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建在一座青山腳下,依山傍水甚是美麗,半山腰有一座驚鳴院,也是他家所建。里面住著一群老頭子,說是什么當世鴻儒、治世謀臣、武林高手等等,反正自從她三歲他們就逼著爹爹把她交到驚鳴院,一幫老頭子信誓旦旦要把她培養(yǎng)成天才。
結(jié)果,蘇青青發(fā)揮了自己罕見的天賦,沒三個月就把一群老頭子氣的白了頭。除了對武功有那么一點點天賦外,其他的均不感興趣。調(diào)皮搗蛋卻最在行,讓一幫老頭實在沒轍了,直接把她推下山,于是,她自由自地地挖了兩年的蚯蚓。直到蕭云樓的到來,才打破她懶散又自在的生活。
蕭云樓第二天就被送去了驚鳴院。好嘛,不到半盞茶功夫,整人驚鳴院的老頭子們都沸騰了。這簡直是個天才??!骨骼奇佳,天生就是學武的料。腦袋冰雪聰明,教什么會什么,而且過目不忘。寂寞的老頭子們終于象得了塊絕世珍寶,璞玉啊,滿腹驚世才華絕世武功終于有人繼承了,老頭子們們興奮的足足三天沒睡著覺。
蘇青青卻有些氣不過,破天荒地跑到驚鳴院要去與蕭云樓比高低,結(jié)果,沒半盞茶功夫又被轟下山。于是,蘇青青坐在山門外驚天動地地哭。頭一次有這么強烈的學習意識,為嘛要徹底打擊人家積極性嘛!
蕭云樓走出來靜靜蹲在她面前,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你別哭了,將來我會保護你!待我學會了真本事,你若用得到,就從我這里拿……”說著,蕭云樓認真地指了指自己瘦小的腦袋。
“真的?”蘇青青破啼為笑,“那你將來要離開我了呢?”
“那我一輩子便不離開你!”
“你說話要算數(shù),拉勾勾?!碧K青青說著,蠻橫地勾起了蕭云樓的手。
于是兩人鄭重地拉了勾勾。
蘇青青高興地從直爬起來,“好了,你快進去吧!反正那些東西我才不屑去學,現(xiàn)在我就去捉蚯蚓,賣了錢,就給你買松子糖吃?!?/p>
蕭云樓點點頭,蘇青青一溜煙跑沒影。
一晃經(jīng)年,那個瘦弱單薄的男孩早已不見,眼前的這個俊美無雙玉樹臨風的少年總是讓她臉紅心跳。那幫老頭子把他教育的很好,不過十五歲就已經(jīng)風度翩翩謙遜有禮頗有雅士之風了,而且還是個文武全才,武功學識沒得挑,爹爹和府里所有人都喜歡他。
當然,蘇青青更是喜歡。
每當他從外面風度翩翩地要帳回來便走到她面前溫柔地喚一聲,“青青……”然后黑漆漆的大眼睛望著她便再移不開。
兩人深情對望,目光交織,眼中只有彼此。
少年心思,初情懵懂,拉過勾勾,似乎就注定了一生。
即便蘇青青再沒肝沒肺,在少年那烏黑晶亮的深情眼眸里,她也知道那是情。
然而,美好的記憶突兀地終止在那場漫天大火上,官兵肆虐,仆從尸首遍地,蕭云樓成了魔,他的父親倒在血泊中死去,驚鳴院那一幫德高望重對他恩同再造的老頭子也都在他的驚鴻劍下血流成河……
蘇青青也成了魔,硬生生地刮去心頭的那份溫情,把他視若仇敵!
而他繼承了父親布衣侯的爵位,富貴榮華,還娶了皇上最小的七公主為妻。
蘇青青心痛到麻木,眼睛里再流不出一滴淚。
坊間傳言,竟是他向皇上告密誣告爹爹有謀朝篡位之心,皇上竟信以為真。至此,蘇青青才知道驚鳴院里的那幫老頭子個個都是皇上一直想拉攏卻無法拉攏到的驚世之才,皇上并沒有給爹爹留下任何申辯的機會,發(fā)兵繳殺,毫不留情,渾不顧當年爹爹對他的救命之恩……
她瞬間成了叛逆之女,被官兵追殺,如喪家之犬,輾轉(zhuǎn)逃亡。
她不能不報仇!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爹爹一生清風明月淡泊如水,重視家人,勝過一切。最后卻落得如此下場,她不服!如今她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替父報仇殺死他!
可是,榮王卻再一次拒絕了她。
蘇青青輕輕閉上了干澀脹痛的眼眸,她不是沒想過再去找楊少翼,可是那個男人游戲人生自私又貪婪,根本就不會拿別人的痛苦當回事。求他,無疑于與虎謀皮,絕非明智之舉!
想到這里,蘇青青睜開眼煩躁地一拍雕花窗站了起來。
“啊,少爺,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傷得這么重……”突然,‘洪??蜅!恼乒皴X伯一聲驚叫,蘇青青驀地抬眼望去。
只見院門口,魏廷玉和付虎賁正架著右腿幾乎不能沾的蘇慕風蹣跚著走進來,看蘇慕風痛的眥牙咧嘴的樣子,右腿肯定傷的不輕。
然而三人的樣子卻異常的狼狽,衣衫松垮,頭發(fā)散亂,象是剛剛打過架似的。最難忍受的是三人身上似乎還躥著一股子難聞的豬屎味。隔老遠,那臭味就撲鼻而來,蘇青青不覺皺緊了眉。
“錢伯,你趕快去請個大夫呀!慕風的腿怕是要斷了。”魏廷玉轉(zhuǎn)頭對著跟前跟后瞎著急礙事的錢伯一聲吩咐。
錢伯立馬醒悟過來,嘴里應(yīng)著,轉(zhuǎn)身就跑。
蘇青青抱肩椅在房門上,“出了什么事?怎弄的這般狼狽……”
“先進屋再說?!蔽和⒂耦~角流著汗,看了蘇青青一眼輕輕說。
蘇青青讓開身,魏廷玉和付虎賁便把蘇慕風一下丟在床上,兩人似乎已累極,一下子都癱倒在地上。
魏廷玉的臉陰沉的象千年古井,冷森森的。
“黑風這小子也太陰了,廷玉,我們要為慕風報仇!”付虎賁坐在地上憤憤地一拳砸在地板上。
“報什么屁仇?心甘情愿的,被打成這樣,是我武功不濟,活該!”床上的蘇慕風盡管已痛的眥牙咧嘴,竟少見說出這么奇怪的話。
蘇青青勾唇一笑,被人揍成這樣,還心甘情愿的,真有意思!
此刻,錢伯和大夫走進來,蘇慕風趕緊閉嘴。大夫查看傷勢,撕開褲腿,眾人看到蘇慕風的膝蓋處竟紫黑紅腫的象個大饅頭,破傷處血水已粘在了褲子上,稍一動就痛的鉆心。眾人不覺都倒吸一口氣,大夫卻輕描淡寫地說,“大家不要著急,蘇公子的傷勢無礙,只是外傷,并未傷到筋骨,上了藥躺兩天就能下地了。”
錢伯一聽卻轉(zhuǎn)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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