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今太后,姓李,叫李云茵!”安逸絕沉沉的聲音此時卻顯得有些詭異的響亮,手指指了指那角落下面的一行小字:“先帝年間,國號泰恒,這七三年……”說到這里,安逸絕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林瀟瀟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看向另一邊的盒子——
當(dāng)看清楚盒子中的首飾之時,安逸絕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周身的煞氣幾乎讓林瀟瀟都感覺有些呼吸困難了。
“大叔……”林瀟瀟小心地握著安逸絕的手,臉上神色擔(dān)憂的看著他,盒子里是一副打造精美的紫玉首飾,其實(shí),林瀟瀟對玉是有些偏愛的,所有玉石中,她獨(dú)愛血玉,紫玉也算是極為罕見的,且不論這是太后的賞賜,若單單說起這套玉飾,她還是挺喜歡的。
“我沒事!”安逸絕僵硬的笑了笑,伸手從那盒子中拿出那個精美絕倫的紫玉手鐲,頭微微低垂,一邊小心地戴在林瀟瀟的手腕上,紫色的光暈映忖著白皙滑膩的肌膚,竟是格外的合適,不大不小,原本以為會是冰涼的觸感,但是帶上去,卻是一片溫潤。
“這套首飾,我曾經(jīng)看見過母妃戴過!”安逸絕的聲音稍顯有些低沉,輕輕地抬起林瀟瀟的手,眼神溫柔的望著林瀟瀟:“現(xiàn)在傳給你,正好——”
林瀟瀟微微怔了一下,這套首飾,是安逸絕母妃……可是,怎么又會在太后手中?林瀟瀟小心地掩去眼中的疑惑,反射性的就想要摘下:“這太貴重了,萬一哪天被我磕到了……”
“不會,這種紫玉極為堅(jiān)硬,而且……就算是磕破了,也沒關(guān)系!”安逸絕眼神復(fù)雜的看了看那盒子里的發(fā)簪,還有耳環(huán)。
——
“隨著太后壽辰的接近,胤都的人好像突然增加了許多!”念畫一邊學(xué)著林瀟瀟小心地給院子中的一些花草澆著水,一邊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好像北辰國的人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住驛館了!”念畫一邊看著林瀟瀟,見她興致缺缺,似乎并沒有什么興趣,頓時也覺得分外無趣,撇撇嘴,扭頭,看著那邊念棋正端著什么東西從那拱形大門走了進(jìn)來,念畫連忙跳了過去:“念棋姐姐,你不是去……”
念棋嗔怪的瞪了念畫一眼,徑自走到林瀟瀟的面前,微微屈了屈膝:“王妃,這些都是你要的東西!”
林瀟瀟點(diǎn)了點(diǎn)頭,放下手中的東西微微起身,念棋手中端著一個棕色的托盤,上面幾個碟子,里面裝著一些各色顏色的液體,里面或是散發(fā)著清香的氣息,或是刺鼻的味道,顏色倒是通透,看起來也是極為好看。
“咦,這些都是藥水?”念畫眼里滿是好奇,一大早的聽林瀟瀟吩咐讓念棋去準(zhǔn)備這些東西,她還當(dāng)是什么呢,只是,藥不都是藥店里面賣的藥材嗎?這些液體是?
“用藥材熬得藥雖然有效果,可是喝藥是很痛苦的,這種液態(tài)藥水,以一定的比例配置,也可以成毒藥,亦可以成為治病良藥,關(guān)鍵則是這配方以及比例,還有便是藥丸,你們?nèi)羰巧。矚g喝藥嗎?”林瀟瀟睨了幾人一眼,前世,她便是喝了許多的中藥,她之所以學(xué)西醫(yī),便是因?yàn)椴幌矚g那種濃烈的中藥味道,自然,西醫(yī)的許多是沒辦法和中醫(yī)相比的。
“不喜歡!”念畫非常誠實(shí)的搖頭:“王妃是打算配藥?”
林瀟瀟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明個必定還會是個艷陽天,你們過來澆水吧,對了,水不能澆太多,還有這邊的紅色莖的草,喜旱,不能澆水,這邊可以適量多澆一些水!”林瀟瀟認(rèn)真的指了指那一大片的草藥以及各種可以入藥的花,然后看著念棋:“你跟我進(jìn)來吧!”
將手中托盤小心地放下之后,念棋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林瀟瀟:“南部那邊水災(zāi)已經(jīng)完全控制了,剛剛奴婢聽見安管家說,不日吳參將便會回胤都!”
“這很好啊!”林瀟瀟打趣的看著念棋:“你怎么這么關(guān)心吳參將的事?難不成……”
“王妃!”念棋臉色微微一紅,旋即無奈的說道:“奴婢不是那個意思,不知王妃可否聽說過一件事——”
“什么事?”林瀟瀟微微到一旁坐下,這才疑惑的問道。
“奴婢聽聞,曾經(jīng)寧江鎮(zhèn)那里也曾發(fā)生過一次瘟疫,可是那前太子殿下并未感染上瘟疫……”念棋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神色微微有些小心翼翼的:“據(jù)說,當(dāng)日在寧江鎮(zhèn)的一處山坳里,太子殿下正帶著隨從大夫救治那些百姓,結(jié)果后面來的官兵不管不顧的放火,竟是將太子殿下連同那些百姓一同燒死了!”
林瀟瀟內(nèi)心微微的震了震眼神微閃,不動聲色的看著念棋,眼里的笑意已經(jīng)退去:“念棋,你告訴本王妃這些是為什么?”
“王妃——”念棋微微一驚,慌忙的搖著頭:“奴婢并無他意,只是,奴婢思前想后,這件事還是告訴王妃來得好,因?yàn)椤闭f著,念棋看著林瀟瀟的眼神帶著一絲擔(dān)憂。
“我知道了!”林瀟瀟警告的看了念棋一眼:“這件事你就給我爛在肚子里,不要再隨便的說!”
讓念棋離去之后,林瀟瀟這才對著窗外發(fā)起呆來,她自是知道念棋說的話是真的,卻也不怎么吃驚,若是那前太子不死,當(dāng)今皇上又如何即位?這種奪嫡的把戲,她看過不知道多少,就算是用腳趾頭,也猜得出來。
“念琴姐……”念琴剛剛從走廊里走過,便被一個聲音叫住,這個聲音她自是識得的,微微蹙眉的轉(zhuǎn)身,便見著亭花苑的小桃微微喘息的跑上前來:“念琴姐,真的是你,我剛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小桃討好的看著念琴,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
“什么事?”幾不可見的挑挑眉,念琴臉色不變,但是眼底卻是劃過一絲不耐。
“是這樣的,最近前院不是差些人手嗎?念琴姐可不可以幫幫忙,給王妃說一下,讓奴婢可以去前院幫幫忙?”小桃討好的放低了身段,臉上陪著笑容。
“前院人手已經(jīng)夠了,最近不是剛招了不少家丁!”念琴掩去眼底的那絲譏誚,她自是知曉這小桃的心思的,不是看婷夫人失勢,而林瀟瀟得勢么?這么快便叛變了?這也只怪是有什么樣的主人,便有什么樣的奴才,對于婷夫人,她絲毫不同情。
“可是剛剛招進(jìn)來的家丁,哪里有奴婢知曉的多,他們都是剛進(jìn)來的,手生!”小桃忙說道,并且討好的上前:“念琴姐,你看,奴婢在這府中也好些年了……”
“行了,你小桃是什么樣的人物,我自是知曉,對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王妃最討厭一些捧高踩低,兩面三刀的墻頭草了,你那點(diǎn)兒心思,還是省點(diǎn)兒吧,別到時候觸怒了王妃,我看你便是想在府中立足都難!”念琴終是不耐的冷笑道:“怎么不去抱那婷夫人的大腿了?哦,我差點(diǎn)忘了,婷夫人還在‘養(yǎng)病’!”
“你……”見念琴突然變臉,小桃也是微微怒了:“念琴,你別以為你是王妃身邊的侍女便了不起了,我告訴你,你也不過是跟我一樣,是個奴才,王妃現(xiàn)在還年輕,王爺寵她,若是以后有了側(cè)妃,到時候王妃失勢,你便也會跟我一樣!”
“好個不知好歹的賤婢!”念琴陡然冷下臉來:“我就算是奴才,那也是比你高級的奴才,還有,我可以告訴你,這府中,絕對不會有側(cè)妃這種東西,今日之事,我會原本的告訴王妃,你好自為之!”
“你……”小桃嘴角微顫的看著念琴瀟灑的轉(zhuǎn)身,那衣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那動作干凈利落,但是卻讓小桃無端的感覺背脊發(fā)涼,她似乎……做錯了什么!
同一時刻,在某一處幽靜的院子里,黑影筆直的站立在一邊,看著前面紅衣?lián)u擺,但是卻明顯的瘦弱很多的主人,眼中依稀還能看見一絲同情,唉,他真是太同情他的主人了,這么些天,天天泡藥浴,也是到了現(xiàn)在才完全的解了毒,甚至大老遠(yuǎn)的,他還能聞到一股子刺鼻的藥味,雖說不難聞,可是連著聞了好幾天了,總是有些反感的,嗯,屏住呼吸……
瑤華盡管臉色慘白,卻仍是掩飾不住眼神的晶亮,回頭看著不遠(yuǎn)處的黑影:“黑影,真沒想到,這林瀟瀟的毒術(shù)竟是超越了本……我,師父當(dāng)初還說,我已經(jīng)是青出于藍(lán)了,真難以想象,這林瀟瀟不過是個深閨的小姐,竟是毒術(shù)精湛啊!”那語氣中,是難掩的敬佩。
不遠(yuǎn)處的黑影,一臉的黑線:主上,您確定您沒有發(fā)燒吧?
“黑影,你說,我連毒術(shù)也比不過她了,要不,干脆派你去殺了她?唔,好像有些舍不得……”瑤華一邊糾結(jié)的喃喃自語。
黑影仰頭望天:主上,那是有夫之婦啊有夫之婦……
“可是,她是林瀟瀟……”這句話,瑤華說得很輕,臉上神色不復(fù)之前的玩味,卻帶著絲絲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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