,飛揚的墨發(fā)及膝,發(fā)間沒有任何的頭飾,背后只用一根絲線輕輕擠住,
女子玉手撫了撫額邊的碎發(fā),輕輕落下,亭亭玉立與馬車之下,纖長的睫毛輕顫,宛若碧水,又宛若深潭的翦翦鳳眸,水波盈盈地望向前方,并不理會那些正在失神中的眾人,清雅如風,冷傲如蓮,仿佛天地間只有她一人,
杜管家深吸了一口氣,低沉的眸色又深了幾分,卻是在眨眼之間迅速掩去了眸中的那一抹驚艷,平添了幾分謹慎,這女子身上的氣息……。太像主子了,
一襲雪衣,衣抉飄飄,輕紗遮面,只露出一截纖長若白天鵝般秀美的脖頸,肌膚賽雪,膚若凝脂,淡雅出塵的氣質令人忍不住為之沉醉,
只是,明明是陽光之下淺笑嫣然,卻偏偏眸中卻是一片冰涼薄冷,望之徹骨生寒……。
“杜管家,小兒在府上做客叨擾多時,有勞費心了,一會兒有一份薄禮相送,還請杜管家不要嫌棄,既然阮相有諸般公事纏身,冰月不便入府打擾,還請杜管家送小兒出府吧。”
柔柔的嗓音婉約而透著一股江南水鄉(xiāng)女子的溫潤酥軟,若一陣春風吹過心頭,聽的人無不飄飄欲飛,遐想連篇,從此不想從溫柔鄉(xiāng)中醒過來,
可是杜管家卻是只覺得通身如置身在冰窖中一般,通體的冰寒刺骨,并不僅僅是因為這女子開口便點出了他的身份,
深沉的黑眸凌厲地對上女子眸底深處的那抹鋒芒時,臉色殊變,全身僵直,額頭冷汗涔涔,偏偏通身猶如置身在烈火當中,任是他見多識廣,內功深厚,卻是在一瞬間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消失了,心頭不由大驚,努力地屏氣凝神想要提起內力來,卻是徒勞無功,怎么也無法將流竄在四肢百骸的氣息凝聚在一起……
“杜管家臉色怎的如此難看,莫不是身子不適嗎,藍兒,還不上前扶一把杜管家。”
杜管家厲眸一瞪那冷面走上前來的丫鬟,想要張口斥責,卻是突然悲哀的發(fā)現(xiàn)他竟然失聲了,只能狠狠地瞪著藍衣丫鬟,希望府門外的那幾名相府侍衛(wèi)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端倪,可惜某道氣死人不償命的魔音再次響起,
“杜管家眼睛這是怎么了,抽筋了嗎?”水冰月挑了挑眉頭,唇角掛著一抹邪惡的冷笑,欺負了她的小軒,豈能這樣就輕易饒過了,眼角笑得愈加的柔和奪目了,說出來的話卻是也愈發(fā)的令人有吐血的沖動,
“哦?想必是這些日子杜管家管理相府太過操勞過度了,該好好休息半月十日才是,藍兒,還不扶杜管家回房間好好的休息幾日。”
話落,那被喚做藍兒的丫鬟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上前一步直接拽著杜管家的衣領便在眾人瞠目結舌中轉身向著府內走去,一點兒也沒有硬闖他人宅邸的自覺,倒好像這相府本就是她們家的后花園,
水冰月滿意地勾了勾唇,不愧是她的人,行事毫不拖泥帶水,
“青兒,既然杜管家身子不適,我們兩名弱女子站在此處豈不顯得阮相待客不周,有損阮相長久以來樹立的愛民如子,待人謙和的美好大眾形象,為了阮相的名聲著想,青兒,還不扶你家小姐我入府。”
青兒低垂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清冷的芙蓉面閃過一抹不自然,伸手扶著水冰月便目不斜視地越過侍衛(wèi),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地跨進了相府的大門,那動作若行云流水一般一氣呵成,等到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能看到兩道窈窕的身影已經(jīng)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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