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硯看了清歌一眼,沉默了幾秒,開口道:“這次回來,我爸媽也一起來了。”
“啊!”清歌有些蒙,洛硯的潛臺詞是……
“你見見吧。”洛硯說的風輕云淡,好像就是去見個小貓小狗一樣輕松。
清歌則是還處于震驚之中,這是,傳說中的見家長嗎?
見清歌半天沒說話,洛硯有些心里沒底了,正想問問清歌怎么樣,清歌就大喊著:“停車!停車!”
好嘛,這回洛硯的心霎時從里到外都涼透了。
“清歌……”洛硯望著清歌,眼神復雜。
“洛老師!”清歌不懂洛硯的心思,她現在很無措。
“空著手去,會不會顯得很不禮貌?”
啊?這回輪到洛硯蒙了,好吧,人家清歌根本就不是不愿意去見二老,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帶禮物而已。
“洛老師,你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怪?這句話,清歌婉轉的沒有問出口。
“咳咳,清歌,你人去就可以了。”洛硯怎么都不會承認他剛剛想什么的。
“不行,我還是覺得不妥,太不禮貌了。我們先去買禮物好不好?”
清歌一用貓一樣的眼神望著洛硯,洛硯就立馬啥都忘了,哪還有不答應的道理。
“洛老師,伯父伯母都喜歡什么?”洛硯跟在清歌身后,看清歌精神奕奕的為自己的父母買禮物,這種感覺很微妙。暖暖的,還有些緊澀。
洛硯略微想了一會兒,拉著清歌來到一家玉器行,挑了一對玻璃種翡翠鐲,當然,清歌刷的卡,按照清歌自己的說法,那是她的心意。
又帶清歌去買了盒君山銀葉,洛硯果斷拉著還想再買的清歌上了車。
“洛老師,伯父伯母會不會不喜歡我?”
“不會。”
清歌這種努力想要討得自己父母喜歡的行為令洛硯歡喜,父母與愛人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洛硯懂,清歌也懂,因此清歌努力的想要洛硯的父母喜歡她,不讓洛硯為難,光是這份心思,就足以讓洛硯滿足。
緊張的時候,路總是特別的短,不管清歌如何緊張忐忑,目的地終是到了。
洛家在京都也是有房產的,一套四輩同堂的四合院,威嚴但溫情。
洛硯早就跟家里人打過招呼,因此,洛家顯得很熱鬧,不光是洛家二老,連洛硯的大哥洛紙都在。
清歌跟洛硯下車后,被嚇了一跳,太熟悉了。自家爺爺住的地方跟這里一模一樣。想起自家的爺爺,清歌心里到不是那么緊張了。
洛硯握著清歌的手,“放輕松。”
“恩。”
跟著洛硯一路走到正堂,一進屋,里面坐著洛家?guī)讉€極其重要的人物,清歌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隨即又恢復過來,面帶微笑。
“這就是清歌吧,瞧瞧,這模樣,真是俊俏。”洛媽媽一臉歡喜。“小清啊,過來伯母這邊坐。”
在Y國的時候,聽到自家幺子說愛上一個女孩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自家小兒子是個什么性子,做媽的再清楚不過了,洛硯既然開了口,那便是認定了,不會再改了。這不,洛媽媽立馬收拾行李,連同洛爸爸一起跟著兒子回國了。順便,把天天忙得不見人影的大哥洛紙也叫上了。
清歌乖巧的過去,禮儀得體,大家教養(yǎng)展露無遺,洛母洛父看著暗暗點頭,他們雖然沒有門第偏見,可終究還是希望兒媳能更好一點。
“伯母,這是一點心意。”洛媽媽一看那純凈的玻璃種,心里立馬喜歡上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
“伯父,聽說您喜歡喝茶,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清歌將君山銀葉遞上去,滿意的看到洛父眼中閃過的光亮。
“大哥。”清歌又喊了洛紙一聲,洛硯眼中閃過驚訝。
清歌從隨身的包里抽出一個精包的紙盒,洛紙的眼睛立馬亮起來。
“初次見面,不知道大哥喜歡什么,小妹的一點心意。”
洛紙笑瞇瞇的接過紙盒,意味深長的看了洛硯一眼,結果洛硯搖了搖頭,洛紙訝然。
那是正宗的徽州宣紙,輕似蟬翼白如雪,抖似細綢不聞聲。質地純白細密、紋理清晰、綿韌,洛紙眼睛亮的驚人。
洛紙是個真正的宣紙收藏愛好者,收藏宣紙講究三個問題:一是收藏的宣紙要正宗;二是收藏宣紙要注意品種,選擇品種最好以書畫界人士的使用喜好為標準;三是收藏宣紙要注重特色,盡量收藏生產批量小、有主題的特種紙。
徽州宣紙是所有宣紙收藏者心中的珍寶,對這些真正愛紙的人來說,這張千金難求,更別提這樣一整盒了,清歌送出這樣整整一盒,當真是情誼無價。
幾人的禮物挨個送下來,屋內的氣氛已經變得很融洽了,清歌本來就是個討喜的人,此刻,更是哄的洛媽媽笑個不停。
“哎呀,清丫頭這性子太討喜了。也不知道像誰,清丫頭,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呀,怎么就培養(yǎng)出你這么招人疼的孩子?”
清歌抿唇笑了下,“家父做了些生意。”
洛媽媽一聽,心里閃過一絲模糊的念頭,做生意的,清家。
洛父眼里精光一閃,“丫頭可是清家人?”
在座的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這清家是什么意思,清歌也無意隱瞞,再者說,洛家與清家不相上下,只不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是,清歌排行最幺。”
排行是只有直系才能說的,清家直系只有兩個孩子,當然也只有這兩個孩子能自稱為清家的孩子。
洛父一聽這話,當時就笑了,“原來是清家的孩子。”洛父臉上似有懷念,“清玄可還好?”
清歌一驚,清玄正是她的父親。
“呵呵,丫頭,我與你父親幼時是很要好的伙伴,后來,你們家隱世,洛家轉戰(zhàn)海外,才失去了聯系。”
清家,洛家,非常龐大興盛的家族,盛極必衰的道理,兩家家主看到明白,只不過選擇了不同的歸隱方式,這么多年過去了,清家雖然不常在明面上走動,可各大世家都知道,黑暗中的王者,清家,那血色薔薇與華麗的六芒星圖案,像是死神的圖騰,帶著令人窒息的恐懼。這也是為什么,葉夫人會在看到那枚家輝后,驚恐至此。
而洛家,則是轉戰(zhàn)海外,在全世界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牢牢的將世界掌握在手里。
“老爺子估計得樂壞了。”洛父心情特別愉快,看著清歌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愛,洛媽媽也是一樣。
“可不是嗎,年前的時候,我在本家,還聽爺爺他老人家嘮叨,什么清洛不分家,多少年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這下子,清洛兩家是當真不分家了。”
“呵呵。”洛爸爸笑得開懷。
吃飯的時候也是,洛媽媽一個勁兒的給清歌夾菜,反倒是洛硯。被全家人都忽略了。
吃過飯,洛家父母慈愛的看著清歌,“丫頭,把你爸媽叫出來一起吃頓飯吧。”
這意思是洛家二老同意了,能不同意么?雖然比自家兒子笑了7,8歲,但那又算得了什么,清歌本身就優(yōu)秀,又是世交的孩子,玲瓏剔透的女娃,他們還怕清歌跑了呢,怎么可能不同意?
清歌臉通紅,洛硯開口了,“爸,清歌是來參加比賽的,決賽結束后再說吧。”
洛父一瞪眼,洛硯頭疼的連忙說道:“決賽地在法國。”
這回洛父不說話了,洛家的太上老君在法國。
洛紙則在一旁,捧著清歌送的宣紙,悠閑的看笑話,而洛媽媽則在心里盤算著,要不然把婚禮一起辦了。
“也罷,不差這幾個月,回頭我們回去也好好準備準備。多少年沒見了,可得好好慶祝慶祝,尤其是你們兩個又在一起了,更是喜事一樁,還真不能馬虎了。”洛爸爸說完轉過身來,看著洛硯,“小硯吶,你可不準欺負清歌啊。清歌,這小子要是敢欺負你,你就盡管來跟你洛伯伯說,我?guī)湍闶帐八!?/p>
清歌瞅了一眼洛硯無奈的神情,抿唇一笑,“伯父您放心好了,洛老師他不敢欺負我的。”
“洛老師?”
呃,說漏嘴了。
洛紙放下手中的宣紙,與洛硯五分相似的眼睛閃著不懷好意的光亮,“說起來,我們還不知道阿洛跟清歌是怎么認識的呢?清歌,介不介意跟大哥說說啊?”
這還能說介意么?旁邊兩個老的都豎起來耳朵,明顯對這聲‘洛老師’非常感興趣。
唉,這就叫自作孽啊。
清歌無奈,“我是在外文大賽時,認識的洛老師。”
“我是K大的學生,跟A大有一個聯合小組,洛老師正是我們小組的導師。”
接下來的話不用多說,清歌三兩句就將她跟洛硯的事交待清楚,惹來洛媽媽一陣激動,“師生啊,真的是師生啊,洛小子你太給力了。”
看著明顯興奮過頭的洛媽媽,幾人都很默契的當做什么都沒看到,瞅瞅這一家子···
不管怎樣,兩家見家長的事,就這樣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