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大路上,一輛素樸而不失精致的馬車踏塵行來,若奔星趕月一路疾馳,揚起漫天的塵土,惹得路上寥寥無幾的行人紛紛避讓,有幾個更是對著遠去的馬車謾罵不已,
駕車的灰衣男子冷眸毫無溫度地直視著遠方,似乎除了駕車,外界的所有一切都與他無關,
車廂內,一襲白衣的女子懶懶地半椅在柔軟舒適的靠墊上,星眸半瞇,唇角勾著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玉指間來回擺弄著一只雕刻精美圖案的小瓷瓶,
如此好的療傷圣藥,只怕除了皇室,也只有深受當今皇上器重的慕容大將軍能拿的出手了吧,
哼,他們以為自己會因為面子而拒絕如此上好的療傷藥嗎,
只怕要令某些人失望了,慕容大將軍常年領兵在外,自然不會有如此閨中女子間的小算計,他那兩位嬌美無雙的妹妹還真是很有趣,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若是人要犯她,那就斬草除根。
不過一個時辰,疾馳的馬車便到了城門之下,而安平候府從城門前往云谷山卻是用了將近兩個時辰,
“三小姐請下車。”
冰冷的聲音一如其人般的冷漠,水冰月星眸緩緩睜開,毫不在意地整了整自己衣襟上的褶皺,理了理鬢發(fā),優(yōu)雅地從馬車內走了出來,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今日之事,我記下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邁步挺直了后背,踏上了輕掃干凈的臺階,一步步走得緩慢而優(yōu)雅。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灰衣男子本就冰冷的臉色更加冷了幾分,黑眸凌厲地掃過女子的背影,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主子對任何一個女人如此容忍過,雖說主子打傷她在先,可是若不是這女人當眾傷人,粗俗而蠻橫,主子又怎么會對女人出手,
可是事后主子不是還相贈了療傷的藥物了,那藥物可是千金難買,不但能有傷療傷,且還能提升玄氣,乃是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靈藥,這女人因禍得福,不但不感激主子,反而……。這是什么態(tài)度,
感覺到后背一道冷冽的眸光,水冰月詭異地勾了勾唇,哼,他們不久會再見面的。
大門在水冰月踏入后緩緩合上,而停在大門前的馬車也已經無影無蹤。
“娘親,你回來了。”
剛剛走近觀雪苑,一道小小的身影便如飛般的撲了上來,一股熟悉的奶香撲入鼻間,水冰月冰冷的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懷中抱著那軟軟的溫熱一團,抑郁的心情也剎那間好了,
“小軒,沒有調皮吧?”
她的兒子她最清楚了,別看紫兒心思細膩,行事謹慎,可是對上機靈狡黠,又有些小聰明的小軒,只怕未必便能看得住他,
小軒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小臉揚起,唇角兩個小酒窩笑得甜甜的,
“娘親,人家很乖了,不信你問紫兒姐姐。”
緊隨而來的紫兒再看到緊緊相擁的母子兩人時,輕皺的眉頭一瞬間舒展開來,某種是一抹一閃而過的寵溺的無奈,
剛才她可是幾乎把整個安平侯府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小公子,正在她焦急地想著是不是發(fā)出信號之時,小公子卻是突然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還笑得一臉的討喜可愛,
“紫兒姐姐,小軒剛才肚子不舒服,沒有來得及告訴紫兒姐姐一聲便去茅廁了,紫兒姐姐不要生氣哦?”
茅廁?
她找遍了所有地方,還真沒有注意過茅廁,她是女子,也不可能跑到男廁去轉悠一圈,不過,即便是如此,她也總覺得有些怪異,就算她不曾注意茅廁,可是找尋的時候也總從茅廁周圍走過,怎么就不曾感覺到安平侯府里的哪個茅廁有人在里面哪。
她百思不解,不過小公子安全無虞,她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尤其是看到小軒一張可愛的帶著些許嬰兒肥的小臉,一雙宛若黑葡萄般亮晶晶的黑眸望著她,她哪里還有半點兒脾氣,只是低聲細語地說了幾句。
將紫兒又是無奈,又是寵溺的眼神看在眼中,水冰月放下兒子,摸了摸兒子的頭,柔聲道,
“小軒在院子里玩會兒吧,娘親有些累了要去休息一會兒,晚上再給小軒做好吃的。”
“好啊”
有好吃的嗎?小洛也要。正躲在小軒腰間的布袋里面壁思過的小洛一聽有好吃的,立馬精神百倍地從布袋里探出一顆小小的腦袋來,滴了一口的口水。
水冰月?lián)u了搖頭,大步向著房內走去,紫兒向小軒投了一瞥柔和的眼神,也趕緊跟上,她也發(fā)現(xiàn)了小姐身上似乎有些不對。
“紫兒,將這個拿去,看看都有什么成分,還有,找?guī)讉€身手一般的守在慕容府外,隨時注意他們府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慕容芊芊的,只要跟著就好,不要打草驚蛇。”
“是”
紫兒凝重的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小姐為何會盯上慕容將軍府,可是小姐既然這般吩咐,便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去安排吧。”
紫兒擔憂地看了小姐一眼,見小姐已經躺下,便悄悄地上前給小姐蓋上被子,然后走了出去,吩咐了守在外院的秋容,秋月幾個丫鬟守住大門,沒有小姐的準許不得他人前來打擾。
不過有些人又豈是能安分的。
“水冰月,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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