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和千尋回到了德馨堂,待了幾個時辰,晚飯吃完后,眾人便回房歇息。天賜回到自己的房間,把仙緣好好地瞅了幾遍,塞到枕頭下面,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他不敢練武功,因為他怕師姐俶爾到來,打斷自己修煉。等了好長時間,天賜確定師姐不會來了,天賜才在床上盤腿坐下,先把練氣前十層復習一下,真氣在體內往返不定、收縮自如,這練氣功夫已經不是什么難題,再以練氣前十層來啟動萬陰玉華訣,雖然比之前的要難了些,可終久還是應付得了,但要在萬陰玉華訣上更深層次地修煉就相當的困難了。雖然天賜的體內依舊有源源不斷的真氣作為補充,但那無異于挑土造山,根本入不敷出。天賜回想著那一次在萬靈同淵底下以萬陰玉華訣打擊尸血枯的場景,為何那時候真氣足夠作這套功法的后備資源,現在卻如何汲引真氣都提取不出那么強大的資源。
俗話說‘十年水土兩丈樹,百日風寒三尺冰’,雖說天賜在修煉萬陰玉華訣上具有一些優勢,但這等陰戾的武功真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練就的,這一點天賜深有體會。天賜便暫時放下了這套武功,把萬冤前輩教的那三套武功來修習一下,最先嘗試的便是瞬息遁位之術,天賜運起法訣,心里默念道:“……以氣載形,以形遁位,形扈氣走,氣隨形易……”,天賜覺得這套功法并不是很難,真氣順轉,紫芒閃處,天賜整個人都移到了床外邊,盤腿坐在空中。苦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啷當”一聲,盤腿摔在了地上。
“啊……”天賜吞咽著聲音叫了起來,險些出了聲,屁股被摔得痛到了極點。天賜一手撐地,一手摸著屁股爬將起來,慢慢挨延到床邊,坐了好久才緩過來,這套武功雖然簡單實用,可是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整得自己痛不欲生,但不管怎么說,這功法自己算是練會了,至于其它問題,只要以后多加小心就會好的。第二套龜息蟄眠之術也相當簡單,天賜把修煉的原理已經摸得透透的了,至于要去實驗一下嘛,天賜想還是算了,現在有吃有喝的,不犯這樣苦了自己。只是第三套功法——生死轉更之術,天賜練到最關鍵處,自己的精血都有沖破血管的欲望,并且那種強烈的嗜血欲望整得天賜直犯惡心。天賜一直練下來,感覺自己喝了一碗生血似的,喉嚨里欲吐無物。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套功法得不到第三者自愿供給生血,體內的真氣就把發功者當作了供血者,把自身精血抽練出來,這便是這第三套功法的邪門之處。
天賜覺得萬前輩教的這三套武功并沒有太大的難度,就又踅回去修煉萬陰玉華訣,一直練到了深夜,結果也沒什么突破。
翌日,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天賜還躺在床上做夢。奇怪的是千尋卻沒叫他起來吃飯,天賜還以為是昨日的事使她難堪,她不會再理自己了。日正亭午時,天賜總算被屋外的知了吵醒了,火急火燎地爬起來,推開門一看,陽光正火辣辣地照著大地,不想自己睡得這么熟,剛才在里面還以為是早晨呢。天賜趕緊朝德馨堂走去,一到門口,眾位師叔和師兄都在吃午飯了。千尋把天賜瞅了一眼,對著門口道:“天賜,你怎么不等天黑了再起床呢。”
誰想天賜困了這么久還犯困,在門口打了一個哈欠,連忙賠笑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不武伸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道:“小師弟來這兒吃飯吧。”
天賜便到了大師兄身邊坐著,攬過飯碗便吃了起來。對面的千尋把天賜脧了幾眼,竟然莫名其妙地微微笑了起來。小黑發現了主人的異常行動,可是對面的天賜卻對主人不聞不問,小黑心中一生氣,要為主人鳴不平,便把爪子上未吃完的半條魚整個地砸了過去。這條魚砸得天賜猝不及防,額上起了一條紅印子。天賜看到了這半條魚,早就知道是小黑干的好事。要不是眾人在場,天賜一定要把那半條魚砸回去。小黑跑到主人身邊,天賜看過來,恰好瞅見了千尋,小黑樂得一張貓嘴張大了不知多少倍。天賜把千尋看了看,千尋吐了吐舌頭,表示無可奈何,天賜看在千尋的份上才把這口惡氣咽了下去。
千尋摸了摸小黑,又朝天賜咧了咧嘴、擠了擠眉頭。天賜覺得莫名其妙,回應了千尋一個笑臉,就低下頭去吃那不甚好吃的飯菜。小黑用爪子打了打主人的腿,千尋似乎明白了小黑的所作所為,也拍了拍小黑的脊背,這一刻,這一人一貓卻有著無比的默契。
突然,門外傳來了“簌簌”的御劍之聲。眾人幾乎是在同一刻朝門外看去,庭院中站著一男一女,恰是那日派去無為道宗的周逸和孟英。幾個弟子準備出去迎接,可看到師傅和師叔都坐著不動,也都斂住了腳,坐在座位上。
周逸和孟英走進了德馨堂,拱手對著三位年長的師叔道:“晚輩周逸(孟英)拜見三位師叔。”
媚骨道:“你們兩個也不必客氣,隨意揀兩個座頭坐下吧。”
兩人齊道:“多謝師叔。”隨即就各自坐下了。
媚骨見兩人來,便把飯碗推向一邊,道:“前幾日不是叫你兩個去無為山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周逸道:“我們去無為山之后,見到了掌教無為真人,我們便把信給了他。無為真人看過信,非常重視信中所提到的事,他當時便叫來了‘流月嶺’的蒼風和有忌兩位師兄,向他們交待了一些事。兩位師兄便同我和孟英師妹一起到了本門,兩位師兄現在正在天苑和師傅討論事情。師傅專門派遣人來請四苑的師叔,一同過去商量事情。”
媚骨道:“既是如此,那兩位師侄就趕快和我一同前往天苑吧。”
周逸道:“如此甚好,那我們現在就起身吧。”
說著,三人就起身朝屋外走去,千尋也趕忙趕上爹,道:“爹,我也要去。”
媚骨一甩手,道:“胡鬧,我們是去商量大事,你一個女孩子家去做什么,好好和你小師弟在一起,等著爹回來。”媚骨出言竟是如此的決絕,絲毫沒有給千尋一點兒回駁之機。
千尋努努嘴,恨恨地走在一旁,天賜看著她,差點兒眼淚都滾出眼眶了。天賜心想,這個師姐心里真是脆弱得如同三歲的小女娃。
未及多想,空中幾道彩芒伴隨著呼嘯之聲破空遠去。
天賜又把師姐瞅了一眼,見她還呆立在那兒,也不敢去安慰她,免得自己又說錯了話,把她惹哭了就大事不妙了。天賜走向屋內繼續吃剛才沒吃完的飯,進去一看,小黑正趴在對面的椅子上睡大覺。
過了片時,天賜扒完了碗里的飯。這時,千尋沉著臉從外面走進來,她沒好氣地盯了天賜兩眼,就把小黑睡覺的那把椅子使勁兒地搖了幾下,搖得小黑從椅子上摔下來,一雙大貓眼奇怪地盯著主人。
吃晚飯的不武笑著道:“什么事把我們的千尋大小姐弄得不高興了,盡管給師兄說,師兄替你出氣。是不是小師弟欺負你了?”
天賜聽了,嚇得趕忙擺手道:“大師兄,我可沒有招惹她啊,可千萬別冤枉了好人。”
天賜聽了他倆一唱一和,更加氣沒一處出,把他倆白了一眼,氣得嘴巴和鼻子都湊到一塊兒去了,道:“你們要是真替我出氣,就把易天賜那小子揍一頓。”
天賜一聽,震驚得眼睛掙得銅鈴也似大小,道:“大師兄,你們可別聽她的呀,我真的沒招惹她。”
不武站起身來,一掌拍在天賜的肩膀上。這一個動作把天賜嚇得魂都快脫殼而出了,只是這一拍之力遠沒有天賜想象中的那么大。不武道:“小師弟,這個小師妹脾氣可怪了,我們要去練功了,你就好好招架小師妹吧,不打擾你們兩個了。老二,我們走吧。”
弄招和不武連同兩位師叔都出了德馨堂,紛紛御劍朝功訣崖飛去。十六看到千尋和天賜的狀況也覺得大事不妙,踉踉蹌蹌地走到庭院中歇息。鄧師兄則假裝收拾桌子,對他倆也不聞不問。場面相當的尷尬,天賜覺得再不出去就快要窒息了,他便離開椅子,奮步朝外走。
“站住。”身后傳來一聲呵斥,說話的人正是千尋。
天賜轉過身來,道:“師姐,你叫我什么事?”
千尋兩眼圓睜,道:“還要我教你嗎,你剛才叫我什么。”
“千……千尋,我準備出去逛一會兒。”天賜道。
“那我們一起出去吧。”千尋不知何時又轉怒為喜
萬冤前輩說得真不錯,自己確實太不了解女兒家的心事了,尤其不了解這個忽喜忽嗔的師姐,不知道天下的女子是不是都這個樣子,天賜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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