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歐陽奕皺了皺眉頭。
“還不是林然那小子嘛,好端端的非要去喝酒,這不,喝醉了吧,這會正耍酒瘋呢。”說完,猛的看到了清歌,“清歌,你也在這兒啊。”
清歌微笑著跟劉光打了招呼,心想,劉光這大條的神經真是越來越招人喜歡了,“歐陽學長,既然有事,我就先走了。”
“恩,明天見。”
“明天見。”
與歐陽奕,劉光告別,走出校園,市區的道路上,雪除的很干凈,不會很滑,清歌慢慢踱步走在路邊,看著飛馳的汽車,流動的霓虹,有些恍惚。
“咦,那不是小清清嗎?”
對面路上一輛風騷的銀色蘭博基尼駕駛座上,云溪摘下眼睛,似笑非笑的瞅了副駕駛座上的洛硯。
洛硯順著望去,果然是清歌。
特訓期的課程并不是洛硯來上,算起來,洛硯有半個多月沒有見過清歌了。
“好像是一個人吶。”
洛硯瞪了云溪一眼,云溪笑的清純而無害,只是那躍躍的眼神表明了他此刻是多么的唯恐天下不亂。
“小清清。”
有些熟悉的聲音,清歌停下腳步,轉頭望見了趴在車門上的云溪,和副駕駛座上一雙清冷深邃。墨玉般黝黑的眼睛。
今天這是怎么了?默然嘆了一口氣,清歌不慌不忙的穿過馬路,走了過去。
“云大哥,”又轉過頭,“洛老師。”
云溪在一旁樂的笑成了一朵花,洛硯也從車上下來了,清冷的眸子里帶了淺淺的笑意。
“清歌,這么晚了,怎么在外面?”
“散步。”茶色的眸子里閃爍的點點光芒。
“小清清好有個性,”云溪笑瞇瞇的對清歌說道,狹長的鳳眸里有些算計。
“這么晚了,小清清一個人不怕遇到怪蜀黍嗎?”
已經遇到了,清歌心里翻了翻白眼,你就是最怪的怪蜀黍。
洛硯挑眉,你又想干什么?
放心,云溪與洛硯閃電般的眉來眼去。
“小清清,跟云大哥去玩吧,你自己太危險了,一會兒你洛老師把你送回去。”
云溪狐貍般的眼光讓清歌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沒等清歌說話,云溪就自來熟的拉著清歌上了車
“放心吧,不會很晚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清歌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矯情了,反正也沒有什么事,就當放松好了,于是,清歌安心的放松了身體,等待到達目的地。
“清歌,最近的學習,還順利嗎?”洛硯的聲音如流珠碎玉般清越,清歌看見那人精致的側臉,完美流暢的臉部輪廓,眼角帶著點清冷的光澤,不禁感嘆,這人實在生的太好看。
“恩,還好。”
“小清清,肯定是累死累活的背單詞語法吧,難為你能說還好,”云溪撇撇嘴,語氣中的怨念不禁讓人懷疑,他曾深受其害。
“當年云溪為了去法國留學,被家里硬逼著學習法語。”
清歌一頓,你有讀心術吧,是吧,泉水一樣的目光實質般的流過洛硯的每一處。
“你的表情太明顯。”
清歌訕笑,她已經無語了,我有這么明顯嗎?
看到后視鏡里清歌不斷變幻的臉色,洛硯愉快的揚起嘴角。
一路上,云溪滔滔不絕的說著各種一點都不好笑的冷笑話,清歌跟洛硯兩人沒有一個捧場,云溪照樣笑的哈哈大笑,清歌極其擔心云溪會不會因為笑的太過于厲害以至于發生追尾事件,并暗暗檢討不該坐上這么不負責任的司機開的車子。
第七會館,位于一個并不起眼的地方,黑色而有些老舊的小牌子,只有牌子上的鎏金小字,證明了這家會館的不俗與不同。
真正進來第七會館,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做別有洞天。富麗奢華的裝潢,璀璨剔透的大廳,真真是不看則已,一看驚人。
清歌看著云溪人模狗樣的拿出vip金卡,心下了然,看向洛硯的眼神有些沉思,從一開始,清歌就知道,洛硯不會是個普通的大學教授,哪有那么年輕就能評到教授職稱的,另一方面,洛硯平時的穿著,舉止,也不是一個大學教授能有的,C城市中心的房子寸土寸金,洛硯竟單身住著一百多平米的公寓,這無論如何,都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學教授能支付的起的。
隨即,清歌又釋然了,洛硯是什么人,又關自己什么事呢。
一直觀察著清歌的云溪看到清歌由沉思到平靜的神情,笑了,清歌,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子呢。
如果說,陶然居在已知的會館中拔尖,那么,第七會館,在真正的上流圈子里,就是王者般的地位了。這里,地位,財力,權利,一樣也不能少。
第七會館也是一個個的包間,里面一系列的娛樂設施一應俱全。
凌云閣
推開門,在洛硯的后面,清歌看見已經有幾個人在沙發上正聊著什么,看見洛硯,云溪來了,都站起來,云少,洛少的打招呼,也有兩個坐著沒動,只是點了點頭,“來了?”
沒動的其中一個淡淡的問道。
“恩。小陽陽來的好早”云溪吊兒郎當的往沙發上一趴。
洛硯帶著清歌在一處空沙發上坐下,拿了一盤水果,“無聊的話,就吃點東西。”
“謝謝。”
沒有人問清歌是誰,只是淡淡的掃了清歌幾眼,有不屑,也有無動于衷。他們想什么清歌是知道的。可清歌不在乎,這樣的眼神,清歌見得多了,就是沒想到有一天會用到自己的身上。
清歌只想著,做好一個靜態背景就好。
可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那么順心,也不是你不招惹就能相安無事的。
不一會兒,包間的門又開了,進來一個時尚靚麗的女人,二十五六歲,脫了外套,紫色的針織衫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麗揚,你來啦。”
女子笑的很嫵媚,清歌自認為是沒有這種一笑就能讓人骨頭都酥了的功力,因而對此很是佩服。
“阿洛,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洛硯端著杯子,有禮而疏離。
女子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又笑的明媚,看見清歌坐在洛硯的旁邊,“咦,這位是?”
“這位啊,”云溪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故意拖長了語音,引起了眾位無限的遐想,“她可是阿洛很——”云溪很欠扁的一笑,“在意的學生。”
清歌只覺得腦門上青筋直跳,她很想把那個笑的一臉無害的云溪暴打一頓,瞬間聚集過來的視線讓清歌覺得如芒在背。不過,剛才隨著云溪的話語,女子不斷變化的臉色倒是意外的有趣。
(柒硯:小清清,你確定你跟洛硯不是失散多年的請兄妹,連惡趣味都如此相像。清歌:滾!)
“原來是阿洛的學生,真是難得。”麗揚的笑容完美得體,嫵媚的眼睛里卻有著不一樣的思量,洛硯從來不曾帶自己的學生來這里,更何況,麗揚打量著安靜吃水果的清歌,不俗的品味,優雅的舉止,慵懶的氣質,這樣的清歌讓她本能的產生了一種危機感,這是在其他的女人身上都不曾有過的。
不得不說,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是很精準的。
“阿洛,好久沒來了,要不要來一局?”剛剛一直沒說話的男人開口了。
洛硯挑眉,墨玉般的晶瞳里游離著一絲邪氣,“當然。”
“嘻嘻,小清清,你有眼福了。”云溪笑嘻嘻的湊過來。
清歌不解的看著云溪,“你們洛老師,那個,看到沒?”云溪指了指里間擺放著的兩張臺球案,做了個大拇指的手勢,“所向披靡。”
清歌的眼神發亮,眼瞳深處有些傷感懷念,若不仔細看,就會以為清歌只是在崇拜。
“走,到那邊看,能看清楚。”云溪拉了清歌向那邊走去,站在邊上,果然清晰了很多。
這里,像是另一種戰場,聽著清脆的聲響,果斷的出擊帶著雷厲風行的殺伐果決,看著那人篤定而從容的氣勢,銳利的眼神,微微上揚的眼角,睥睨的姿態,清歌想,掌控萬物如神祗,天下在手當如是。
風雨襲來巋然不動若遠山,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更從容。
清歌看的著了迷。
突然,洛硯側過頭,對上清歌的目光,笑了,清歌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笑了,兩人相視一笑像是某種不言而喻的默契,這種默契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某些人的眼里,比如說,一直關注著洛硯的麗揚,一直笑嘻嘻的云溪,還有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安陽。
“溪,洛是什么意思?”
云溪瞅了瞅安陽,又瞅了瞅還在‘眉目傳情’的洛硯與清歌,“還能什么意思,阿洛看上人家了唄。”
“洛自己說的?”
“哪兒能啊,怕是阿洛還沒察覺到吧,我這個外人看的可是清清楚楚,阿洛十有八九得栽。”想起清歌向來寧靜不起波瀾的茶色雙眸,幸災樂禍道:“阿洛要想拿下她,可不容易啊。”
“一個小姑娘?”安陽明顯不太相信。麗揚追洛硯不是一天兩天了,洛硯一直沒理,搞得他們都開始懷疑洛硯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了,突然帶來個小丫頭,說看上了,這能不讓他們驚悚嗎?現在,一直不正經的云溪突然說,洛硯想追那個小丫頭不容易,就更驚悚了,他怎么看,也不過是個沒出校門的小女孩而已。
對上安陽不信的眼神,云溪只是笑笑,揚了揚下巴,“看著吧,清歌可不是個善茬兒,想從她手里討便宜,可不太容易。”
安陽順著云溪的目光看去,麗揚正站在清歌面前,說著什么,女孩很安靜,只是靜靜的望著麗揚,
“去看看,可不能讓小清清受欺負了。”云溪嘴上這么說,可那表情根本不是那么一回兒事。
“小女孩也想玩嗎?”
“沒,我無意走過來。”
“也是,有些位置可不好站。”麗揚的語氣有淡淡的不屑,或許是高高在上慣了,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不過,你既然是阿洛的學生,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清歌覺得有些好笑,這個麗揚,對她的敵意不知從何而來,行為很是幼稚。
“謝謝,不過不必了,我并不想學。”說完,欲轉身離開。
“哎,”麗揚不依不饒,“女孩子啊,多學些東西總是好的,趁著年紀小,我看你也就剛剛二十歲吧,不用不好意思。”麗揚頓了下,“就是別學一些女孩子,妄想些不該有的東西,那才得不償失,你說,是不是?”
清歌低下頭,有些頭痛,嘴角揚起一抹諷刺,麗揚,你如此刻薄與敵對,值得嗎?清歌一直以來清澈寧靜的雙眼,遮上了一層霧氣,波瀾不驚的湖面因霧氣而有些陰冷妖異。
洛硯靜靜的倚靠在另一張臺球案邊,一雙墨玉般的黑眸緊緊的鎖定清歌,幽深的潑墨般濃厚。
清歌抬起頭,不緊不慢的走到桿前,隨手拿了一根,輕輕摩擦,低低笑了下,云溪眼皮一跳,洛硯挑了挑眉,沒說什么。
“麗揚小姐,很感謝你的好心提點,可有些事情,也不要太想當然。我是年紀小,會的東西不多,可不巧,臺球這種東西,恰是我會的其中之一。”
輕輕淡淡的聲音不高,可就是清晰有力的傳進了在場的每個人的耳中。
洛硯瞇了瞇眼,清清淡淡的語氣卻仿佛一座大山,瞬間壓在了看似強勢的麗揚身上,他從未曾看見過如此強勢的清歌,風輕云淡的表面下,隱藏著如此剛烈而炙熱的另一面,眼波流轉間的自信與強大,星芒般照亮了洛硯的胸膛,令洛硯忍不住想要靠近,無法自制的被吸引,如此強烈的被吸引,洛硯毫不懷疑,他所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這個孩子,太善于隱藏。心里有些地方蠢蠢欲動,像是蟄伏的猛獸,從沉睡中終于蘇醒。
麗揚被當眾絕了面子,有些下不來臺,“是嗎,那你敢跟我比一場嗎?”
“麗揚,這不太好吧,”安陽也覺得麗揚有些過分了,麗揚什么都好,就是碰到有關洛硯的事就失了冷靜,清歌畢竟是洛硯帶來的,而且聽云溪的意思,洛硯很有可能要把人家拐進家門的,若是弄不好,壞了洛硯的事,可就不好了。
“怎么,不敢應戰嗎?”麗揚剛剛是有些后悔的,可一經人勸說,拗脾氣也上來了。
清歌嗤笑一聲,“麗揚小姐,我覺得你很有必要去精修一下什么是名媛的禮儀。”
“你!”麗揚氣的臉一陣白。
“開始吧。”清歌沒去理會被自己氣的不輕的麗揚,率先走向案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