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草香居,入目是滿園說不出來的花花草草,撲鼻的藥香更是濃郁非常。小心地繞過那片花草,走進半月形的拱門,她終于看了依然一身紅色寬松長衫秦毅。
他的手中正抓著一把草藥,長發披散在肩上。微風掀起衣袂,吹動耳邊幾縷發絲貼上絕美的臉,那樣子十分的妖繞動人。頭在微微地側著思考,忽然就像是感應到她的注視一樣,很自然地將目光調了過來。
“這么快就來道謝了嗎?”放下手中的草藥說著,唇邊的笑意總帶著一種勾動人心的魔力。
目光狀似漫不經意地掃過她,心里卻在暗自慶幸她的安然無恙。不知為什么,自那一日相見之后,他不羈的心似是被什么給絆住了。對于她,總帶著一絲隱隱的牽動,連自己都理不清。
“柳兒謝過秦公子的藥。”她笑著向他福了一福。
“不用那么心急吧,等臉上的疤痕消失再謝也不遲。”他說著挽起長發,隨手摘了朵紅色帶莖的花朵,以花為簪插入發中。
動作那樣自然寫意,仿佛是一幅仕女圖在眼前呈現,讓身為女子的她都有些羨慕。他長的太美,雖然這樣的美長在一個男子身上有點奇特,卻很賞心悅目。
“我……我今天是有事相求秦公子。”想起小黛,她決定鼓起勇氣。
“有事盡管說,不必用求字。”弄好頭發,他不在意地說著。
“……”話到嘴邊,柳色又覺得有點難以啟齒。
看到她為難的表情,秦毅的目光終于落定在她的臉上:“有事盡管說,跟我不必顧及。”
“我想要點藥……”手緊張地絞著衣角,顯得更加局促不安。
秦毅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落在絞衣的手上,青蔥般的手指下,整個手掌都被一條白紗布裹著:“你又受傷了?”緊張地抓起她的手,眸中顯出心疼。怎么又受傷了呢?這個柔弱的女子果然不適合這里。
柳色看著他疼惜的表情,心上涌起一股暖意。她想他是會幫自己的吧,所以便看著他輕聲問:“你有沒有藏紅花?”
秦毅抬起一向散漫的眸子,里面盛滿赤luo的驚異和不敢置信:“你有了?”
不可能的,王府的管家豐茗每個月都會來取防止女子懷yun的藥。那秀夫人就是因為這個三年來都不曾有孕,她怎么可能會有?
柳色被問得低下頭去,分不清是因為羞澀和難過。總之她是有苦衷的,并不打算把小黛說出來。
“難道是真的?”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她這種近似于默認的表情,他的心慢慢沉下去。難道這次蕭傾城對她是來真的?
柳色只低著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說話啊。”似是不甘心地執意要得到答案,他有些失控地拽起了她受傷的手。
“啊!”她吃痛地驚叫出聲,連忙抽回自己的手。
“沒事吧?”他著急的又抓回她的手察看。
白色的紗布上已經顯出紅斑點點,顯然是他剛剛造成的。看著那些點點紅色,讓一向氣定神閑的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煩亂。
“喲,這大白天偷情都不避嫌的。”身后傳來秀夫人尖刻的叫聲。
柳色快速地抽回了手,兩人的目光齊齊看過去。
那柳夫人正站在月拱下,一臉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們。
“姐姐。”柳色轉身行了禮,那唯唯諾諾的樣子,看在秀夫人眼中像極了心虛。
“我這草香居什么時候變成王府的花園了,秀夫人是來我這逛園子的?”相較于柳色的緊張,秦毅則顯得氣定神閑。
“妹妹啊,這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的,你應該知道避嫌才對啊。就算你不顧及自己,也該想想王爺的顏面吧。”秀夫人有些懼怕秦毅,所以先針對柳色而來。
“秦某就是對柳兒傾心又怎么樣?秀夫人難道也吃醋不成?”秦毅說著再次拉起柳色的手察看,更加的有恃無恐。
“……”秀夫人的唇抖了抖,竟一時接不上話
“秦公子……”柳色叫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卻沒有放開的意思。他也許可以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可是自己不能。
“秦公子這是拿本王的王府當青樓了?”一道冷語傳來,蕭傾城的身影出現在秀夫人身后,那臉上的表情陰森森的,讓人心里發毛。
秦毅看到他出現怔了一下,但隨即揚起一慣的笑意:“玩笑之舉,王爺不可當真。”說著便放開了柳色,有著深深的笑意的眸子里藏著一絲對她的擔憂。
秀夫人卻趁機撲到蕭傾城的身上,搶先一步哭訴道:“王爺,你可來了,秀兒只是撞見柳妹和秦公子在一起,好心提醒幾句。可是沒想到她們竟惱羞成怒,合起來欺負我,你可要為秀兒做主啊。”
柳色很驚詫地抬起頭來看著秀夫人,心里有些氣憤卻不敢發,她怎么可以這樣信口雌黃呢?
秦毅則輕擰了細眉,覺得這秀夫人真是狠毒,非要給他和柳色扣上有私情的帽子。
“秀兒說的是真的?”蕭傾城任秀夫人蹂躪著自己的衣衫,目露寒光地盯著柳色問,深邃的眸子有著隱忍的怒意。
柳色想說些什么又欲言又止,猶豫地看了一眼還在鬧的秀夫人。她怕自己說錯什么,又會被她揪住不放。可是不說,又像變成了真的似的,看的秦毅都著急了。
“是姐姐誤會了,我只是來找秦公子要點藥而已。”她小聲地辨解。
“求藥?你當我們是三歲的孩童嗎?我進來的時候秦公子是不是拉著你的手?”秀夫人看著柳色咄咄逼人的問著,顯得相當理直氣壯。
然后又回過身來抹著眼淚說:“王爺,你是沒看到,當時兩個深情綿綿的看著……我可是為了您、為了我們王府啊,她們竟然這般的欺負我。”
蕭傾城有些厭煩地一把甩開秀夫人,目光冷然地看著柳色,那深沉的眸子里仿佛預示著風雨欲來,讓她的心在不覺間繃緊。
“什么藥?”他眼如一把利劍,直直射進她的心里。
柳色被問的啞口無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秦毅。是啊,自她入府以來,大大小小的傷痛不斷。那凌雪閣內早在無意間備全了所有的藥,她又不能說是藏紅花,那樣會害了小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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