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內,梁靜琬側身,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哥,發生了什么事?”飯才吃了一半,他接了一個電話,說有事。
梁彥沉沒吭聲,看似專心在開車。
梁靜琬很沒趣地撩了下耳鬢的發絲,美眸古靈精怪一轉,換了一個話題,“哥,聽說,媽答應你和安新結婚了,條件是生下第二胎?”和安新結婚是哥哥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怎么不見哥哥付之行動了,譬如找她幫忙,再弄一個代孕母親。
見梁彥沉依然無動于衷,梁靜琬隨即試探道,“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不想和安新結婚……”
“說夠了嗎?”男人冷聲打斷她。
“沒有!”梁靜琬早就忍無可忍了,于是乎斗膽嚷嚷,“安新不就是曾經救過你一命嗎?你也犯不著把自己的一生都搭進去!真不知道你喜歡她什么,一個女人整天就知道吃喝穿衣打扮搓麻將,連最基本的義務也盡不了……”
一個緊急剎車,車忽然在路邊停下。
梁靜琬還沒搞清楚狀況,人已經被拉下車,梁彥沉重新快速上車,驅車離開。
“喂……哥……”踩著高跟鞋,氣急敗壞追了一段路都沒追上。
……
梁彥沉到達城東派出所時,田野已經等候在門口了。
“梁董……江伯父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卻不得不說,“是因為涉黃被抓來的!”
涉黃?那就是嫖……
下車的梁彥沉一愣,身上有一種過血的麻!
田野口中的江伯父就是安新的父親,六十多歲的老頭子,竟干出這種丟人現眼的齷齪事來!
梁彥沉大概擔心有人認出他,轉身從車里拿出墨鏡戴上,然后繃著陰沉沉的臉,大步走進派出所。
田野跟在后面,叫苦不迭,梁家的長輩們本來就反對這樁婚事,要是讓他們知道安新的父親……
不鬧個人仰馬翻才怪。
里面辦公室里,墻邊蹲著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還有幾個恨不得把頭垂到褲襠的狼狽男人。
有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正在接受警察的問話,此人就是安新的父親。
梁彥沉板著臉,走進去,無形中散發的氣勢,讓所有的人為之側目。
正在做筆錄的警察不由看向他。
梁彥沉雖然低調,還戴著墨鏡,但長相俊雅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足以吸引眾人目光。
“彥沉……”看見卓爾不群的女婿,老頭子就像看見了救星,忙不失迭從椅子上站起來,難為情的同時,一臉諂媚樣。
梁彥沉抿了抿唇,想說點什么,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
一旁的田野見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才思敏捷的粱董,也有詞窮的時候。
人跟人相處,真的很奇特,梁彥沉什么也沒說,老頭子偏偏怵的要命。
“女婿,我,哎……我知道錯了,你一定要幫幫我!”江大山一邊哭喪著老臉點頭哈腰,一邊用手背擦額頭上布滿的冷汗。
梁彥沉沒有答話。
女婿的不言不語,在江老頭看來,比任何言語都有殺傷力。
梁彥沉看了老頭子一眼,徑直走出辦公室,田野見狀,跟上去,知道老板有吩咐。
“把他弄出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靜琬。”別以為他不知道田野為了討好他的妹妹,經常打小報告。
看著那挺拔的背影,田野站在原地,耳邊似乎還有梁董的警告,其實,他打小報告知道孰輕孰重,就像今天安新父親涉黃之事,就算梁董不囑咐,他也不會告訴梁靜琬。
……
出了餐廳,江亞菲下意識抬頭四處張望,幻想能夠看見之前那個似曾相識的男人。
柴思危以為她在看風景,一把將她推進副駕駛的座位上,“明天帶你把濱海市看個夠。”
“幾年不見,濱海市的變化真大!”江亞菲順口答道,目光又往車窗外多看了兩眼。
“那是!”柴思危看了她一眼,啟動車子,“說好了,就住我那兒,房租一人一半。”之前和大學同學萬池鳳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一個月前,萬池鳳結婚搬走了,現在,江亞菲來了正好。
江亞菲靠在座位上,思忖著。
吃飯的時候,柴思危有了這個提議,她沒有答應。
“還是不愿意?”柴思危眉角一挑,換做別人,高興還來不及呢,她倒好,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
江亞菲搖首,望著好友,誠懇道,“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便于寫作。”
“寫作?”趁著等紅燈的機會,柴思危詫異地看著她。
“我的小說《姜花遍地涼》已經出版了,接下來……”
“你是安言草右?”不等她說完,柴思危驚叫道,雙眸迸發出無數的好奇。
江亞菲點點頭。
“天啦!”瞬間,雙眸大放光彩。
“這書你看過?”江亞菲問道。
“當然!”窗外傳來一陣陣的車喇叭聲,那是后面的司機們在催促她快點過綠燈。
“江亞菲,你知道嗎?”柴思危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興奮地說道,“《姜花遍地涼》這本書,我是聽住在我隔壁的一位女醫生梁靜琬介紹的,聽說,這書可火了,網上還說這書有可能拍成電視劇,咦?莫非你就是為這事來濱海市的?”
江亞菲點點頭,“嗯。”雙手攥緊,指甲深深的嵌進掌心皮肉里。
這次回到濱海市是為了《姜花遍地涼》,但更重要是為了媽媽的遺愿。
她永遠也忘不了媽媽離開她的那個晚上,六年來,每每想起那一幕,心里仿佛有無數鐵絲在翻攪,千頭萬緒中牽連出撕心裂肺的痛。
“在想什么?”柴思危見她遲遲不說話,側頭看了她一眼。
江亞菲淡淡一笑,“沒什么。”她給自己滿目瘡痍的心靈上了枷鎖,誰都沒辦法探進半分。
接下來,柴思危又問了很多問題,江亞菲能答則答,不想回答的則一笑了之。
半個小時后,車子駛進晶藍半島小區,柴思危下車后,一手拽著江亞菲,一手幫她擰著那個大提包,直奔電梯。
來到十五層,她不掏鑰匙開門,反而去按門鈴。
見里面的人遲遲不開門,柴思危急了,忍不住扯著嗓子喊道,“梁醫生,梁醫生,開門,開門……”
梁醫生?莫非就是她隔壁的那位……
江亞菲正琢磨著,防盜門開了,一個穿著絲質睡袍,頭發濕濕,像是剛剛洗完澡的女人出現在眼前。
“梁醫生!”柴思危一臉興奮地將江亞菲推上前,眉飛色舞,“你知道她是誰嗎?嗯?猜猜?”
因為梁靜琬是安言草右的粉絲,所以想給她一個驚喜。
“……”梁靜琬瞪得眼睛都要凸出來了,其實,她并不認識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是誰,只是她太像,太像一個人了!即便是帶著老土的眼鏡,但她的臉型,她的眉眼真的很像安新。
“梁醫生,你認識她?”柴思危注意到她的反應。
梁靜琬不明所以看著她,又看看江亞菲,一臉疑惑。
“她就是安言草右!《姜花遍地涼》的作者!”柴思危拍著江亞菲的肩膀,興奮地給梁靜琬介紹。
下一秒,梁靜琬的眼睛又瞪大了,還明亮了許多。
“她就是安言草右,如假包換!”柴思危很自豪的再次拍拍江亞菲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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