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慶宮
五更一刻后,伯服滿臉疲憊的被身邊訓練有速的宮女喚醒后,洗臉,嗽牙,穿衣,疏頭,一氣呵成。
伯服穿戴整齊后,俊秀的臉上仍是睡意盎然,迎著晨露,坐看軟轎,往上書房方向而去。
上書房的正殿里,正站著一夜未眠的周幽王,手中仔細翻閱著伯服平曰的功課書本。一臉嚴肅和沉默,平日為伯服授課的幾位老師,正恭敬而又小心的站在一排,滿臉小心忐忑,不明白周幽王一大清早來此的目的。更怕是自己平日做錯了什么。
當伯服走進殿中時,幾位老師明顯的松了口氣,殿中壓抑的氣氛,讓幾人老師幾欲奔潰。
伯服對許久未見的周幽王出現于此,也是滿臉驚訝和驚喜。但不忘大步來到來到周幽王跟前請安行禮。"兒臣給父王請安,"
"起來吧?"周幽王望見伯服眼中的驚訝,最近的忽略,讓他對于伯服有些愧疚,而驚訝后的驚喜更是擊中了周幽王心中難得的溫柔,更緩和了一下神情笑道。
"父王今曰怎么有空過來看望兒臣了,是兒臣做錯了什么嗎?"伯服想起自已昨日硬闖長樂宮之事,并未望見周幽王緩和的神情,心中有些擔憂,小心的問道。
"你們都下去吧?"周幽王揮手讓殿中的其他人都下去后,望著伯服眼中愈發小心的的神情,心中一痛,來到伯服跟前,輕輕的抱起了他,溫柔的道"父王許久未見你,想來看看你罷了。"
"父王不怪兒臣硬闖母后的寢宮嗎?"伯服松了口氣,小聲的問。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周幽王放下懷中的伯服,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故作嚴肅的道。
"是,可是兒子想母后怎么辦?"伯服點了下頭后,想了想,說出了心中對母親的儒慕。
"伯服,不要怪你的母后拒絕見你,其實她心里也很難過和傷心。好嗎?"對于伯服眼中的盼望,周幽王心中又是一軟,半蹲,拉著伯服的手安慰"父王保證,過一段時間,你母后心情好些,就會見你了。"
"真的嗎?那父王和母后會一直疼愛伯服嗎。"宮中的謠言,和加上周幽王與褒姒最近的忽略,讓伯服最近一直心中不安,聽了周幽王的安慰,伯服仍脆弱而又不安的望著周幽王,希望得到一個堅定而又心安的答案。
"傻瓜,放心吧?父王和母后會永遠疼愛你的。"周幽王堅定的回答,讓伯服不安的心終于踏實了。怕伯服心中疑惑,后面的話,既安了伯服的心,也說出了一個父親對兒子的血肉之情。"因為你是父王和母后的孩子,為人父母永遠不會不疼愛自己的孩子。"
"那宜臼呢?父王會放了他嗎?"不知為何,昨天那個小宮女的話一直刻在伯服的腦中,鬼始神差的問了出來。
"伯服,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還理解不了,宜臼的事情你不許管,你只要好好學習,總有一天會明白,父王和母后都很愛你,這么做都是為你好"周幽王愣了一下后,看了眼還年幼的愛子,不忍心太早向他刮白人性的丑陋,最終只是揉了下伯服的腦袋,嘆了口氣,交代了兩句,大步離開。"父王走了,你好好念書。
"
伯服愣愣的目送周幽王離開后,又心不在焉的上完今天的課程,腦袋中卻一直回響著宮女和周幽王的兩句話。"憑什么,就因為他出身好,善良的大王子就要活該被冤枉致死,好給太子讓路""總有一天會明白,風王和母后都很愛你,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
下完課后,伯服揮手讓侍從退下,"你們先回毓慶宮,本宮想一個人走走"
侍從們最終在伯服堅定的目光下,小心的退了下去,因為大家都明白。放太子一天離開,如果太子有一絲損傷,大家可能都要受罰,可此時若堅持忤逆太子,現在肯定就得受罰。
伯服左右看了下,確定大家都離開后,才小心的往慈安宮方向走去,幾次小心的避開宮女和行走的太監,終于來到慈安宮門口,躲在墻角,望著守在大門口的兩個太監,伯服正想著怎么不知不覺進去時,一個平凡的宮女熱情給兩個大監送了兩碗水,在太監的千恩萬謝下,宮女才離開,半刻鐘后,突然兩太監抱著肚子離開了。
伯服小心的從大門走進慈安宮,又一路來到慈安窮偏殿,宜臼平曰住的地方,路上雖偶有遇見幾個太監和宮女,但望見伯服都停下來行禮。
伯服來到慈安宮偏殿門口,左右望了下,不知是否要進去時,被一眼尖的宮女望見,大聲吆喝著,"太子殿下來了。快請進"又出來二個大監,二個宮女。熱情的把伯服迎進殿中。
在盛情難卻下,伯服來到了殿中,在大殿中間的主位上坐了下來,左右望了下,整個殿中十分的簡單,除了一些桌椅和一張大綠屏風掛在墻上,居然無一絲擺設,心中有些驚訝,三個宮女和兩個太監正分站兩邊,熱淚盈眶的望著伯服,伯服有些無措的端起剛才一個宮女泡在一旁的一抔熱茶,小心的呡了一口。
"呸……這是什么茶呀!這么的難喝,一股子霉位,也敢拿出來給本宮喝。"伯服呡了一口,卻發現杯中的茶葉說粗糙,還散發出一股霉味,馬上吐了出來,氣極敗壞的望著幾人問道。
"請太子殿下恕罪呀!這茶葉已是咱們這里唯一的茶葉了,因為平曰大王子都不舍得喝,所以大家也不知道是個什么味,今曰太子到訪,奴婢們十分開心才斗膽,自作主張拿出來給大王子品嘗,如果大王子要怪就怪奴婢吧?千萬不要怪大王子,因為他一直把您當最親的兄弟,若是他知道您來這一定會很開心的。可惜他可能永遠也知道不了了。"幾人立刻跪倒在地,剛才臉上的喜悅被惶恐取代,泡茶的宮女更是懊惱的大哭。
"怪奴才,這些茶葉平曰都是奴才保管的,因為珍貴,奴才也不敢拿出來曬曬,就怕被偷了。只在太子殿下不要誤會大王子了"其中一位太監也是爭先攬起自身的責任,剩下三人雖然沒有言語,卻也是一臉的忠心護主,一副怪自己沒想到的懊惱表情。
"都起來吧?本宮不怪大王子,也不怪你們。都起來吧"伯服被幾人的忠心護主感動,最終只是揮了下手,表示此事過了。
"謝謝太子殿下。"幾人卻是感恩戴德,不愿起來,只是不停的磕表示感激。
"你們和我說說你們的主子吧?本宮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夠讓你們對他如此的衷心。"伯服無奈,只好轉移話題,當然心中也真的十分疑惑,短短幾月,宜臼是如何收服幾人的。
"大王子是個善良的人,奴婢的祖母生病沒錢治療,大王子就把自己的月銀提供出來了,后來自已沒銀子打賞御善房的人,也就沒人送飯,最后和奴婢們分食了下人的飯菜。"其中之一的宮女的率先舉例,滿滿的感激語言,卻訴說了心中的感激之心。
"對上次奴婢打碎了大后最喜愛的花瓶,是大王子為奴才求情,才免除一死"
"奴才愛賭錢,輸光了月錢,差點被剁手,是大王子給奴才還的賭錢,還監督奴才,讓奴才戒掉賭博這項愛好,重新好好生活。"奴才的父親是秀才,卻因為家到中落,不得已把奴才賣入宮中,但大王子從來不打罵奴才們,還教奴才們識字,奴才感激不盡,只好以衷心報答。"
幾個人爭先恐后,而又有條不紊的訴說自己心中的感激,言語樸素,卻深深的打動了伯服的心,讓伯服對宜臼有了新的認知。
"可惜奴婢/奴才們再也見不到大王子了,"
"不知道奴婢為王子做好的衣服鞋子可有機會送給王子。"
幾人突然大聲痛哭起來,祈求的望著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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