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躍至半空，蔑視了一切。隨手一揚就換了身紅裝（多省布的娃啊），飛身出了暗室。

“小桃妹妹”蘇莫大聲喊著，忙飛身追去，青衣飄逸在空中甚是遺世而獨立。

小桃身形一頓，桃花印記中發出艷紅的光芒，小桃的眼睛變得血紅，她回過頭似是瞅著他又似睥睨萬世，久久，眼中紅光漸漸消去，只留淡淡的紅隱藏與黑夜般純然的瞳孔中。

“夜離？”小桃道。

蘇莫欣慰又溫柔的點了點頭。

小桃冷哼了一聲，喝道：“你竟然還有臉活著？！為什么我還活著？遙岑呢？你殺了他？”

說罷，便瞬間近身前撲，左手食指生花，花瓣如刀片般襲向蘇莫。

蘇莫旋身側頭躲過第一波花雨，卻來不及躲過第二波，他見躲不過，索性腰板挺直的站在那里，似是花瓣就只是花瓣，他淺淺的笑，在桃花飄灑中甚是好看，就像上古的那個梨花仙。

然而隨即，他就被花瓣劃得遍體鱗傷，桃花伴著血液流出，妖冶又美麗。

小桃見狀收手，皺眉。

蘇莫就這樣站在那里，淺淺笑。青衣染血，破敗不堪，而他似乎渾然不覺，只是幸福的笑著。然后安然的閉上眼，倒在間雜在花瓣的血泊里。終于，小桃妹妹回來了……

小桃見蘇莫倒下，扭頭就走。可走了幾步，卻停了下來。小桃心道：“我只是要打聽遙岑在哪而已。”然后旋身飛到蘇莫旁邊幫他止了血，把他夾在身側飛走了。

不知是誰，嘆了一口氣…滿地桃花堆積……

——

小桃把蘇莫送到客棧，扔到床上，然后自己坐在桌旁，瞪著蘇莫。她怎么都忘記不了當日天外天奄奄一息的遙岑和驚慌失措似有千千語未道出的夜離，她多么痛苦，痛苦的攪了九天；她多么痛苦，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墮落。

既然活不成，不如就死了罷。

然而她未死，還像個人一樣的轉世了，在無數次的夢里，她聽到遙岑說：“快了，桃兒。”是滿心的歡喜，直到醒來不見他，以為一切都是夢而已。

蘇莫咳了幾聲，小聲呼喚道：“小桃妹妹……”

小桃從痛苦的記憶中出來，痛心疾首的瞅著蘇莫，道：“我問你，遙岑呢？”

蘇莫低著頭，不回答。

小桃氣勢洶洶的走過去，強硬地勾起蘇莫的下巴，唾沫橫飛的吼道：“夜離！我問你，遙岑呢？”

蘇莫喑啞的說：“我不知道，我沒有記憶，小桃。”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不過幾萬年，你記性可真好！”小桃道。

“我只有兩世的記憶，我不知道上古洪荒你變成人形以后的事，信不信……由你。”蘇莫說。暗道這對話似成相識……

小桃一愣，似是不可思議，踱了幾步，審視的瞅了一眼蘇莫，又背著手踱了幾步，像個老頭兒。（這出是跟定香山的師父學的），她似是斟酌了很久，憋出三個字的廢話：“都忘了？”

蘇莫頷首。

小桃又問：“那你還記得遙岑是誰嗎？”

蘇莫嘆了口氣，本想說慌，又不想再騙小桃，道：“我在日記里寫過他，所以我知道他，但不記得他……”

小桃也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道：“罷了……”

蘇莫聞之一喜，揚著調喚了句：“小桃妹妹……”

小桃，轉過身去背著手說：“別討我便宜。你已轉世，并不再是小梨子哥哥，而我也不再是洪荒的桃花妖……以后，我便去找遙岑…，你……好自為之。”說罷，大步離去。

“小桃，我只能活十年了！”蘇莫沖著小桃的背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