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怎么辦?”
失聲痛哭的女孩褪去了堅強的外衣,只剩下無助,脆弱與不安。
“唐離,”想起前些日子,雪地里糾纏的身影,“她常常來林然宿舍。”劉光的話還在耳邊,唐離這般模樣,清歌心里難受。能怎么辦呢?她可以罵林然不是東西,狠狠的罵他一頓,可這又能怎樣?林然已經離開了,回不來了。
“清歌,我心里頭難受,我就是想不通,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紀嫣然。”記得以前林然追唐離的時候,那樣的深情與癡心,這都是假的嗎?不,清歌可以肯定的說,那絕不是假的,可為什么?清歌心里有些疑惑,幾次看到林然望著唐離眼神復雜痛苦,發生了什么事,才讓林然離開了唐離呢?
唐離曾說過,清歌是個琉璃般的人兒,太通透,什么都一點就通,可唯有對自己,鉆了牛角尖,怎么也拔不出來,遲鈍的讓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所以對于唐離與林然的事兒,清歌心里看的清楚,旁邊的女孩兒已經醉了,哭腫的眼睛通紅,眼淚還是一個勁兒的往下掉,酒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頹廢的模樣,讓清歌眼睛止不住的發酸。
回來的路上,唐離蹲在路邊吐,臉色蒼白的像是膽汁都吐出來了。清歌打電話給瑞雪,一接通,電話里就傳來了瑞雪著急帶著哭腔的聲音:“清歌,唐離不見了。怎么辦?”瑞雪已經急得哭出來了。
“別著急,唐離在我旁邊,你別哭了。”
“清歌,唐離怎么樣了?”
“她醉了,吐得一塌糊涂。”
“林然那個王八蛋,以后讓我看見一次抽一次,當初就是瞎了眼,才會讓唐離入了火坑。”
“別想了,歇一會兒吧。我這就帶唐離回來。”
“恩。”掛了電話,清歌扶起癱軟如泥的唐離,塞進叫出的出租車里,報出了K大的地址,唐離可能折騰的累了,一會兒就睡著了,望著唐離帶淚的眼角,清歌拿起了電話,
“清歌?”電話里的聲音干澀沙啞,止不住的詫異。
清歌了然,“恩。”
“有什么事嗎?還是,”電話里的語氣驀地急切起來,“離離出事了?”
“林然,唐離的情況很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電話里痛苦的壓抑很清晰的傳來,“是我對不起離離,是我的錯。”
“你還愛著唐離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清歌肯定的聲音猛然刺進林然的心頭。林然沉默了。
“林然,你沒有權利去決定唐離的未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可你當初選擇了唐離,就該試著相信她,或許,你自以為對唐離好的,并不是唐離想要的。”清歌的臉色有些恍惚,想起那人離開時的凄冶,刺痛心扉。
“別等到失去了,才去后悔。唐離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她的堅強,足以與你,共同,承受風雨。”
回到久違的k大寢室,一開門,瑞雪與劉妍就頂著兩雙紅彤彤的兔眼睛迎上來,看見唐離頹廢的模樣,瑞雪眼圈一紅,又要掉眼淚。清歌忙說:“過來搭把手。”三人一起把唐離收拾利落,弄上床,都癱在椅子上不說話了。靜靜的寢室里,除了淺淺的呼吸聲,三人都愣著眨巴眨巴眼。“媽的,我去找林然這個混蛋!”瑞雪是氣急了。劉妍忙拉住瑞雪。“你去找他干什么?”瑞雪頂著一雙兔子眼,“我去問問,他的心是不是給狗吃了?!這么長時間了,是塊石頭都得帶點溫度,更何況是個人,他怎么就忍心,這么糟蹋。”“別急,還不是時候。”“什么不是時候?”劉妍問道。“還不是去質問林然的時候,給他一點時間。”清歌沒理瑞雪和劉妍疑惑的表情,“唐離交給你們了,若是林然來了,不要激動,讓唐離自己解決。”“清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清歌揉了揉瑞雪柔軟的短發,笑了下,“不,我只是猜測,林然不是個薄情的人,他對唐離,是剖心肝的好,突然要分手,總是有些原因的。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想清楚,不管結果如何,都得看唐離自己了。”清歌的聲音帶著一股安定的力量,瑞雪看了看睡了的唐離,點了點頭。
第二天,清歌沒見著林然,聽說林然請了一整天的假。馬上入春了,空氣里還殘留著冬日的肅殺,天空覆蓋著厚厚的陰霾,看不到絲毫的明朗。
“下個月七號,省初賽就開始了。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我們將對基礎進行加固,”洛硯坐在首座,修長的手指在紙上來回劃過,清冷的目光掃過圍坐在桌旁的幾個人,“都明白了嗎?”
“明白。”
“恩,去吧。”
清歌明顯在走神,洛硯靠著椅背,閉了眼睛,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擊著。
清歌的確是在走神,省初賽清歌一點都不擔心,她擔心的,是今天一直很安靜的唐離,太正常就不正常了。眼神移向某個空著的位子,林然,你會給唐離,一個什么樣的答復呢?
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這個道理,即便是被先輩們親身試驗了無數次,身處局中的男男女女們依舊不懂得珍惜,而當他們懂得了珍惜之時,卻再也沒有了入局的魄力,一如清歌自己,早已不懂得,如何去愛。
“清歌。”
睜開眼,正午的太陽雖然蒼白卻依舊耀眼,清歌半瞇著眼睛,看著歐陽奕一步步悠然走來。
“有需要打印的資料嗎?”
“這個歸你管了?”
“順便。”歐陽奕笑意盈盈的聳聳肩,這般動作在其做來,竟然毫不維和。
“那好,我找找。”清歌直起身,在桌子上的一堆資料里翻翻找找。
“清歌,找什么呢?”
劉光走過來,好奇的問道。
“歐陽要去打印資料,正找著呢。”
“歐陽?”劉光瞪大了眼睛,指了指歐陽奕,語氣中流露著不可置信。
“對,怎么了?”清歌終于從一堆資料里,找出一小疊紙,看到劉光的驚訝表情,很是疑惑。
“沒,沒什么。”劉光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大,輕咳了兩聲,看向歐陽奕的眼神非常古怪,“既然歐陽要去打印,那么也幫我帶一份吧。”
歐陽奕似笑非笑的瞅了劉光一眼,溫潤的眼眸竟生出些壓力,劉光愣著眨了眨眼睛,飛快的走了。
“他怎么了?”
“沒事,劉光一向這樣,恩,屬于間歇性抽風癥。”歐陽奕謊話說得毫不臉紅,流利異常。
清歌嘴角抽了抽,遞給歐陽奕剛剛找到的一小疊紙,“就這些吧。最近也沒什么急需要弄的。”
“恩。”歐陽奕點點頭,“下午我給你送過來。”
“好,謝謝。”
“不,這是我的榮幸。”歐陽奕溫潤的眸光深深的掃過,若有深意,溫雅的語調刻意壓低,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清歌有些不自在的蹙眉,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奕哥哥。”遠遠傳來一句俏生生的話語,葉茹有些急的向這邊走過來。
清歌不著痕跡的舒了一口氣,歐陽奕則是瞳孔深處為不可見的閃過一道不悅。
“奕哥哥。”葉茹很快到了清歌的桌子前,笑靨如花,“奕哥哥,聽說你要去復印社去打印?”
劉光這個大嘴巴!
歐陽奕心里恨恨的想,面上卻沒露出一絲的不悅,“恩,怎么了?”
“真是巧了,我也要去,我們一起吧。”
“我幫你一起印了吧,你不用再跑一趟了。”
葉茹看著歐陽奕的臉,突然臉紅了,“奕哥哥,謝謝你的關心,可是,沒有關系,人家可以陪著奕哥哥的。”
葉茹的這一變化,別說歐陽奕,就是清歌,也傻眼了,這孩子從哪兒看出來歐陽奕是在關心她了?
“呃,你們倆慢慢聊,我先走了。”
清歌深深覺得此時不走是對不起自己,雖然把歐陽奕一個人丟給葉茹挺不地道,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歐陽,為了我的安康,你安心的去吧。
于是,清歌毫不心里壓力的先離開了。
歐陽奕無奈的看著清歌從眼前走開,一個慶幸,一個無奈的兩人,誰也沒注意到,被兩人忽略的葉茹大大的眼睛里一閃而逝的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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