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年了,司命星君的命真是苦喲。昊天大帝曾下令,司命星君不準將鳳吉的生死書透露給任何人,這個任何人也包括昊天大帝自己。
逢著眾仙相聚,只要碰見司命星君蓮蜃都會死纏爛打的問他關(guān)于鳳吉下界的去處。昊天大帝對此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由著蓮蜃去鬧。
司命星君被蓮蜃纏磨的煩不勝煩,索性再不參加集體活動,宅在金虹山里樂的逍遙自在。
“最近還有感覺嗎?”瑤池金母殷切的目光越過眾仙望向蓮蜃,希望從蓮蜃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眾仙聽到瑤池金母發(fā)問,也都好奇的停了談笑風(fēng)生,目光灼灼的望著蓮蜃。
蓮蜃略微沉吟,這該怎么說呢?
“大約一百年前有過,不甚強烈。”
瑤池金母聞言面色一緊,一百年前有過,那也就是說投胎滿一百年了? “吾兒啊,你到底過的什么日子?。俊爆幊亟鹉笓嶂乜?,悲嘆道。
火靈圣君雖說看不上蓮蜃,但天界中唯一跟鳳吉還算有點聯(lián)系的就只有他了。逢著鳳吉轉(zhuǎn)生投胎時,蓮蜃眼角的淚痣都會有感應(yīng)似得鉆心的疼。
久而久之,瑤池金母拿蓮蜃當(dāng)成了問卜先生,每次見到他時,必得親口問過,聽他親口答才算安心。
可這回聽說足足滿了一百年還沒再次投胎,自然心焦不已。按照凡間的壽數(shù),七八十算是高壽。這司命星君到底在搞什么?
“都怪你讓司命星君發(fā)了毒咒,現(xiàn)在他半點鳳吉的下落都不敢透露,這可怎么好?”瑤池金母情緒轉(zhuǎn)變極快,這會兒又把火燒到了昊天大帝那兒。她杏眼一瞪,不顧眾仙都還在座,小聲數(shù)落昊天大帝。
“那會兒不是氣糊涂了么?”昊天大帝唯唯諾諾,趕緊給瑤池金母斟上一杯酒,“百花仙子釀的,好喝著呢,喝點就不氣咯,乖!”斟了滿滿一杯,昊天大帝好脾氣的幫瑤池金母順著背脊。
瑤池金母傲慢的別過頭,不理昊天大帝,可眼中明顯有了笑意。
一旁的火靈圣君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拿酒杯的手微微輕顫幾下。真受不了父母當(dāng)眾耍花槍,不由又想念起鳳吉來,若是鳳吉在一定揶揄這倆為老不尊幾句,哪像現(xiàn)在只能坐在這兒受折磨又不敢出聲。
昊天大帝跟瑤池金母你儂我儂,火靈圣君渾身不自在,不知道眼珠子該放哪里好。瞟來瞟去的正落在蓮蜃那兒。
蓮蜃與他對視一眼,大大方方的舉起酒杯沖他展顏一笑,頰上露出兩個大大的酒窩。見蓮蜃笑的比蜜還甜,火靈圣君一愣,遲疑片刻還是端起杯來沖他微微一揚,抬手便把酒灌進了喉嚨里。
飲罷,放下酒杯,火靈圣君更加不自在的抓耳撓腮。
這一幕落在百花仙子眼里,她被火靈圣君坐立不安的樣子逗得“噗嗤”一笑,指著他對翼娥仙子說,“姐姐,你看那個呆子當(dāng)真有趣的緊?!?/p>
翼娥仙子見心上人被調(diào)侃,有些不悅,“什么呆子?別亂說話!”
百花仙子心思玲瓏,知自己言語有失趕緊剝了顆葡萄喂到翼娥仙子嘴邊,“好姐姐,莫生氣?!?/p>
翼娥仙子含笑張嘴接了,眼角余光卻一直不離火靈圣君。
蓮蜃心不在焉的坐了一會兒,便告退而出。他方才對瑤池金母說了謊話。這一百年間,臉上這顆淚痣總是時不時的刺痛幾下。
尤其近些天來,痛感尤甚。自從蓮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淚痣是跟鳳吉唯一的聯(lián)系時,他便格外留心。以前就算痛,至多也不會多過三日。三日之后,便是漫長的等待。
而這次卻是斷斷續(xù)續(xù)痛了足一百年,到底司命星君給鳳吉的生死書上寫了什么?難道鳳吉這次投胎投了一百年還沒成功?
蓮蜃來時早就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問個明白。
不想司命星君精明的很,這次仍是不露面。
既然山不來就我,我就山又如何?蓮蜃腳踏祥云,直奔金虹山而去。
一路上,蓮蜃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鳳吉身陷險境了?還是在陰間得罪了鬼差不讓她安安生生投胎?抑或在凡間犯了什么事,要在陰間受苦?
正思量間,眼角淚痣毫無預(yù)兆的鉆心刺痛。蓮蜃被痛的腳下一滑,險些從祥云上摔下去。
蓮蜃往下一看,原來已經(jīng)到了岱淵,再往前不遠就是金虹山了。捂著臉,強忍著疼繼續(xù)向前。
地處金虹山下風(fēng)的岱淵峰巒疊翠,其中有一條蜿蜒奔涌的長河,名曰治羅。
治羅河兩畔枝繁葉茂,郁郁蔥蔥,是百獸百蟲棲息修煉之地。
水流湍急,奔流而下的治羅河正中生長著一朵白璧無瑕的潔白雪蓮,在澄澈碧藍的河水里顯得格外嬌弱。
這里吸不盡的日精月華,將這朵雪蓮滋養(yǎng)的異常嬌媚。
鮮嫩蔥綠的莖葉襯托著的純白雪蓮含苞待放,搖曳生姿。頑皮的山風(fēng)時不時撩撥著尚未綻開的花瓣,在花蕊中酣睡不醒的小冰蠶隨著微風(fēng)拂過若隱若現(xiàn)。
蓮蜃仙君經(jīng)過時,雪蓮像是受到感召,聚攏著的花瓣一片片伸展開來,綻放出最美的姿態(tài)。那條小冰蠶卻絲毫沒被打擾,依舊固執(zhí)的睡著不肯醒來。
雪蓮花瓣一開,小冰蠶便沒了遮擋,被山風(fēng)一吹,打了幾個冷戰(zhàn)。白嫩滾圓的身子翻了翻,仍然不知醒。
河水像是見不慣這樣的貪睡鬼,水花翻了幾翻砸在花瓣正中,清涼的河水澆在冰蠶身上。
冰蠶小小的身子一顫,這才張開迷蒙的小眼睛。
強烈的日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翠綠樹梢投射在冰蠶身上,還沒等小冰蠶回神,就見她身子一僵,倏地一聲幻化成了十三四歲的少女。
恰逢相攜而歸的翼娥仙子跟百花仙子駕云經(jīng)過岱淵,翼娥仙子手指治羅河說道,“妹妹,你看那雪蓮養(yǎng)的如何?”
百花仙子定睛一瞧,花容失色,“姐姐,那雪蓮怎的開花了?”
翼娥仙子一聽吃驚不小,仔細向下觀瞧,可不是嗎?她慌張不已的咕噥,“糟了,糟了,怎的早了這許多時辰,這下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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