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本王妃告訴你不可能呢?”林瀟瀟的聲音合著微風傳到柳君如的耳中,這一刻,柳君如心中竟覺得,是那么的理所當然,嘴唇微微張了張,竟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這王府很小,小的容不下第二個女人,若是那個女人一定要進來的話,那么——便是我出去!”林瀟瀟冷冷的回身,眼中帶著點點嘲諷的看著柳君如。
柳君如突然感覺喉嚨里有些微微的堵塞,吶吶的看著林瀟瀟,旋即,釋然一笑:“屬下自是相信王妃能夠辦得到!”
“辦得到?”林瀟瀟挑眉。
“是啊,讓那個女人進不來王府!”柳君如揶揄的笑著。
“為什么非的是戰王府呢!”林瀟瀟鄙視的看著柳君如,搖搖頭:“為什么不能是太子,信王呢?”
柳君如驚愕的張大了嘴,心里大大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是啊,他們一開始竟只想著被動的接受,倒是忘了,原來禍水還可以東引!(前面三百四十字,媽的,我早上上傳了,還沒審核通過,把字加上去試試看。)
胤都的城門修建的極高,極大,厚重的鐵門幾乎要十多個士兵一同才能推動,兩扇排開的城門,昂長的通道,里面齊齊的站立著兩排鐵衛,太陽的余光終究是被大地吞沒,城外的一片草地也因此黯然失色。
最前面靠前停著一輛極為華麗的馬車,車旁站著一身錦衣,凌然直立,面色帶著幾分沉冷的安逸曄,另一邊則是面色陰沉,渾身上下散發著強大的煞氣以及濃濃的排斥氣息,面沉如水,眉頭幾乎都皺到一塊兒去了,看的一旁原本還想找些話題的安逸曄微微縮了縮肩,只得僵硬的站在原地。
當光亮漸漸被黑暗取代,城門前的一干士兵早已點上了火把,火光映忖下,安逸絕的臉龐忽明忽暗,看不清楚神色,安逸曄抖索了一下,小心地蹭過來:“大皇兄,據說這次西冧國使者中便有那個驍勇善戰的鎮南王,所以才勞煩大皇兄……”
安逸絕沉沉的點了一下頭,遠遠地,便聽得地面的一陣震動,凝目望去,便見那目光盡頭處,一大隊人馬黑壓壓的一片,看起來,聲勢浩大,安逸絕目光驀地一深,身子陡然站直,目光深邃的望過去,瞳孔里倒映著那邊遠遠而來的人馬,周身竟是不自覺的爆發出一股戰意,仿佛面對的不是他國使者,而是敵軍的千軍萬馬。
安逸曄幾乎是被那股強大的戰意給壓得呼吸困難了,驚愕的扭頭看著一副如臨大敵般的安逸絕,尷尬的輕咳一聲,心下腹誹不已:莫不是找他來幫忙找錯人了?
但是很快的,安逸絕便是恢復如常,只是那股氣勢卻是叫人難以忽視,那高大的身影在火光映忖下,照射在地面上的影子也被拉得老長老長。隱在黑暗中的雙目,似乎透過那茫茫的黑夜,直直的撞入另一雙同樣的如同寒星般的眸子里,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哈哈哈哈,前面的可是東邑國太子殿下!”滾滾馬蹄聲已在近前停下,地面上揚起一陣不小的灰塵,馬背上面的人顯得有些風塵仆仆,從后面的馬車上面,幾乎是迭迭的滾了下來的一個微微有些胖的官員,笑瞇瞇的走上前來,他這一開口,便是打斷了安逸絕正與那馬背上面的男子的對視,兩人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
“前面可是西冧的鎮南王,本宮奉父皇之命在此迎接西冧來使,請!”作為戰勝國,安逸曄自是不必放下身段,再說,他早就得到消息,這西冧國早該入城了,剛剛竟是讓他在城外等了這么久,哼,這西冧國是想一來便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么?也不想想這是在哪里,安逸曄冷笑著,自動的忽視著那個上前說話的臉龐有些圓潤的官員,而是冷冷的抬頭看向那坐在馬背上的鎮南王宮無心。
宮無心淡淡的朝著安逸曄點點頭,眼神越過安逸絕的時候幾不可見的微微頓了一下,剛剛兩人無聲的對視一眼,他竟是差一點便處于下風,心下微微有些駭然。
胤都的夜晚也是比較熱鬧的,城內燈火通明,因太后的壽辰接近的緣故,城內大街小巷皆是掛滿了紅色的燈籠,使得整條的街道皆是亮若白晝,相比較起來,其實夜市比白天更加的熱鬧。
胤都南城,通過中心街道,便是直接的可以到達宮外驛館,因為西冧國的來使比較特殊,因此被安排在太子府旁的驛館內。
“這東邑的都城就是繁華,真是讓下官看了都是好生向往啊!”瞿大人看著那熱鬧的人群,繁華的街道,眼神微閃。
“胤都的大門永遠為大人而開,大人便是想永遠住在這里也無不可!”安逸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瞿大人那因為他這句話而微微僵住的臉,頓時覺得渾身通透。
“不不不,這再是喜歡,畢竟不是自己的家!”瞿大人幾乎能夠感受到四周傳來那刺人的目光,連忙擺著雙手,一邊陪著笑的說道:“殿下就是愛開玩笑!”
“本宮從不開玩笑!”安逸曄眼神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一旁騎著馬沉默的宮無心,再看看另一邊也是沉著臉的安逸絕,心中也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什么的。
——
不管外面怎么在變,但是林瀟瀟的生活一如既往,入夜時分,安逸絕終是披星趕月的回到了王府,只是整個人顯得比平日冷上三分,沐浴過后,緊緊地攬著林瀟瀟的時候,臉色才微微的柔和了下來。
“怎么了,見著那和親的公主了嗎?漂亮嗎?”林瀟瀟小心地拽了拽那垂落在肩頭的長發,上面還有些微微的濕,林瀟瀟抬頭,手小心地將他的幾絲長發用手指梳理好,然后手指在那剛毅的臉上畫著。
安逸絕伸手將林瀟瀟的手收攏在手心里,臉上神色愈加柔和:“今兒個見到了那西冧國的鎮南王,是個難纏的家伙!”
“但是,我相信,你比他厲害!”林瀟瀟手指輕輕的捏了捏他的鼻子。
安逸絕微抬著下顎,輕輕地咬住林瀟瀟的手指,語氣微醺:“娘子,為夫在說正事!”
林瀟瀟挑挑眉:“難不成,本王妃現在辦的不是正事?”
安逸絕眨了眨眼睛,突然起身,打橫將林瀟瀟抱起,大踏步的便朝著那大床走去:“其實,沒什么比侍候娘子的事更大了!”
這幾日,時間過的很平靜,眨眼間,便是到了太后的壽辰,這一日,胤都比之其他日子更是歡慶,此時,若是站在城中最高的星辰塔便能夠看見,幾乎整個皇城淹沒在了紅色的海洋中。
一大早,幾乎天還沒亮,林瀟瀟便被叫起,太后壽辰,即便是安逸絕,在這個時候也是不能有絲毫差錯的。準備了一大早晨,差不多在辰時,林瀟瀟便晃著有些發昏的腦袋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車內隨同的是念書和念棋,外面趕車的是府中的一個新來的家丁,林瀟瀟努力地坐直了身子,挑開車簾,但見車外一片喜氣洋洋的,比之逢年過節還要熱鬧,林瀟瀟不覺嘆了一聲,這個樣子,誰又知道,就在前不久,南部那邊還發生過水患?
馬車行進的很平穩,就算是街道比較擁擠,卻沒有誰敢同王府的馬車一同搶道。
突然,馬車猛然一陣搖晃,林瀟瀟一個不慎,便是跌倒在了念書的身上,眉間微惱,一邊的念棋也是惱怒的掀開車簾:“怎么回事?”
“回王妃,這一側突然沖出一輛馬車,險些與我們撞上!”那趕車的是一個四十來歲,一臉憨厚的男子,這個男子,林瀟瀟也只見過一面,只是那憨厚老實的樣子給了她不少映像,因此倒是記住了他。
林瀟瀟小心地從那掀開的車簾看去,正好看見啊超過的馬車后面一處印記,眉峰微微的蹙了蹙:“罷了,走吧!”
“真是太可恨了,搶道也就算了,居然還這么……”念書一邊扶起林瀟瀟,一邊轉頭問著念棋:“對了,那是哪家的馬車,竟敢同戰王府搶?”
念棋微微皺眉:“應該是那信王府的!”說著,還一邊小心地看了看林瀟瀟,見她神色無異,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這次進宮,與上次是截然不同,剛剛一道宮門外,便是被那守衛恭敬的請了進去,馬車長驅直入,宮門外,還有著許多人在那里等待著檢查身份牌,林瀟瀟嘴角微揚,似嘲非嘲。
到了朝清門外,馬車便不能進入,林瀟瀟便在念書的攙扶下小心地下了馬車,微微的頓了頓。
“王妃,要不要等等王爺?”念書神色有些擔憂,原本安逸絕是要同林瀟瀟一同入宮的,可是后來被安逸曄派來的人叫走了,走之前便曾吩咐過她,讓她在這里等候的。
“等等吧!”林瀟瀟自是知道,這宮廷深深,她也自是不愿自己單獨的面對,有安逸絕在身邊,便放心許多。
“前面的可是戰王妃?”便在這時,門內一處矮樹邊上一個小太監正朝著這邊探頭探腦的,見到林瀟瀟看過去,頓時喜笑顏開,一路小跑著跑了過來:“戰王妃,太好了,奴才小德子見過王妃!”
“本王妃好像不認識你!”林瀟瀟一邊不著痕跡的看了念棋一眼,臉上笑容看起來溫和無害,見此,念棋與念書兩人也是飛快的達成共識,皆是沉默不語的站在林瀟瀟身后。
“哎喲,瞧奴才這記性!”那小太監一邊諂媚的笑著,一邊假裝性的輕拍了一下臉頰:“奴才是婉珍宮的,娘娘說,今兒個人多,王爺怕是顧及不上王妃,便先著奴才在這兒等著王妃,先去婉珍宮聚聚!”
林瀟瀟笑了笑,這珍妃會在今日有所行動,她早已料到,倒沒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沒想到,她竟是如此迫不及待。
“咳,王妃,王爺讓王妃哪兒都別去,就在這兒等著,若是一會兒王爺見不著王妃,弄出了太大的動靜,就不好了!”念書恭敬地上前道。
林瀟瀟聽言,便是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王爺脾氣是有些火爆,若是砸了太后的壽宴,那……”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那小德子突然變得慘白的臉色,心下冷笑:“不然這樣吧,念棋念書,你們二人邊等在這兒,王爺來了,你們便與他說一聲,就說本王妃去了珍妃那里!”
一邊小德子心下有些戰戰兢兢了,他突然有些搞不懂這林瀟瀟是真膽小,還是心機深沉,她這是明擺了告訴自己,若是她在婉珍宮出了什么岔子,到時候婉珍宮勢必得承受戰王的怒火,但是看她此刻的樣子,倒不像是心機多么深沉的人,小德子心里搖搖頭,果然是在宮里久了,看人首先保留三分懷疑。
“王妃——”念棋急著上前一步,小心且恭敬的道:“王妃身邊怎能沒有人侍候著,不若就由念棋跟著吧!”念棋見林瀟瀟竟是打算孤身一人前去,頓時急了,且不說那珍妃是什么樣的人,單單就是這皇宮,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林瀟瀟輕輕地頜了頜首,在進入朝清門的一刻,突然回身,正好看見另一處轉角一個清麗的女子慌亂的轉開視線,林瀟瀟眼神驀地一深,那個女人,她見過一面,正是她大婚第二日早晨入宮奉茶所見到的坐在安逸曄身旁的那個女人。而在前面等待著的小德子亦是臉色一變,分外難看。
“那是誰?”林瀟瀟不動聲色的收斂眼中的異色,裝作一臉好奇的問道。
“回王妃,那是太子的女人!”小德子的語氣微微有些不屑,但是神色間卻并無變化,林瀟瀟不禁感嘆,這深宮內的人,誰也不能小瞧,就這小太監,便是機警過人,只可惜,他是珍妃的人!
朝清門到婉珍宮有些距離,婉珍宮與皇后的昭雪宮皆是離皇帝安文宇的瀾正殿最為接近的,一路上周周轉轉的,竟是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索性,林瀟瀟入宮時間尚早。
剛剛到達婉珍宮外,便聽得里面傳出一陣陣的笑鬧聲,好不和諧,好不歡樂。
“王妃便在此稍后,奴才這就進去通傳——”小德子臉上的笑容格外的燦爛,對著林瀟瀟也是恭敬有禮。
里面偶爾的鶯鶯細語還有那纏連起伏的笑聲,很快,林瀟瀟便察覺到里面一靜,旋即便見著小德子匆匆的跑了出來,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但是還是對著林瀟瀟恭敬的點點頭:“娘娘有請王妃!”
“見過娘娘!”隨著林瀟瀟的走進,里面更是安靜的針落可聞,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個兒行進間的細微腳步聲,微微福了福身,便聽見珍妃那驚喜的聲音道:“王妃不必多禮,許久未見了,快些過來,坐在本宮身邊吧!”
珍妃的話音剛落,便聽得幾聲吸氣聲。
“謝娘娘!”林瀟瀟微微瑟縮了一下,轉身之際,眼神便是不著痕跡的將整個大殿的人掃視了一邊。